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自忙碌，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七月中旬了。
一天，天剛蒙蒙亮，虞子衿手機里《獻給愛麗絲》的彩鈴就響了。良久，虞子衿才聽到，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
“喂…”
“子衿，你快來一趟惠城柳江派出所，多吉出事了！”
左一鳴焦急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虞子衿今天本來休假，準備好好補個覺的，聽到左一鳴說的話，嚇得一個激靈，一下子清醒了。
虞子衿一邊抓過晚上準備好的牛仔短褲和體恤，一邊開了免提：
“怎么回事啊？”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剛剛菁菁卓瑪給我打電話，讓我開車接你一起過去，她一直哭，情緒很激動。我只知道，多吉和人打架了，情況可能有點嚴重。你收拾好，我到你樓下接你?！?p> “好！”
虞子衿動作迅速地洗漱完，拿上鑰匙手機，背了一個小包就出門了。
左一鳴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
虞子衿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
“快走吧！”
左一鳴遞給虞子衿一杯豆?jié){一個桂花糕：
“隨便吃點東西，墊下肚子，我怕一會有事，顧不上吃飯?！?p> 虞子衿也不客氣，本來胃就不好，早上吃點熱的會舒服一點。
因為兩人都很擔心菁菁卓瑪和多吉，所以在車上也沒怎么說話，左一鳴也不太了解情況，只有到了派出所再相機行事了。
菁菁卓瑪在派出所外面徘徊，看見左一鳴的車駛入，就奔了過來。
菁菁卓瑪很憔悴，臉上焦慮不安，說話有點語無倫比：
“左一鳴，子衿，怎么辦，這次我們闖的禍有點大，那個人身上全是血，現(xiàn)在還在市急救中心搶救?！?p> 虞子衿抱著菁菁卓瑪，握著她的手，大聲說：
“菁菁，看著我的眼睛，你先鎮(zhèn)定！”
左一鳴遞給菁菁卓瑪一杯熱水，又舉了舉手里拿的面包，菁菁卓瑪搖了搖頭，伸手接過水杯仰頭一口氣“咕咕咕”地喝了半杯。
因為太擔心，菁菁卓瑪一晚上連水都沒有喝，這會看見虞子衿和左一鳴，心里才踏實一點！
虞子衿扶著菁菁卓瑪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這時，虞子衿瘦弱的肩膀，便是菁菁卓瑪最好的依靠。
“菁菁卓瑪，我來問，你來回答，好嗎？”
菁菁卓瑪穩(wěn)定了下情緒，點了點頭。
“是不是多吉和別人打架，把人打傷了，而且那個人傷得很重，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搶救？”
菁菁卓瑪點頭。
“多吉現(xiàn)在應該在這個派出所吧？你見過他沒？”
“從昨天晚上進來后，警察就…就把我們分開了，我…我一直在回答警察的問題?！?p> 菁菁卓瑪?shù)纳眢w一直在發(fā)抖，下巴也抖得說話都結巴。
“多吉為什么打架？是在酒吧打的嗎？你把經(jīng)過慢慢講給我們聽，好嗎？”
虞子衿想，可能是酒吧客人對菁菁卓瑪動手動腳，多吉看不去就一時沖動了。
菁菁卓瑪搖了搖頭，旋即又點了點頭：
“不是在酒吧，我們倆下班后，一起去附近的大排檔吃豆腐腦，旁邊有一個桌子上有四五個小青年在喝酒，他們一直看我，多吉有點不高興，就說了一句，看什么看，那幾個小青年就和他你一句我一句爭執(zhí)起來，我想拉多吉走，可他正在氣頭上，也不聽我的。”
“后來，他們就打起來了。那幾個小青年仗著人多，把多吉打翻在地，一個人用腳踩著多吉的頭，另一個人用腳去踢他，多吉手腳都被困住了，無法反抗?！?p> “一個小青年把我的雙手反壓在身后，我拼命叫救命，可是沒有人理我們，過路的人看到打架了，紛紛繞開，老板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p> “那個小青年嘴里說著侮辱我的話，一邊還摸我的臉，多吉怕我吃虧，氣得眼睛都紅了?！?p> “他忽然奮力大叫了一聲，推開那兩個人，從地上跳起來，他順手操起一個啤酒瓶，‘啪’地一下在地上砸開，露出尖利的棱角，對著調(diào)戲我的小青年刺了下去。那個小青年悶哼一聲，摔倒在地，鮮紅的血噴涌而出。當時，多吉和那幾個小青年都嚇傻了，呆在那里，半天沒反應！”
