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前雙飛燕,翠竹繞憑欄。千雁,你說,楚姨娘以前可是何等風光啊,可惜......”
別院小屋內(nèi),兩個人影晃動,依稀傳來只言片語。
只聽見另外一女子回答,壓低了聲響,“別議論,小心被拔了舌頭,姨娘已經(jīng)夠傷心了,何苦說這些,做自己的就好了?!边€沒等女子答完,忽然有人推門進來,火急火燎叫道,“千雁姐姐,快去竹園瞧瞧吧,你家姨娘出事啦!”
“什么?”千雁顧不得許多,直接起身出了門。
竹園外圍著許多的護衛(wèi),個個嚴肅,其他奴仆也斂聲屏氣,姜樾坐在主位,此刻正怒氣沖沖,他瞧見院外的千雁,說道,“你,去把楚卿顏叫起來。”千雁立刻跪下回話,“老爺稍等,奴婢這就去?!?p> 楚卿顏坐在屋內(nèi),還未就寢,手里摩挲著一塊玉石小像,隱隱看出是蓮花模樣。她已經(jīng)忘記當初那人救她時的情景了,只記得,他緩緩將蓮花放在自己的手心,暖暖的,只是五年而已,他怎么就變了呢?
千雁在門外,看到楚卿顏的動作,她就知道,自家主子肯定心里對于娘家的敗落有些傷心,她只能當做沒看見,在門外通傳,“姨娘,老爺叫您去前院?!?p> 楚卿顏微微有些驚訝,“可是有說什么事?”
千雁如實說道,“不曾說,只是叫了姨娘過去?!?p> “知道了,你進來扶我過去吧?!背漕亴⑿∩徎ㄊ樟似饋?,簡單收拾一下,便朝著前院去了。
楚卿顏抬腳前,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前院,瞧見這陣仗,心里有些許疑問,卻也沒有多想,只是進門,先行禮問道,“妾身見過樾郎。不知樾郎深夜來此所謂何事?”
姜樾低頭用手不停敲打著桌面,遲遲不見回話,楚卿顏有些疑惑,又問了一句,“樾郎?”
姜樾突然抬頭,眼圈早已是紅紅的一片,他用力緊握住自己的拳頭,額頭隱隱有青筋冒出,他緊緊盯住楚卿顏,一字一句問道,“你可曾背叛過我?”
楚卿顏愣了一瞬,還是如實回答,“不曾?!?p> 姜樾瞬間出手,直接將楚卿顏從地上拽起來,扣住她的脖子,怒吼,“你真的沒有背叛過我嗎?”
楚卿顏被人從地上抓起來,瞬間呼吸困難,她掙扎著,竟然有些晃神,一時間竟然也沒有辯解半分。
千雁在旁邊,猛然被這時的情形嚇到了,她連忙跪地,語氣急促,“求老爺放下姨娘吧,求求老爺了?!?p> 楚卿顏臉色此刻已經(jīng)煞白,脖子也鮮紅一片,她用手努力掰開姜樾的手,奈何力氣不夠,她死命抓住姜樾的手,目光中卻少了許多情意,越發(fā)恨自己的沒用。
楚卿顏目光如一汪古潭,幽森寧靜,她依然堅持,“妾身從未背叛過樾郎?!?p> 姜樾冷靜下來,慢慢松開了手,楚卿顏當即癱坐在地上,千雁立刻過去扶起楚卿顏,“姨娘,你沒事吧。”楚卿顏看著身邊的千雁,略感欣慰,安慰說,“沒事。”
楚卿顏抬眼瞧著姜樾,“妾身已經(jīng)讓出了侯府夫人的位置,你還想怎樣?”楚卿顏說這話,其實心里是特別沒有底的,娘家遭難,爹爹去世,將軍府也不認她這個女兒了,她,沒辦法任性,畢竟,她還要保護身邊這幾個忠心的奴婢,最后能做的事情了吧。
“夫人到。”
只見門外一群丫鬟簇擁著,一位身著紫衣長裙的貴婦進門。
寧挽云擺了擺手,示意服侍的丫鬟婆子退下去,姜樾忙起身,“怎么有了身子還過來,也不怕累著。”語氣里滿是寵溺,楚卿顏記得,曾經(jīng)那人也是這般待自己。
“老爺,沒事,云兒會照顧好小世子的。”聽到是個世子,姜樾心里樂開了花。
“對了。老爺,今夜您過來找楚姨娘,希望老爺看在云兒的面子上,能夠對楚姨娘從輕發(fā)落?!睂幫煸埔贿咃嫴?,一邊慢悠悠看著倒在地上尚未起身的楚卿顏,嘴角漏出一絲冷笑,轉瞬即逝。
楚卿顏本就身體虛弱,剛才又被姜樾摔在地上,此時已經(jīng)是沒有多少力氣了。她由千雁扶著,問道,“不知樾郎今夜怎么了?”
“怎么了?你還好意思問?”寧挽云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你自己看看,你還有臉問侯爺,楚卿顏,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了?”姜樾直接扭頭不看楚卿顏。
楚卿顏撿起地上的信封,封面什么都沒有,她疑惑打開信封,“阿楓,見字如面,如今日子實在困苦,唯想起你方可解除這漫漫長夜的寂寞,你若能助我脫離苦海,從今天涯海角,妾必隨你而去!”還未看完,楚卿顏已經(jīng)明白是什么情況了,她立刻辯解,“這不是我寫的!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的,樾郎,你要相信我啊?!?p> 寧挽云收起地上的信封,抬眼望向姜樾,“侯爺,如今楚姨娘否認了呢?!?p> 姜樾凝眸看著地上的楚卿顏,曾經(jīng)她也是世家小姐,風姿卓然,見面妝容淡雅,話語含情,讓人忍不住憐惜。如今,只剩下一副愁苦面容,他有些慍怒,“那千楓已經(jīng)承認你與他的茍且之事,你如今何必再多做解釋?!?p> 楚卿顏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不會的,千楓是我護衛(wèi),我與他什么事情都沒有啊?!彼⒖谭愿狼а?,“千雁,你去把千楓叫來?!?p> “不必了”寧挽云悠悠起身,居高臨下冷眼瞧著楚卿顏,“那侍衛(wèi)見東窗事發(fā),拒不認罪,還一心想著逃跑,已經(jīng)被侯爺?shù)淖o衛(wèi)就地正法了!”
“什么!”楚卿顏心里猛然抽搐一下,千楓可是她親自救回來的,對她的忠心可見一斑,他們竟然......她有些無力,身子向旁邊倒去。
“姨娘,姨娘”千雁看見這般情形,忙扶著楚卿顏,哀求著寧挽云,“夫人與我家姨娘,好歹也是姐妹一場,如今我家姨娘身體日漸虛弱,還請夫人能夠允許她起身,”千雁年紀小,問了這番話,也是心驚肉跳,怕隨時被打了出去。
寧挽云本就忌諱與楚卿顏的姐妹情誼,當年若不是為了姜樾,她又怎會與她做姐妹,她想到此處更是心里窩火,她立即吩咐道,“來人啊,把這個以上犯下的丫頭拉出去,亂棍打死。”
楚卿顏立刻將千雁護在身后,“夫人,你有什么事就沖我來?!背漕佉廊荒苊靼祝^書信,私通罪名,不過是置她于死地的手段罷了。
容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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