袁亦微微一驚,眼前的曹政身上竟然沒了將軍的戰(zhàn)甲,而是一身素色勁裝。
然而那白衣之上卻有著多不勝數(shù)的窟窿,其間還伴著晦暗的血。
“你……”袁亦看著曹政。
曹政看著自己的身體,淡笑道:“很驚訝嗎?已經(jīng)死了的人還能成什么樣?!?p> 袁亦笑了笑,所言的確也是。
“那你還剩多少時間?”袁亦問道。
曹政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還有一個月,也可能還有一天,更可能只有一刻?!?p> “值得嗎?”
“什么?”
“為了自己的國家盡忠職守,最后被陷于死地,以自己一生的修為只為了不長的時間,值得嗎?”袁亦問道。
曹政坦然地道:“人生不是用來考慮值不值得的,有些事無心去做是做,有些事用命去做也是做,誰會去想有沒有必要,值不值得?!?p> “是嗎?”袁亦笑道,“你說的很對,真遺憾沒能和你在同一時期。”
“嗯?”曹政略微不解。
“要是能和你生在一個時期,我想我當(dāng)真愿意跟你做兄弟。”
“是嗎?”曹政道,“現(xiàn)在做又有何不可。”
“現(xiàn)在?可你……”
曹政道:“我生來注定命該如此,盡責(zé)而死。與你不同,但也相同,你生來也同樣有著與別人不同的命運,在命數(shù)中我們不就是兄弟嗎?”
袁亦笑道:“好像是這么回事。”
“你命中的責(zé)任很大,可你的時間卻是很緊?!辈苷?。
說得沒錯,袁亦不僅眼前還有些事未做,以后也更有著很多的事沒做。當(dāng)真如曹政所說,袁亦的時間很緊,甚至袁亦已經(jīng)沒時間再在這陪葛菱下去了。
“我從不相信我身上會有什么生而具有的責(zé)任,我只會做自己該做的事。”袁亦道。
“嗯。”曹政淡笑道,“看來我就到這了?!?p> “什么?”袁亦不明白曹政在說些什么。
曹政笑了笑,說道:“我還有一事未做,這件事我也必須要做?!?p> “什么事?”
曹政當(dāng)年便是太過于強大,所以才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曹政打算……
“我要幫你控制住你的一些靈力?!辈苷馈?p> “???為什么?”袁亦道。
“如果你太強,早晚在這世間遭到一些勢力的忌憚,繼而便會想法除你而快之。”曹政解釋道。
袁亦笑道:“我是問你為什么要幫我?!?p> 曹政也笑了笑,道:“也許是便是我的命數(shù)吧?!?p> “好吧,那你要怎么做?”袁亦道。
曹政看了袁亦一眼,道:“兄弟?!?p> 袁亦還未緩過神來,曹政的身體頓時化作一身白色光芒。如同滿天的熒光緩緩流進孤祭之中,頓時一道新的靈力在孤祭乃至袁亦的體中發(fā)生了反應(yīng)。
袁亦明顯的感覺自己靈力被一道力量壓制著,但自己所剩的力量也遠遠超出了自己融合孤祭劍靈前的力量。
“你就……這樣了嗎?”袁亦看著孤祭。
孤祭劍身發(fā)出了微微的一顫,一聲劍鳴悅耳動聽。
袁亦也該走了,不然葛菱他們該要擔(dān)心了。
袁亦將劍一楊,地面上孤祭變得大了起來,袁亦靠著查蹤印一路御劍飛馳。
“這小亦去哪兒了?怎么還不回來呀?”葛菱的母親擔(dān)憂道。
葛菱一家現(xiàn)正在吃著午飯,綠茸與藍漩也露著擔(dān)憂的表情。
“娘您就放心吧,相信袁亦很快就會回來的?!备鹆獾馈?p> 忽然,藍漩突然跑了出去。
半空一道黑影跳到了地面,袁亦笑著摸了摸跑來迎接自己的藍漩。
“好家伙,我都還沒出聲,你就知道我回來了。”袁亦笑道。
藍漩用長長的尾巴輕輕打了打袁亦的手,眼中看似笑容一般。