“我大喊：快打120啊，快找布條，我給他包扎一下！”
“等我手忙腳亂用扯下的布條，把那個小青年纏好時，救護車到了。那個小青年抽搐著，已經(jīng)昏迷了?！?p> 虞子衿和左一鳴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左一鳴一聽可能出人命，也嚇傻了，緊張地看著虞子衿：
“怎么辦？怎么辦？”
虞子衿心里其實也很慌亂，在菁菁卓瑪說到血的時候，虞子衿的腿發(fā)軟，差點暈過去。
可是她告訴自己，現(xiàn)在自己是菁菁卓瑪?shù)囊揽?，是他們的主心骨，自己不能倒下?p> 所以，她閉著眼穩(wěn)定了心神，思索了一陣，然后開始安排：
“左一鳴，先給阿姨打個電話，菁菁卓瑪昨晚沒回去也沒打電話，阿姨一定急壞了。你告訴阿姨，就說菁菁卓瑪他們酒吧搞團隊建設，要出去玩幾天，菁菁卓瑪手機壞了，不能打電話，因為走得太急，所以沒有回來收拾東西?！?p> 左一鳴表示懷疑：
“這么漏洞百出的謊言，阿姨會不懷疑嗎？”
“我現(xiàn)在倉促間，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要不你自己想想怎么說也可以，這幾天菁菁卓瑪可能都不能回家去，只要不讓阿姨擔心就成。但是你編了什么理由，一定萬和我們通氣，不然，一下子就露餡了?！?p> 左一鳴點了點頭：
“然后呢？”
“然后，你去急救中心打探消息，看看傷者的情況，我們知道那邊的情況，也好提前準備好應對的辦法?！?p> “好。我先去了，電話聯(lián)系。”
左一鳴說完，就匆匆走了。
“菁菁，你現(xiàn)在要先鎮(zhèn)定，這件事可能不是那么簡單，你要堅強，出了事，我們只有面對，好好配合警察的調(diào)查，實事求是，不說假話，爭取寬大處理，除此沒有別的辦法！”
“你先吃點東西，在這里等著。我去幫你請假，我也要請假，然后回來陪你！”
虞子衿說完，給了菁菁卓瑪一個有力的擁抱，努力笑了笑：
“放心，天塌不下來，就算天塌下來，還有那么多高個子給我們頂著呢！”
菁菁卓瑪握著虞子衿的手，眼淚花花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虞子衿平時看起來那么懶洋洋，那么柔弱的樣子，這會兒處理起事情來，卻是頭腦清晰，干凈利落！
虞子衿去幫菁菁卓瑪請了假，自己也去給安經(jīng)理簡單說了下情況，然后試探地說，能不能預支工資，因為距離發(fā)工資還有兩天。
沒想到安經(jīng)理很爽快地把這個月工資給了虞子衿，還多預支了半個月的。
“你先拿去，幫你朋友處理事情。會所這邊沒有關系，我讓那個男生彈鋼琴就是。只是裴總那邊，你要給他請個假吧！”
虞子衿說了很多感謝的話，對朵兒也有點愧疚。她什么都想起了，就是忘了還要給朵兒上課。
“安經(jīng)理，不好意思，我沒有裴總的電話，再說，這件事我也有點難于啟齒，能不能麻煩您幫我一個忙，給他請下假呢？”
虞子衿現(xiàn)在除了幫菁菁卓瑪，什么也顧不上了。
安經(jīng)理能感覺到裴遠帆對虞子衿的好感，她當然不會推辭，她想巴結虞子衿還來不及呢，所以很爽快地答應了。
虞子衿忽然好想喬南，她按了喬南的電話號碼，電話鈴聲響了三遍以后，傳來了機械的聲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
虞子衿瞬間淚奔…
她不知道她和喬南怎么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子！她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算什么！是分手了嗎？好像沒有說過！還在談戀愛嗎？好像沒有感覺到愛的感覺！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對我？
虞子衿一遍一遍在心里喊著。
難道唯有疼痛，才是愛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