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不伶仃得看了蕭唯一一眼。
御空飛行?
飛行你麻痹呢!
沒看見老子是被踹下來的嗎?
還有,你真的是竹若南嘴里那個正義凜然、傲骨錚錚的鐵血男兒嗎?
怎么落井下石這么在行?這冷玩笑開起來,那是六六六啊!
蕭唯一也不傻,見周泰臉色不善,立刻就變了風(fēng)向。
“那個,我今天已經(jīng)鍛煉完了,該回去了做早課了,您繼續(xù),繼續(xù)……”
說著,蕭唯一轉(zhuǎn)身,拿起旁邊的行頭,準(zhǔn)備開溜。
“站??!”周泰喊了一聲。
自己都已經(jīng)被竹若南踹下來了,丟了面子,要是再讓蕭唯一走了,那里子也丟了,竹若南不知道會怎么笑話自己呢。
蕭唯一擰眉:“請問,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dāng)!”周泰環(huán)抱著雙手,擺出一副唯吾獨尊的姿勢,道:“剛剛看你練拳,見獵心喜,想和你比劃比劃!”
“這——不好吧?”蕭唯一悻悻然,說道:“我怕……”
“怕什么?”
“怕把你打傷!”
“……”
周泰先是一怔,然后是惱怒,再然后是暴怒!
這家伙,真特么欠揍??!
“放心,打傷了不要你醫(yī),打死了不要你葬!”
周泰臉上的煞氣毫不掩飾的表現(xiàn)了出來,他指著自己的胸膛,說道:“盡管來,朝這兒打!”
“不打!”蕭唯一聳聳肩,扔下兩個字,轉(zhuǎn)身就要走。
這可把周泰氣得個半死,你大爺?shù)模@家伙,絕對不是竹若南口中說的那個蕭唯一!
“喂,你是不是蕭唯一?”
最終周泰還真不得不再次當(dāng)面確定一下。
著實是因為這個人表現(xiàn)出來的種種和竹若南敘說的那個差別太大,讓人不得不懷疑。
“嗯?”
聽到周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蕭唯一的神色稍微正了正。
放下東西,轉(zhuǎn)身看著周泰,他終于是嚴(yán)肅了起來:“你認識我?”
“我問你是不是蕭唯一,當(dāng)午派大弟子?”
“是!”蕭唯一冷聲道:“有何貴干?”
“……”周泰內(nèi)心一片涼涼。
講真,他希望眼前這個人否認一下,至少自己還保持著意思幻想唄。
可現(xiàn)在——沒戲了!
“我找的就是你!”周泰理了理嗓子,抱拳行武者禮,道:“周泰,前來挑戰(zhàn)你,蕭唯一!”
“周泰?”蕭唯一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搜索關(guān)于對周泰的記憶。
但無論如何,他一點也想不起來,完全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
“抱歉,我不打!”蕭唯一面無表情,淡然道之。
“為什么?”周泰癟了癟嘴,道:“久聞當(dāng)午派大名,如今卻連當(dāng)午派的大師兄都當(dāng)縮頭烏龜,不敢應(yīng)戰(zhàn)?看來我對當(dāng)午派有誤解啊!”
周泰沒辦法了,只能采用激將法來激一激蕭唯一。
無論如何,得先打一架再說。
畢竟,這可是竹若南那娘們兒發(fā)布的命令,如果自己不打,鐵定會被她收拾的。
“我不應(yīng)戰(zhàn)是我自己的事兒,和當(dāng)午派無關(guān),你休要玷污當(dāng)午派的名聲!”
蕭唯一臉上露出了一絲怒意。
他從小將當(dāng)午派視作自己的家,將當(dāng)午派所有人視作自己的家人,從來不允許任何人對自己的家不敬,對自己的家人不敬……
這就是他所守護的,這就是他的人生信條。
“你是當(dāng)午派的大師兄,代表的自然是當(dāng)午派了,你都是慫包,那當(dāng)午派呢?”
