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堂內(nèi),項鋒、徐濱和老家將還有一干親兵眼睛瞪得如烏眼雞一般,眼睜睜地看著司福占據(jù)著一張桌子大吃大喝。
雖然司福擁有恐怖的武力值,但論身份還輪不到由項鋒親自禮賢下士,因此招待他的事宜就交給親兵首領(lǐng)項疾。
項鋒一眼就看出司福是天生神力,又被京城的槍棒教頭調(diào)教出一身的橫練功夫,堪稱萬中無一的軍中猛士。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但凡天生神力的人往往都伴隨著極恐怖的飯量。
眼睜睜地看著司??型暌徽^羊,又消滅掉一條的羊腿,終于打著飽嗝示意吃飽了,項鋒沉著一張臉走出帳外。
“我的天吶,這也忒能吃了?!币幻H兵咋舌說道:“這一頓飯趕得上我們所有人的飯量了。”
項鋒沉著一張臉走出廳外。
校尉府本就是缺糧的時候,現(xiàn)在又來了這么一個飯量恐怖的大肚漢。無疑是給校尉府雪上加霜。
更重要的是,項鋒感覺被王君衡給坑了。
而且還是一種強烈被坑的感覺。
項牟面無人色地走過來,說道:“少爺,這廝也忒能吃了吧?這一頓飯趕得上三十個人的飯量了?!?p> “可他的作用能頂?shù)纳先?,三千人?!表椾h淡淡地說道:“就算赤水城窮了一些,還是能養(yǎng)得起。”
項牟默然無語,項鋒是看中了司福天生神力,這種恐怖的武力對蠻族震懾效果奇佳,可事半功倍。
望著天邊的云彩,項鋒瞇起眼睛說道:“我很奇怪,北地千里苦寒,王君衡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讓這樣一位千軍猛士生死相隨?”
……
天色已漸晚,夜晚的寒風也驟起。
一群賊配軍們不顧寒冷的天氣,瞪大眼睛,支棱著耳朵聽著王君衡說書。
“……預(yù)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在一干賊配軍的哀嘆聲中,王君衡徹底結(jié)束了這一回。
看著周圍一臉欲求不滿的賊配軍,王君衡一拍手說道:“好了諸位,如今天氣寒涼,大家還是早早回營房休憩才是,切莫在外久凍,以免致病。”
王君衡這個外強中干的老大,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這群賊配軍們才滿身不甘愿地站起身,蹣跚地回到自己的營房。
王君衡對著篝火烤了烤手,轉(zhuǎn)身就走到旁邊一處單獨的營房內(nèi)。
身為配軍營的老大,福利眾多。這棟獨立的單人營房便是其中之一。
營房雖小,卻是五臟俱全,里面桌椅板凳一應(yīng)俱全。而且打掃的頗為干凈。
王君衡坐在炕上吁出了一口氣。
賈青山在找司福的時候,就已順手把消息捅給配軍營了。
因為先前司福余威尤在,這群賊配軍所以沒有任何動作。
如果王君衡沒有后續(xù)手段,估計他的下場便與黔驢技窮中那頭倒霉的驢子一般無二。
好在來之前,他就已做好了準備。
一部粗制濫造的《大燕太祖演義》被他說的抑揚頓挫,鏗鏘有力,聽得這群賊配軍們?nèi)绨V如醉,待他說完這第一回后,這群賊配軍們已經(jīng)忘記殺威棒這回事了。
鋪上自己的睡袋休憩片刻后,王君衡便踏出了房門。
此時已是月上中天,一輪皎潔的明月恍若玉盤,灑下冷冷青光。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軍營當中的賊配軍們兀自陷入評書內(nèi)容不能自拔,討論的內(nèi)容無非是太祖麾下誰最猛最猛,太祖如何如何破關(guān)斬將云云。
王君衡微微一笑,這部太祖演義雖是粗糙,但在京城中早已被無數(shù)說書人千錘百煉,其中內(nèi)容足以令這些賊配軍不能自拔了。
說完太祖演義,還有項鋒家老祖宗的演義等等,差不多足夠滿足這群賊配軍了。
說到底,這群賊配軍到底還是一腔精力憋得無處發(fā)泄,這才衍生出如此惡毒的勾當。
對著皎潔月色,王君衡不由長吸了一口氣,潛神入心。
此時,意識海中的玉池蓮花已然結(jié)成,五顆指頭大小的蓮子在其中流光溢彩,隱隱有成熟的跡象。
很顯然,剛剛自己在跟那幫賊配軍說書,獲得了部分功德,使蓮子逐漸成熟。
王君衡仔細端詳一番玉池,發(fā)現(xiàn)白玉池的底層繪著一道金色人影。這道人影看上去模糊不堪,上面隱有字跡。
“這道金色人影莫非是我?只是這蓮子作用又是為何?”