“袁亦?!备鹆庾吡巳恚澳阊?,走也不說一聲?!?p> 袁亦嘿嘿笑到:“不好意思啊,忘了?!?p> “吃飯吧,你回來得恰恰好?!备鹆獾?。
“好?!?p> “小亦呀,以后可別再亂走了,害得我們家菱兒擔(dān)心的都吃不進飯了?!备鹆獾哪赣H道。
“娘,哪像你說的,我哪有吃不下飯?!备鹆獾?。
“是誰剛剛還一口飯都沒吃,連筷子都沒動的?!备鹆饽赣H道。
“我……我那是沒胃口,現(xiàn)在有胃口了?!备鹆饽弥郎系娘埻氡愠粤似饋?。
葛菱的母親笑道:“人家都回來了,還能沒胃口就怪了。”
時間往往在不經(jīng)意中流失得最快,袁亦與葛菱相處中一起上山劈柴、下地除草、放牛牧羊、游水捕魚、還與綠茸與藍漩打鬧嬉戲。
晃眼間,一月已過。袁亦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逗留下去了,盡管這使袁亦感到由心的快樂。
但袁亦在開心快樂時,自己心中還牽絆著自己師兄姐三人的安危。
袁亦堅信他們定然沒事,但不知道他們的情況,相信他們也彼此牽掛著。
一天清晨,早飯上。
袁亦打算與葛菱以及她的父母告辭了。
“小亦,你真的要走了嗎?”葛菱母親道。
袁亦有些難以啟齒,這種事相信在誰身上都會難為情的。
“娘,你就別問了,我相信袁亦一定會回來的。”葛菱道。
“當(dāng)然了,我怎么可能不回來呢?”袁亦道。
葛菱的父親開口道:“有件事我們打算提前告訴你,小亦。”
“請說,伯父。”袁亦道。
“我和菱兒的娘親已經(jīng)商量好了,我們打算將菱兒許配給你?!?p> “許配……給我?!痹啻笙驳糜写胧植患?。
先不說自己還沒到婚配的年紀(jì),自己也還沒考慮過要成親。但既然葛菱的父母已經(jīng)發(fā)話了,自己肯定高興地答應(yīng)了下來。
“放心吧伯父伯母,我會用一生來守護葛菱的。”袁亦道。
“這我們當(dāng)然相信,我們還打算下次你來的時候便把這婚事給辦了?!备鹆獾母赣H道。
“好,我下次一定讓葛菱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給我?!痹嘈Φ?。
“好好好,哈哈哈哈?!备鹆獾母赣H高興地笑著。
用過了早飯,袁亦也起身離開了,葛菱與父母一路送袁亦到了村外一里后才不舍地目送著袁亦離去。
袁亦的身旁還有著一物,藍漩。
袁亦本意是將藍漩留在葛菱身旁,與綠茸好好替自己保護好葛菱??伤{漩硬是要跟著袁亦身后,葛菱也怕袁亦一路寂寞便叫袁亦帶上了藍漩。
“你又不會說話,有沒有你還不是一樣的?!痹嗫粗{漩道。
藍漩突然發(fā)出一聲極為怪異的聲音,似灰心一般垂下了頭。
袁亦突然笑道:“開玩笑的,你個蠢家伙?!?p> 袁亦摟著藍漩的脖子,藍漩也伸出大舌頭舔著袁亦的臉。
兩個一路嬉嬉鬧鬧,直到了深深的黑夜中,袁亦與藍漩倆終于走到了一座城前。
若不是看著一座城出現(xiàn)在了眼前,袁亦還要認定今晚要露宿荒野了。
藍漩發(fā)出了饑餓的訊號,袁亦也摸了摸的肚子,走了一天了,自己的確也早已餓了。
整座城,只有一個即將閉門不接客的飯店。
袁亦興匆匆地走了進去,道:“老板,給我們上點飯菜?!?p> 一位掌柜走了過來,本是一臉的不屑,可當(dāng)他在燭光下看清袁亦身上所穿的黑蠶絲熔火服時,立馬擦亮了眼,道:“客官稍等片刻,小的立馬安排?!?p> “好,快點,還有,多加點肉,要大塊的?!痹嗟?。
“好嘞,小的立馬照做,客官請等候?!蹦钦乒耨R上吩咐手底下的人動了起來。
袁亦與藍漩餓得腦袋都如同缺氧,連連催了幾次后。終于幾個小二抬來一桌滿滿的飯菜,色澤誘人,香氣濃郁。
