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我要租房子
菁菁卓瑪請了假，晚了幾天才到學(xué)校。
虞子衿見到菁菁卓瑪?shù)臅r候，菁菁卓瑪正在宿舍收拾東西。
本來是體育課，虞子衿大姨媽來了，就請了假回宿舍休息。
菁菁卓瑪坐在床沿上，神情落寞，有些呆滯，她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一件疊好，然后又散開，再疊好，再散開。
虞子衿走過去從背后緊緊抱住菁菁卓瑪，菁菁卓瑪身體顫抖了一下，沒有動。
菁菁卓瑪不用轉(zhuǎn)身也知道是虞子衿，她熟悉虞子衿的氣息。
虞子衿扳過菁菁卓瑪?shù)纳眢w，讓她面相自己，輕柔地對她說：“菁菁，你怎么啦？”
菁菁卓瑪?shù)难劾镄钪鴿M滿的水花。虞子衿的關(guān)切，讓她所有的堅強瞬間崩塌，她趴在虞子衿肩上，大聲地哭了起來。
虞子衿沉默著，輕輕地拍著菁菁卓瑪?shù)暮蟊常S手抽了一張紙巾遞給菁菁卓瑪。
過了一會，菁菁卓瑪哭得累了，接過虞子衿的紙巾把眼淚擦干。
哭過以后，菁菁卓瑪心里好受多了。在家里，因為不想讓母親擔(dān)心，壓抑太久了，今天在虞子衿面前，徹底地發(fā)泄出來，感覺輕松了很多。
“菁菁，你是不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虞子衿輕輕撫摸著菁菁卓瑪消瘦的臉龐，一陣心疼。
“你怎么知道？”菁菁卓瑪非常詫異，她沒有給任何人說過自己的事。
“我猜的，我的第六感一直好很準(zhǔn)的?！?p> 虞子衿不好說自己是根據(jù)什么猜的。
好在菁菁卓瑪也沒有多問，她眼睛看著窗外的那棵大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
過了很久，菁菁卓瑪才開始說話話：
“我愛的人是我的親表哥，我們倆青梅竹馬，從小到大，每次受了委屈，受了傷，都是他保護我，安慰我?！?p> “我在十歲的時候，就答應(yīng)他長大了要嫁給他。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們在草原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p> “沒有人告訴過我們，我們是不可以在一起的，我們以為，愛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guān)系?！?p> “可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告訴我們，說我們不可以在一起，因為我們是近親，是不能結(jié)婚的！如果是表兄妹不能在一起，為什么過去那么多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表兄妹呢？”
菁菁卓瑪說到傷心處，悲從中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滑落，一層一層，留下斑駁的淚痕。
虞子衿抱著菁菁卓瑪，不知道說什么話勸慰她。
“子衿…”
過了一會，菁菁卓瑪輕聲叫虞子衿的名字。
“嗯？”
“我想去找個兼職的工作，我想掙了錢，在后街去租一間房子?！?p> 菁菁卓瑪已經(jīng)把眼淚擦干，表情比較嚴(yán)肅。
“為什么一定要出去租房子住呢？要讀書，要做兼職那么辛苦?！?p> 虞子衿說到這里，忽然想起菁菁卓瑪?shù)谋砀?，也許，他們是想有自己的二人世界吧！
菁菁卓瑪大概猜到虞子衿怎么想，她搖了搖頭說：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想把我媽接過來和我一起住?！?p> 說到這里，菁菁卓瑪陷入了沉思，她在想她的母親，她知道母親深愛父親，即便是經(jīng)常被毒打受傷，依然心疼著父親。
可是菁菁卓瑪不想讓母親再受這樣的罪了，這一次，她不想再聽母親的。
虞子衿沒有問菁菁卓瑪為什么要把她母親接過來一起住，雖說女兒贍養(yǎng)母親是天經(jīng)地義的，可是明明現(xiàn)在還沒有條件?。?p> 菁菁卓瑪不說，虞子衿也不問，再好的朋友，也有一些事是不想說的吧！
比如自己，也不可能什么都給菁菁卓瑪說啊。
虞子衿覺得最好的友情，就是無條件的支持！
“好，周末我陪你去惠城找工作?！?p> 虞子衿下定決心，無論菁菁卓瑪做什么決定，都支持她！
周末，虞子衿陪著菁菁卓瑪去找工作，去了很多地方，最后得出結(jié)論，以菁菁卓瑪目前的條件，最好的是去酒吧拉小提琴。工資高一點，還有小費。
菁菁卓瑪和虞子衿一起去了好幾個酒吧，她們看了菁菁卓瑪?shù)暮喗?，又聽她拉了一首曲子，有兩家表示愿意讓菁菁卓瑪去做兼職，條件是偶爾要陪客人喝酒。
酒吧離學(xué)校不遠(yuǎn)，走路大約二十分鐘，騎自行車，只要幾分鐘。
虞子衿覺得這個附加條件有點苛刻，也有隱藏的危險。
一個女孩子，萬一喝醉了，那會有多少危險?。?p> 想到這里，虞子衿堅決不同意菁菁卓瑪去酒吧拉小提琴。
“我們可以去找份家教的工作，教小朋友彈琴，簡單有安全?！庇葑玉圃噲D勸說菁菁卓瑪。
菁菁卓瑪從酒吧出來后，一直沒有說話，想來她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她在權(quán)衡利弊，在思考。
要想在短時間內(nèi)，掙到更多的錢，除此以外，沒有其他辦法！
寒假的時候，菁菁卓瑪看到母親身上又添了幾處新傷，她覺得，不能再拖了，如果不把母親接出來，母親可能哪天會被父親打死的。
“子衿，你愛你母親嗎？”
菁菁卓瑪忽然問。
虞子衿一下子怔住了，就像有人拿了一根木棍，“嘣”地一下，使勁敲打在她的心上，她覺得心被火灼一般痛。瞬間的疼痛，讓周圍的神經(jīng)變得麻木，心口又像被堵了一塊大石頭。沉重，讓人窒息。
“我愛她嗎？”虞子衿喃喃自語。
“我不愛她嗎？”
虞子衿搖了搖頭，想了想說：“應(yīng)該…是愛的吧？”
菁菁卓瑪比虞子衿和其他人都成熟，可能是經(jīng)歷更多的緣故吧。
菁菁卓瑪決定的事，虞子衿知道也勸不住，只好說，如果要去，要注意安全，要保護好自己。
菁菁卓瑪眼睛濕潤著，唯有點頭。
既然確定了工作的事，菁菁卓瑪就想去看看房子。
菁菁卓瑪和虞子衿一起來到后街找房子。
虞子衿忽然想起左一鳴，要不要讓左一鳴幫忙呢？
虞子衿說：“據(jù)我所知，后街左一鳴應(yīng)該比較熟，他有很多朋友在那里，要不要找他幫忙問下。找一個便宜一點的房子？”
菁菁卓瑪搖了搖頭說：“我自己能解決的事，不想麻煩別人，找人幫忙就是人情，欠了人情始終是要還的。而我這個人，又不想太勉強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所以，還是不要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