王君衡心中不由地泛起嘀咕。
思前想后,他也想不明白,當下索性就熄了念頭。
收斂內(nèi)神,他體內(nèi)涌起一陣白光,開始修煉正氣。
儒門的浩然正氣,是修行界中最簡單,也是最為艱難的修行方法。走的是天龍掃地僧的路線。
若要修行,首要修心。
修煉正氣的儒生,都要從圣賢典籍中尋覓道理,揉入功法方能大成。
瀾山書院的修行功法只有一本普通的《正氣訣》而已,再就是一些輔助性的功夫。
就是這套看似大路貨色般的功法,讓無數(shù)大賢高儒打破天人界限!
他的恩師林知行,更是臻至洞玄之境的絕世強者!
只可惜,縱然有蓋世的修為,也無力回天。
嘆息一聲后,王君衡對著月色呼吸吐納。感覺沒有什么進益,心中煩悶,轉(zhuǎn)身落到院內(nèi)長拳短打,一套易道長拳施展出來,然后又是一套易道劍術(shù)。
這兩套功夫能強身健體,是與正氣訣相輔相成,七年時間里王君衡不知道練習多少遍,已練得如身體本能一般。
在練完易道劍術(shù)最后一招后,王君衡心中忽然升起警兆,他猛然一個回頭。
皎潔的月色下,一名黑衣人正在背后冷冷看著他,距離他卻不足數(shù)丈。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黑衣人身形倏然,勢如鬼魅,五指如鉤向他直抓而來!
王君衡持劍在手,手腕陡地一震,一片暴烈劍風疾劈而出。
這一劍是王君衡的絕技,若是劈中,莫說是腦袋,便是石頭也會被劈成兩半!
黑影卻巍然不動,只是冷冷看著王君衡這一劍。
待劍鋒距離他額頭上有三寸時,黑影伸出三根手指。
拇指、食指、中指憑空一夾,劍鋒就停滯在額頭三寸前!
王君衡看得心驚肉跳,這人莫非是瘋子不成?
想到這里,他想抽回長劍,卻紋絲不動,不動聲色地說道:“校尉大人不休息,找我練功么?”
黑影三指一彈,王君衡被一股大力抖的倒退了幾步。
“劍術(shù)練的還可以?!?p> 項鋒摘掉面巾,輕蔑地說道:“只可惜空有招式,不堪一擊?!?p> “我的正氣火候還淺,當然不入方家的法眼?!蓖蹙鉁啿辉谝獾卣f道。
看著項鋒那張比鍋底還要黑的臉,王君衡就已知道怎么回事了。
在沒入書院之前,他就是和司福在平康坊相依為命的。
那時他每天賺來的錢財十之八九都要填進司福那張恐怖的肚皮中,一直到后來賺了大錢后,才讓司福能徹底吃飽,并讓他練了一身武功。
“你覺得很爽是吧?”項鋒凝視著他,淡淡說道:“不動聲色地就讓我吃了個暗虧?”
說話之間,他神情森然,一步一步地向王君衡直逼過來,周身血色光華倏然陡盛!
王君衡正欲開口,忽然感到周圍空氣劇烈波動,自己已被鋪天蓋地的血光殺氣給包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