“你……”蕭唯一指著周泰,臉氣得通紅:“好,你要打是吧?我答應(yīng)你!不過,我也不欺負你,說,怎么個打法,由你定!”
“按照你們當(dāng)午派的規(guī)矩來!”周泰說道。
其實,周泰是不了解挑戰(zhàn)規(guī)矩,雖然看過不少小說電視,里面的擂臺戰(zhàn)的規(guī)矩也大同小異,但真要讓周泰說出來,周泰還真有些語塞。
“好!”蕭唯一點了點頭:“按照當(dāng)午派的規(guī)矩,別的門派前來的挑戰(zhàn)者,一律簽生死狀,擂臺上打死打傷一概不論,生死天注定,直到另外一方無法再戰(zhàn),或者被打死,挑戰(zhàn)方可結(jié)束!”
“……”
周泰的腦瓜子被這席話給震的嗡嗡的響。
這尼瑪……什么破規(guī)矩?。?p> 天地可鑒,日月為證,我其實就是聽竹若南的吩咐,來湊湊熱鬧的!
那什么生死狀不適合我!
真的不適合我,我可還不想死呢!
“這就是當(dāng)午派的挑戰(zhàn)規(guī)矩,你,沒問題吧?”蕭唯一義正言辭的說道。
“……”周泰抿了抿嘴唇,訕笑著:“那個,要不,咱還是點到為止,就當(dāng)武道切磋吧?聲明一點,我可不是怕你哦……我只是怕到時候把你打死了,我和當(dāng)午派的恩怨就重了去了!”
周泰可是知道蕭唯一的實力的,內(nèi)勁高手,那可是內(nèi)勁啊,堪比一星巔峰武者的戰(zhàn)斗力。
自己雖然氣血和精神力都已經(jīng)達標(biāo),但——自己才入行多久?
能和蕭唯一這個老資格比嗎?
“哼!”
蕭唯一冷哼了一聲,道:“要是你能在擂臺上打死我,那是我蕭唯一技不如人,我認,怨不得誰。但若是有人刻意要借此來玷污我當(dāng)午派的名聲,我蕭唯一死也不答應(yīng)?!?p> “……”
周泰心頭那個恨?。?p> 這特么不是典型的挖坑埋自己么?
現(xiàn)在好了吧?人家咬定要往死里打,不打死還不罷休。
玩?zhèn)€毛啊,玩不下去了。
周泰只能朝二樓窗戶邊的竹若南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似乎在說:“這不是我不打啊,著實是情況不允許,我還是用我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吧!”
竹若南看到周泰的表情,心底略微一沉,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狐疑。
竹若南了解周泰,非常了解。
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周泰撅一撅屁股,竹若南都能知道他是要拉屎還是要放屁。
如今周泰這個讓人捉摸不定的眼神,讓竹若南深深的感覺,這小子怕是要搞事情了。
周泰望著挺得筆直的蕭唯一,笑了笑,說道:“打架什么的,多沒意思……我剛剛就是試探你一下而已,其實,我來……是給你送信的,替陸喜兒給你送信!”
“喜兒?”蕭唯一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你來替喜兒送信?”
“嗯吶!”周泰點點頭,道:“小姑娘嘛,臉皮薄,這信也不好意思親自送,所以就拜托我了,我見小姑娘一片赤誠,索性就答應(yīng)了下來!”
這幾日,周泰可是絞盡腦汁、費盡心思的捉摸要怎么取得蕭唯一的信任,這不,他還是決定從陸喜兒身上著手……
他們兩人不是青梅竹馬嗎?不是情投意合嗎?不是相互愛慕嗎?
既然他們都不愿意捅破那層阻礙兩人的薄紙,那就由周泰來助他們一臂之力。
只要在陸喜兒嫁其他人之前,讓兩人打開心扉、互表愛意,先把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一來,哼哼……就算是陸啟明也沒辦法逼迫陸喜兒了吧?
