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接近真相
“你保證……就算知道真相，也不會說與別人聽？”
吳媽扶著墻，強(qiáng)撐著站起身，面色凝重的看著她。
蘇悟鄭重的點頭。
吳媽緩緩開口“那日，少夫人與劉家娘子約好晌午見面，早起，少夫人閑來無事，差我去買了酥餅，然后去了劉家。
沒成想，還未走進(jìn)院子，就聽到吳媒婆的話，夫人一時氣急，轉(zhuǎn)身走了，我走的匆忙，將酥餅落在劉家院內(nèi)的桌子上?！?p> 蘇悟蹙眉“這么說來，酥餅是被人動了手腳？”
吳媽搖頭“我也不知具體是怎么回事兒，我與少夫人回到府中，少夫人將門窗緊閉，呆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我家少爺光妾室就納了四房，少夫人心里苦啊。
本以為劉家不同，她時常對劉家娘子說些艷羨的話，那日聽到那樣的話怎能不氣？
可想來劉家夫人心里更難受，所以我陪著她又去了一趟劉家，本想去寬慰劉家娘子的，沒想到......沒想到竟撞見劉家娘子躺在地上沒了生氣?！?p> 說著她嘆口氣，無限惋惜，那也是個可憐的人兒。
“然后她就想當(dāng)然的以為，是羅顏毒害了自己的兒媳婦？”蘇悟語氣并不和善。
“夫人也是替劉家娘子鳴不平，后來劉夫人也是認(rèn)罪的?！眳菋屢膊皇救?。
“你呢？你又對她隱瞞了什么？讓她以為這就是事實？”
吳媽拿走了羅顏放在地上的酥餅，這一點兒十分可疑，就算宋婉儀與此事無關(guān)，吳媽一定知道些什么。
吳媽見含糊不過去，這才又開口道“不錯，我確實隱瞞了一些事情，但我這么做是為了保全更多的人。”
“此話何意？”蘇悟不懂，劉家的案子難道還牽扯甚廣？
“你也看到了，劉夫人招供肯定是被屈打成招的，而這背后屈打成招的又是何人？吏部郎中，我們商賈之家又怎么與朝廷官員抗衡？”吳媽垂頭喪氣的說。
“商賈之家？”蘇悟敏感的察覺到什么“此事與顧府有關(guān)？”
吳媽閉了閉眼睛，嘆口氣道“此事我并未與人提起過，本來想爛在肚子里”她抬頭看了一眼蘇悟“罷了，如今受你牽制，也是無奈。”
蘇悟沒說話，靜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少爺他……唉……家中納了四房妾室，一個比一個會使手段，我家少夫人又是個心善的，不怎么約束著，這使得她們越發(fā)猖狂。
這幾日，夫人又慘遭算計，小產(chǎn)，如今還躺在病榻上?！彼f著抹去眼角留下的淚，臉上滿是心疼。
“顧家少爺就任由她們這么欺負(fù)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蘇悟聽了也有些惱意，再寵妾滅妻也該有個分寸才是。
“少爺他忙著生意上的事情，顧不得后院，這幾日他也不在府中，得到消息后正在往回趕。”吳媽也不能把話說的太過，適當(dāng)往回拉了拉。
“這與劉家的案子有何干系？”既然她都這么說了，蘇悟也不好再說人家少爺，這也不是她今日來的目的。
“其實……其實……”吳媽吞吞吐吐的不往下說。
“你家少夫人如今的身子骨，還禁得起刺激嗎？我把剛才你所說之事與她說了，她會如何？”蘇悟威脅道。
“我說，我說就是了”吳媽忙做出攔截的動作
“唉……事發(fā)后我也調(diào)查了一番，其實……其實，李姨娘是想要害我家少夫人，陰差陽錯卻是害死了劉家娘子”
“什么？”蘇悟一時接受不了。
“我也是猜測而已，那日事發(fā)之后，我去齊家酥餅對面的包子鋪打探過，包子鋪的杜掌柜與我是同鄉(xiāng)，平日也有些交情，他告訴我，那日我走后有一個顧家的丫頭去買了酥餅。
猜測之下我也心驚，那個丫頭是李姨娘身邊得力的，李姨娘近些日子很是得寵，加之她心氣兒高，總在少爺耳邊吹枕頭風(fēng)，讓少爺提她為貴妾，甚至平妻。
少爺耳根子軟，跟少夫人提了這事兒，少夫人氣了幾日，他便也不再說什么了。所以我猜想可能是她想害我家少夫人，最后卻是劉家娘子遭了罪。”
吳媽思考著把話說完，卻也沒有將話說的太過直白。
“既然有此猜想，為何當(dāng)初不向官府說明？”蘇悟怒極，卻也別無他法，畢竟這只是吳媽的猜想而已。
吳媽眸光閃動
“我當(dāng)時想過去官府報官，可劉夫人已經(jīng)招供，那日在堂上，孟府的人那般質(zhì)問劉家，兇手又不是劉家夫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孟府利用權(quán)勢將劉家夫人屈打成招?！?p> “那你就這么看著她含冤在獄中等死？”
所有的一切既然都猜想到了，卻還能這么泰然，蘇悟著實佩服眼前這個看似禁不起風(fēng)浪的女人。
“我能如何？難不成我要拿顧府的前途去賭嗎？劉家夫人固然可憐，可若是因為我的揭發(fā)，讓顧府也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我豈不成了顧家的罪人？”吳媽情緒不受控制，壓低聲音怒吼。
思及此，蘇悟也無言，她沒有辦法確定，若當(dāng)初知道是顧家的人錯殺了孟嬌蘭，孟府會如何對付顧家。
“我看著少夫人痛苦難受，我就好受了嗎？加之這幾日，少夫人被李姨娘害得小產(chǎn)，我恨不得提刀將她砍了。
可我只是個下人，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更不能拿這件事去威脅李姨娘，李姨娘是個不顧后果的人，到時候害的還是顧家。
如果顧府沒了，那少夫人的后半生也就毀了，我真的別無他法?！眳菋屚纯嗟亩自诘厣?，輕聲抽泣著。
蘇悟嘴巴張了張，卻是什么話也沒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她好像沒有資格去責(zé)怪任何人，包括劉諾慳和孟北。
兩人沉默許久，蘇悟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個丫頭是剛才在顧府門口那個嗎？”
吳媽靜靜的蹲著，過了片刻，才沉沉的點頭。
“想辦法讓她今日再出門一趟?！碧K悟心里已經(jīng)有了盤算。
吳媽抬頭看向她，眼中帶著疑惑。
“她若是失蹤了，李姨娘會大肆尋人嗎？”蘇悟試著解釋。
吳媽大駭“你要殺了她？”
“我說了，我想知道真相，殺人倒不至于，但綁人應(yīng)該還是可以的。”蘇悟想聽她親口承認(rèn)。
“然后呢？你要做什么？你說了不會找我們麻煩的?！眳菋屖趾蠡?，自己竟聽信一個陌生人的話。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殺人兇手的麻煩我還是要找的?！碧K悟眼睛瞇了瞇。
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羅顏死后，到底會附身在李姨娘身上，還是柯意身上，李姨娘是謀劃者，柯意是實施者。
不過事實如何，還是要當(dāng)事人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