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這就是科學(xué)
回到院中。
吳天良隨意抬眼一掃,卻是愣了愣。
肉香,粥香飄蕩。
石桌上,正擺著點(diǎn)綴青菜的三大碗肉丁粥。
吱呀~
正在這時,打水的方琴費(fèi)力的提著水桶走了進(jìn)來。
“你做的?”
吳天良回頭看著黑色裙擺被打濕的方琴,有些意外的問了一句。
“恩。”
方琴溫柔的應(yīng)了一句,嬌嫩臉蛋很紅潤,想起昨夜瘋狂,有點(diǎn)不好意思去直面吳天良眼神:“奴家是農(nóng)家出身,洗衣做飯女紅什么的從小就會,不知道吳爺你們的口味,就隨便做了做。”
“看來我還撿了個寶。”吳天良卻是臉色正常,好像已經(jīng)忘了昨晚的事,坐下扒拉兩口,感覺味道還不錯,稀里嘩啦,三下五除二就喝了下去。
“別特么吃了,給你雞哥留一碗。”
見陳勇舔著嘴皮又要去端一碗,吳天良不由瞪了他一眼,隨后打了個嗝對方琴叮囑道:“你有心了,不過以后能省還是省吧,畢竟就那么點(diǎn)糧食,還不知道要在這鬼地方待多久?!?p> “我知道了?!?p> 方琴點(diǎn)點(diǎn)頭,像個乖巧的丫鬟,并沒有因?yàn)樽蛲淼氖路鸥咦藨B(tài)。
隨后,她又看著吳天良和陳勇臟兮兮的衣服道:“我給你們洗一下吧,穿著也不自在?!?p> 方琴不說還好。
一說吳天良就感覺渾身黏糊糊的。
當(dāng)下也不矯情避諱,三下五除二就脫了個精光,露出有著一塊塊黃金比例肌肉的雄壯體魄。
不過,這完美倒三角肉身上,卻有著一道道讓人望之膽寒,蜈蚣盤踞的傷疤,宛如久經(jīng)沙場的悍將之軀。
但一旁的陳勇比吳天良更夸張。
傻大個蠻熊似的體魄,上下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刀疤不小百處,十公分以上的都有七八處,異常的猙獰駭人,很難想象他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你們,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饒是已經(jīng)見過一次吳天良果體的方琴,依舊是看著兩人身上的刀疤滿臉震撼,捂著小嘴,下意識問了一句。
她無法想象,吳天良和陳勇兩個做死人生意的,到底是怎么弄了這一身的疤痕。
“其實(shí)……”
吳天良眼神一動,起了逗弄方琴的心思,面露唏噓道:“我是朝廷秘密監(jiān)國組織,黃泉的人,吳天良是我的假名,我的真名叫成天昆。”
“沒錯。”
陳勇也配合的桀桀怪笑道:“我其實(shí)叫馬叉蟲,和大哥都是組織里的閻王級殺手,洗手不干了才來明古縣做死人生意的,嘿嘿?!?p> “那你們一定殺了很多人吧?”方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臉有些蒼白,像是在吳天良他們身后看到了尸山血海。
秘密殺組織什么的,對她這樣的小百姓來說,太過血腥黑暗了。
“不是,你還真信了?”吳天良見此,頓感無趣。
他還等著方琴懷疑,然后再口若懸河的吹一下呢,哪知方琴一下就信了。
“別想了,我就一從小和死人打交道的下九流罷了,沒什么復(fù)雜背景?!?p> 吳天良無趣的搖搖頭,轉(zhuǎn)身和陳勇進(jìn)屋子找衣服去了,只留下方琴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的背影。
“黑水鎮(zhèn)……姓吳……”
方琴喃喃自語,似乎想到什么,面色微微驚訝,但又馬上搖了搖頭,沒再深思,老實(shí)撿起地上的衣服放到木桶里出去清洗了。
末世降臨,過往一切成云煙。
吳天良不提,證明心里已經(jīng)忘懷,她一個不算外人的外人,做好本分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嘛。
屋內(nèi)。
吳天良已經(jīng)興沖沖的打開了趙老爺子的超大號定制衣柜。
不得不說有錢就是好。
趙老爺子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是上好的絲綢制作的,每一件的做工樣式都彰顯著低調(diào)的奢華。
吳天良雖然平時穿的衣服褲子都是裁縫定制的前世風(fēng)格,不怎么喜歡穿繁瑣的古裝。
但看到衣柜里這些價值不菲一件抵得過普通人家?guī)啄晔杖氲木厘\衣。
他還是克制不住虛榮心,選了一套看起來就最貴的繡竹葉,刺詩文的黑色長衫。
薄而不漏,滑而不悶,文雅中又透著幾低調(diào)的奢華。
最重要的是穿在身上也沒有什么束縛感,除了與他那油膩大背頭有些不搭違和外,舒適度,觀賞性都是極佳。
“嘿,就這身,穿出去誰不得叫一聲吳秀才。”
吳天良臭美拿起一旁的折扇擺了幾個造型,又對著銅鏡理了理大背頭,便滿意的背著手走出院子。
至于陳勇,胡亂套了一件就野出去了,沒什么講究。
“噗!”
吳天良剛出門,鍛煉回來正在喝粥的趙建基抬頭一看,當(dāng)場就噴了出來。
這也不怪他。
任誰看到身高一米九,滿身腱子肉的背頭莽漢穿著文生儒士的雅裝都會感覺有些衣冠禽獸的味道。
“怎么,我哪里穿錯了嘛?”
