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大陸,開元皇朝,國都大都,正值三月細雨霏霏之節(jié),連綿的細雨帶來了濕潤的寒氣,打濕了行人的臉,更潤濕了讀書人案頭的書卷。
少年趴在桌子上,肘下墊著一本書,少年看著窗外的細雨,癡癡地發(fā)著呆,忽然,走廊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少年直起了身子,拿起剛剛壓在肘下的書,似模似樣的看了起來,不一會,書房的門被推了開來,只見一個跟少年年齡相仿的可愛丫頭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少年,恭恭敬敬的說到:“少爺,新做的桃花酥到了。”少年“嗯”了一聲,少女微微彎著身子,走到了書桌旁,正欲將手中的桃花酥放下時,眼神撇到了少年手里的書上,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少年問道:“彩兒,你笑什么。”然后他注意到了丫頭彩兒的目光,然后臉蛋一下變得通紅,瞪著眼睛看著彩兒說到:“這件事不準你說出去,要不然本少爺可饒不了你?!辈蕛罕镏?,帶笑的眸子看著少年,說到:“是,我的少爺,你倒著看書這件事我是萬萬不敢亂說的?!闭f完,便似一陣輕風般跑了出去,遠遠地還傳來一陣陣笑聲,少年無奈的搖搖頭,看了看手中的書,想了想,將書放在桌上,干脆又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看著窗外的雨,靜靜地發(fā)起了呆,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時近午時,門外又是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這一次,少年竟是沒有什么反應,推門而進的豐腴婦人看了看趴在桌子上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少年,眼眸中流露出了溫柔的笑意,輕輕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道:“天久,醒醒,去吃午飯?!鄙倌晡⑽⒈犻_眼睛,看了看婦人,叫了一聲“母親”后,又閉上眼睛直欲昏昏沉沉的睡去,婦人無奈的輕輕說道:“好了,趕緊醒醒吧,讓你父王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模樣,指不定怎么教訓你呢?!惫唬牭健案竿酢边@兩個字,少年一下便坐直了身子,抓起了身邊的書,正想裝模作樣的看時才想起了母親就在身邊,不由得尷尬的放下了手中的書,然后可憐兮兮的看向了自己的母親,婦人嘴角帶著笑意,說道:“行了,別看了,書都拿反了,走吧,去吃午飯?!鄙倌甑哪樀坝质且患t,乖乖的站了起來,跟在婦人身后,走出了門外。
“天久,今日你父王問起你的課業(yè),說是飯時會考教你,你可有所準備?”
“母親,您知曉孩兒酷愛騎射醫(yī)理,卻不喜琴棋經(jīng)政,不知,一會父王會考較孩兒什么,母親可否跟孩兒說說,也好教孩兒有所準備?!?p> “小鬼頭,就你聰明?!?p> 莫天久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母親,也不說話。
“好了好了,最受不了你的小眼神了,我就告訴你好了,免得你父王一會生氣,今日你父王考較的正是你最喜歡的醫(yī)理,至于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p> “還是母親最好了,母親放心,只要是醫(yī)理,父王他肯定考不住我?!?p> 婦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
“莫彩兒,你給我站住?!?p> 莫天久邊跑邊喊,在他的前方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丫頭奔跑著,扭過頭來對著追來的莫天久吐了吐舌頭道:
“少爺,你先追上彩兒再說吧,不然你可沒辦法讓彩兒忘記今天上午的事,呵呵。”
留下一長串風鈴般的笑聲,丫頭漸漸跑的越來越遠,跟在后面的莫天久壓著腰,手臂撐著膝蓋,輕輕的喘起了氣來,自言自語道:
“這個瘋丫頭,不會已經(jīng)先天了吧,真是個小怪物?!?p> 說罷,直起身來,莫天久伸了伸懶腰,轉(zhuǎn)過身去,向著書房的方向走去,走著走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輕聲說道:
“對了,前兩日在藏經(jīng)閣中翻出的那一本怪志《狂人醫(yī)箋》,還沒有仔細看呢,不如今日,就看一看他吧?!?p> 隨即,他改變方向,向著遠處一座高高的好似玲瓏塔似的建筑走了過去,一路上,不斷有人彎下腰向他行禮,只不過他好似沒有看見似的走了過去,而向他行禮的人卻是在他走過之后才敢直起身子來,繼續(xù)忙自己的活計。
直到走到玲瓏塔前,人才漸漸地稀少了起來,只不過塔前卻是有著一隊隊身著黑甲的士兵來回巡邏著,士兵們手中都拿著長戟似的武器,腰間掛著黑亮的帶鞘長劍,身上透發(fā)著從戰(zhàn)場上帶來的殺伐氣息,一般人別說靠近,就連遠觀都會感覺到膽顫,這隊士兵便是靖安王府培養(yǎng)的專門用來守護藏經(jīng)閣的黑鐵衛(wèi),一生一世都只效忠于靖安王室,他們都是從軍隊中的百戰(zhàn)之士中精心挑選出來的,實力最低都是先天,所以靖安王府的藏經(jīng)閣從未有人敢闖進去。
見到莫天久走了過來,所有的黑鐵衛(wèi)都停下腳步,挺起了胸膛,大戟往地上狠狠地戳了上去,齊聲喊道:“小王爺!”
莫天久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隨后加快步伐,走進了藏經(jīng)閣中,進入藏金閣后,他才扭頭看了黑鐵衛(wèi)一眼,拍拍胸口,輕聲說道:
“每次都這樣,不知道會嚇死人么?!?p> 隨后,他撇撇嘴,走向了藏經(jīng)閣深處,殊不知在藏經(jīng)閣中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個隱藏在陰影中的老者完完全全的將他的話聽了去,嘴角泛起了一絲絲微笑,然后搖搖頭,繼續(xù)盤坐在陰暗的角落中,好似從世上消失一般。
從一排排的書架上中,莫天久抽出了一本封面破舊的書籍,然后盤膝坐下,抻了抻膝上的長袍,把書放在膝蓋上,看了看封面上的書名,模模糊糊可以看到《狂人醫(yī)箋》四個大字,這本書在藏經(jīng)閣中已經(jīng)不知存放了多少年沒有被人翻閱過了,即便前幾天被莫天久從一堆藏經(jīng)中翻出來亦不過是被“醫(yī)箋”二字吸引,作為靖安王府唯一的后代,莫天久并沒有繼承開元皇朝皇室善武的傳統(tǒng),而是在幼時的啟蒙中對醫(yī)理產(chǎn)生了莫大的興趣,而他的父母也并未阻止他研究醫(yī)理,畢竟生在鐘鳴鼎食的家族里,他有資格這樣放縱,同時,喜歡醫(yī)理的同時他也并沒有放棄練習武功,但是由于他從小就被夸贊為“天縱之資”,故而也從未對武功投入太多的時間,因為就算不修煉,他還是在十歲時那一年達到了別人幾十年才能修煉到的先天之境,縱然有王府雄厚的實力每天為他洗筋伐髓,但是十歲就達到先天還是讓整個都城掀起了一片狂潮,認為他是百年之材,現(xiàn)如今,莫天久已經(jīng)十二歲,只等十六歲時開啟靈紋,便可向更高的武道進軍,而在這幾年的時間里,他將所有的時間基本上都投入到了醫(yī)理之上,故而在他翻找醫(yī)術時,無意間翻到了這本《狂人醫(yī)箋》。
“狂人?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狂?!蹦炀脤χ鴷f道,隨后,他翻開了第一頁,或許,他也翻開了自己如狂人一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