袁亦與藍漩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過了片刻后掌柜走到了袁亦桌前一臉賊樣地道。
“客官,您要住店嗎?我們這可有這城里最大最好的客房,還有男人最喜歡的服務(wù)哦。”
“當(dāng)然住了,這大黑瞎夜的,不住店難道你要我睡大街呀?!痹噙叧赃吇氐?。
“客官說笑了,想你這樣人怎么能睡大街呢?”掌柜道。
“嗯,不錯。像我這樣迷倒萬千少女的男人怎么可以睡大街呢,快去準(zhǔn)備好,我們吃完就去?!痹嗟馈?p> “好好好,馬上給你安排好,一定讓您今晚睡得舒舒服服的?!闭乒裥Φ馈?p> 袁亦和藍漩還在繼續(xù)吃著,掌柜與幾名伙計去給袁亦準(zhǔn)備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袁亦之前的桌上的盤子已然空空蕩蕩。
袁亦與藍漩狠狠地打了個飽嗝,袁亦道:“老板你這有沒有酒,來點酒。”
“好嘞客官,我們這有存了十幾年的老酒,包你滿意。”掌柜奉承地笑道。
“你這有沒有風(fēng)聞留?”袁亦問道。
掌柜的一聽頓時一驚,風(fēng)聞留這酒的確是好酒,極好的酒。但知曉者很少,喝過者更是少之又少。
掌柜的雙眼中頓時閃爍著金錢的光芒,因為凡是喝過愛喝風(fēng)聞留的必定是一些富貴之人,這回自己可有的賺了。
“有有有,客官請稍后,馬上就上來?!闭乒窦泵猩蠋讉€伙計去往這店的儲備廠庫之中。
不一會兒,掌柜的帶著風(fēng)聞留來到了袁亦前,放到了袁亦桌上。
共有四壇,一壇如同一只小桶那般,其上貼著風(fēng)聞留的字樣。
袁亦急忙拆開一壇,倒入了碗中。一道酒的濃香撲鼻而來,可袁亦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這風(fēng)聞留的味不正,并不是真正的風(fēng)聞留。但這并不是這店黑心,而是風(fēng)聞留這酒的釀造之法極難掌握。
稍有差錯,成品便會出現(xiàn)走樣。
袁亦以前所喝的風(fēng)聞留都是傅伯親自釀制的,他釀風(fēng)聞留已有數(shù)十年的經(jīng)驗,所以味說是正宗也不為過。
所以這也不能怪這店主,袁亦喝了一口。味道雖然差了些,但相比尋常的酒可要好上好幾條街了。
袁亦一口氣便喝了兩壇,留下一壇抱回房間中慢慢喝個夠。
雖已有兩壇酒入肚,但袁亦無論臉色或是步行都一如既往,這不禁使得一邊的掌柜與幾名伙計驚訝了起來。
在一名伙計的帶路下,袁亦與藍漩來到了掌柜所說的房間。
樓上一條道上的盡頭有著一個極為奢華的房門,而那名伙計站在了道上的開頭便停住了腳步。
“客官,那便是您的房間了,請吧?!?p> “哦好,謝了?!痹嘧呦蛄四欠块g。
而此時那名伙計看著袁亦的背影,表情上出現(xiàn)了萬分的羨慕低聲自喃著:“有錢就是好啊,不僅衣食無憂,晚上還有女人陪?!?p> 話語到此,那名伙計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自喃道:“不知我要當(dāng)幾輩子的小二才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啊?!?p> 袁亦抱著酒壇喝了一口,將房門推開,頓時一片芳香撲鼻而來。
袁亦口中的酒還未吞下,幾道妖嬈惑人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公子,就讓我們來斥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