吳天良站在雨廊中,低頭往身上看了看,只以為是哪個穿衣環(huán)節(jié)錯了。
“沒,挺好的。”
趙建基憋著笑,連忙擺手。
眾所周知,挺好的意思就是說不出哪里好。
“恩,有眼光?!?p> 吳天良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看到趙建基沾了不少血污的褲子,不由提醒道:“柜子里挺多的,自己找一件,舊的想要就讓方琴洗洗,不要就扔了。”
“呃,不是,吳兄,死人衣服你也穿啊?”
趙建基有些晦氣道。
“死人衣服怎么了,你這是迷信!”
吳天良嗤了一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哥們我八歲就在清明墳地吃自助餐,九歲就敢城隍廟內(nèi)撒尿,也沒見什么鬼啊怪啊的來找我。
就算遇到不對勁的,也都是人嚇人的把戲罷了,要相信科學(xué)。”
“啥是科學(xué)?”
趙建基撓撓頭,不明所以。
啪!
吳天良鼓了鼓肱二頭肌,一拳把門前支撐雨廊的柱子打裂。
隨后,他仰著拳頭對著目瞪口呆的趙建基咧嘴道:“想跟我打,還是講道理?”
咕咚~
趙建基咽了口唾沫,實(shí)誠道:“當(dāng)然是講道理?!?p> “人定勝天,這就是科學(xué)!”
“……”
趙建基啞口無言。
感覺好有道理,又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
“吳爺……吳爺您起了嗎,我沒事了,能不能麻煩你放了我啊……”
就在這時,旁邊的雜物院里突然響起了一陣有氣無力,帶著哭腔的哀求聲。
“我去,差點(diǎn)忘了。”
聽到林??鞌鄽獾钠砬舐暎瑓翘炝寂牧伺哪X門,連忙向雜物院跑去。
他昨晚為了安全起見,將被變異松鼠抓傷的林海綁在了柱子上,今早起來鍛煉一會,又經(jīng)過方琴的事,直接給忘了。
而聽隔壁靜悄悄一片,顯然那幾個幸存者還沒醒,自然沒人給林海松綁。
砰!
來到雜物房,吳天良不客氣的直接踹門而入。
“哎呦!”
哪知,這一踹,直接把門后睡覺的人踹了個滾地葫蘆,痛叫著醒了過來。
“我去,你們什么情況?”
吳天良進(jìn)了院,也是有些訝異。
因?yàn)樗陂T后的不止一人,而是除了趙思雨,林海外的所有幸存者。
而剛被他踹飛的,就是昨晚那個疑似兔兒爺?shù)男《苟⊥尥弈樜渖?,正捂著屁股,一臉幽怨的看著他?p> “哎,是吳爺啊,嚇我一跳。”
見來的是吳天良,已經(jīng)踩著箱子,一只手搭在墻頭的趙家老管家李仁財縮回了手,老臉滿是尷尬道:“我們這不是嚇怕了嗎,睡在門邊,有情況第一時間就可以逃離。”
說著,還不忘撇了撇綁在樹上的林海,意思不言而喻。
“也虧你們睡得著?!?p> 吳天良望了望門口堅硬的石板,臺階,無語的搖搖頭,隨后提著黑鐮刃給林海松了綁。
整整一夜時間,林海除了因?yàn)殚L時間捆綁有些虛弱外,沒有什么異常。
這說明變異動物不具備傳播尸毒的能力。
不過,這個結(jié)論卻沒讓吳天良有多高興。
早上那猶如洪荒兇獸般的變異巨鷹猶如陰云一樣籠罩在他心頭,久久不散。
對那種災(zāi)難級別的恐怖兇物來說,能不能傳播病毒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如果被那種存在盯上,別說感染病毒尸變,能留個全尸都是上輩子積德了。
“對了,你家小姐呢?”
放了林海后,吳天良又想起昨晚那個哭的死去活來的趙思語,不由沖著李老頭問了一句。
剛才這么大的動靜,屋子里卻沒反應(yīng),這讓他有了些許不妙的感覺。
李仁財聞言,嘆氣道:“小姐她昨夜因?yàn)槎蛉说乃溃裣奶?,沒多久就在屋里睡著了,我也沒敢去……”
“蠢貨!”
吳天良話還沒聽完,就透過門窗縫隙看到了屋子里凌空晃蕩的兩只白鞋,頓時怒罵了一聲,連忙跑了進(jìn)去。
砰!
栓好的屋門被蠻橫踹倒。
屋內(nèi)景象一覽無余。
吳天良腳步頓住,臉色神情由憤怒轉(zhuǎn)為悲哀,最后又化作無聲長嘆。
日頭,不知何時已經(jīng)高了。
晨光透過窗戶縫隙照射進(jìn)來,飛舞的塵埃清晰可見。
梁柱下。
長繩吊著的年輕少女微微晃蕩,原本青春靚麗的面容因?yàn)樗狼暗闹舷⑼纯?,變得有些猙獰駭人。
門前的吳天良望著趙思雨那暴突的雙目,隱隱還能在其中看到少女最后一刻的解脫釋懷。
驚嚇,沒有。
悲哀,少許。
更多的是對命運(yùn)無常,生命脆弱的無奈。
經(jīng)過昨夜趙思雨親手送了趙夫人一程的事。
吳天良本以為這個女孩已經(jīng)從絕望中掙脫了,放聲哭喊也只是在質(zhì)問命運(yùn)的不公與發(fā)泄情緒,事后肯定會更加堅強(qiáng)的好好活著。
誰能想到。
誰又能料到。
這朵正值絢爛的花朵終究還是沒能扛過昨夜風(fēng)雨的黑暗。
老污醫(yī)
怎么感覺單機(jī)起來了,還有沒有兄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