要真到了那時,大不了自己在幫助蕭唯一和陸喜兒私奔就是了。
反正,自己要找的人只是蕭唯一,可不是什么當(dāng)午派,也不是陸啟明。
由此,周泰以陸喜兒的口吻,試著給蕭唯一寫了一封信。
當(dāng)然,也算是情書!
“信呢?”蕭唯一問道。
周泰從兜里拿出一張折疊成四層的信紙,夾在指縫間,說道:“在這兒呢!”
本來周泰是準(zhǔn)備用信封裝一下的,可是這周圍鳥不拉屎,也沒有一個靠譜一點的超市,想買信封都買不到,干脆就直接拿信紙了。
蕭唯一從周泰手里接過信紙,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是什么樣的。
好像很激動,又好像很擔(dān)憂……
他測了測身子,然后背對著周泰,將信紙打開,開始一字一字的閱讀下去。
周泰心頭暗笑:“還躲著我呢,這上面的內(nèi)容,可是出自我的手筆,內(nèi)容我都能倒背如流了,還怕我看見了?嘿嘿!”
當(dāng)然,周泰也有些擔(dān)憂。
畢竟他只是模仿的陸喜兒的字跡,雖然大體相像,但如果仔細看,還是有一些不同的。
另外他也吃不準(zhǔn)小女生的心態(tài),不太了解陸喜兒的性格,所以這封信他完全是靠著自己的猜想,自己的直觀印象來寫的,帶了不少自己的臆測在里面。
蕭唯一看完了信,將信收了起來,轉(zhuǎn)身盯著周泰,眼神帶著一絲冷冽。
“這封信真是我小師妹讓你交給我的?”
周泰一驚,暗想,難不成出問題了?被蕭唯一發(fā)現(xiàn)這不是他小師妹寫的?
做賊嘛,肯定還是會心虛的。
“是啊,絕對是!”周泰挺直了胸板,說道。
這個時候,可不能認慫,一旦路出馬腳,到時候便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放屁!”
蕭唯一冷喝一聲:“我?guī)熋脮栕x詩書,文學(xué)素養(yǎng)極高,怎么可能寫出這么膚淺、沒有文學(xué)內(nèi)涵的文字來?”
“你看看這都寫的什么?。俊闶俏业男?,你是我的肝,你是我心頭的四分之三……’,簡直庸俗!”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再也沒忘記你的容顏,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獨思念……’這明明就是曾經(jīng)紅遍大江南北的歌曲,我?guī)熋脮沙u的事兒嗎?這是沒腦子的人才會干的!”
“還有,‘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我?guī)熋媚敲春睢⒖蓯?,純真的少女,會這么大膽露骨的表白?”
“所以,你別騙我了,這封信根本就不可能是我?guī)熋脤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蕭唯一盯著周泰,嘴角出現(xiàn)一絲不屑,嘲諷道:“這應(yīng)該是出自一個‘心無二兩墨,腦無半點文’的文盲、弱智、沒腦子、還騷浪賤的人之手,我……說得可對?”
“……”
周泰瞬間啞然,呆愣無神,心頭遭受了十萬多點的暴擊傷害。
這特么——
老子可是花費了好幾天時間,才寫出來的‘情書’,自我認為是人生中最飽含深情,最讓自己滿意的一封情書,竟然被貶的一無是處。
庸俗?低劣?沒品位、沒腦子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信來?
還騷浪賤?
我騷你大爺??!
好歹當(dāng)初我也是語文課代表,寫作文還得過全校一等獎,被公布在校園文化之墻、供大家賞鑒的好嗎?
“既然這信,是假的,那么——你找我,到底有何意圖?”
蕭唯一的面色逐漸冷凝起來,眼神灼灼,盯著周泰,似乎想要將周泰的心底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