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過去。一切又回到正軌。夕月的離開似乎沒有那么痛了。就像不經(jīng)意間被刀子劃傷,流血之后只剩下傷疤。
奶奶也逐漸接受了夕月的決定。
夕月走了,夕夏還在。夕月臨走前說過,讓夜天好好待夕夏,就像夜天對她一樣。
本能的關系加愧疚的彌補。夜天每天會陪著夕夏一起玩耍,陪著做作業(yè)。偶爾講述一些和夕月的過去。
夕夏很聰明也很懂事,從來都是靜靜的聽夜天講,從不會問夜天和夕月還有淺有之間的復雜關系。
過去這么一段時間,夕夏也逐漸從無情的拋棄中走出。每天會嚷嚷著要求夜天跟夕月通電話,視頻聊天。夕月有時接,有時不接。
夜天能理解,出門打工,不是那般容易。相隔千里,夜天能做的只是照顧好夕夏還有祈禱。祈禱她能一切如愿,每天開心。
這個假期很快過去,今天是八月二十八號。離夕月離開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了。時間過得真快,新學期再過幾天就要開始。
暑假的最后幾天,蕭曉和淺月都提前來夜天家趕作業(yè)。已經(jīng)做完作業(yè)的夜天被蕭曉和淺月拉著趕作業(yè),無路可走的兩人甚至讓夕夏幫著抄單詞。害得夜天和夕夏埋怨不已。
不過兩人的到來但是讓死氣沉沉的家多了幾分喜悅,多了幾分笑聲。
淺月和蕭曉來了以后,奶奶又過上悠閑的日子。或泡一壺茶坐在院子看報紙,或午睡幾個小時。
蕭曉和淺月有時會去夕月的房間看看,兩人會把夕月的房間翻得亂七八糟,兩人還會試穿夕月的衣服。
對于兩人的行為,夜天很是生氣,索性趕走兩人,把房間收拾好,恢復如此之后,買上一把新鎖鎖上。
淺月覺得夜天變了,兩人的關系好像冷了幾分,是因為夕月嗎?都說小別勝新婚,一個暑假沒見,不應該是甜甜蜜蜜的黏著對方嗎?
還有,淺月發(fā)現(xiàn)夜天手上戴著的戒指不見了。是弄丟了還是沒戴?
“夜天,我能問你一件事嗎?”淺月看著幫夕夏補習功課的夜天說道。
“你說”
“你的戒指去哪里了?是沒戴嗎?”
蕭曉也看了看夜天的左手說道“哇,真沒戴,該不會是弄丟了吧?或者送人了?”
淺月眉頭皺了皺“去哪里了?”
氣氛有些不對,淺月臉上可以捕捉到一絲逐漸燃燒的怒火。
“哥哥說,送我姐姐了。讓戒指代替哥哥和我守護姐姐平安”夕夏突然說道。
……童言無忌。
淺月嘴角閃過一抹嘲諷。隨即丟下東西進了廚房。
“哥哥,我說錯話了嗎?為什么淺月姐姐那么生氣?”
夜天摸了摸夕夏腦袋“沒有說錯,就讓戒指代替我倆守護你姐姐平安,一切順利!”
八月三十號。明天就是新學期報名日。今天,奶奶起得格外早,做好早餐后叫醒了幾人。
吃完飯,奶奶便帶著夕夏去商場買新衣服,丟下有些羨慕的三人。
蕭曉靠著夜天嘆息道“哎,這親孫子還不如一個臨時認來的!你這也混的太差了”
夜天看了看穿了兩年的衣服,苦笑說道“我還有衣服,就不用破費了,估計以前每年的新學期夕夏父母都會給夕月和夕夏買新衣服,奶奶是怕夕夏有心里落差吧”
夜天在看了眼蕭曉和淺月,兩人都是新衣服,而且都是名牌。說真的,夜天有點羨慕。
淺月白了一眼,繼續(xù)打掃著院子。一邊掃一邊想道:讓你有心里落差你才能知道我對你的好,下午再帶你去買衣服吧,我還有六百塊錢,找蕭曉借一點應該夠買一套了。
中午十二點,奶奶回來了,大包小包拎著東西。夕夏一臉幸福的笑容。
一進門,夕夏就跑著炫耀說道“你們看,奶奶給我買的新衣服,我告訴你們,這身衣服可貴著呢?!?p> 蕭曉故意追著夕夏說道“哇,這么漂亮的衣服讓姐姐看看”
夕夏一頭抱住夜天,用夜天阻擋著蕭曉。
夜天能清晰聞到屬于新衣服特有的布料味道。從而且從新衣服的布料味道來看,衣服確實挺貴的。
夜天給夕夏拍了個照片。隨手發(fā)給了夕月。并隨手打了一行字:明天就新學期報名了,奶奶給買的新衣服。
等待了一會兒,夕月還是沒回信息。估計忙著呢吧。
奶奶把順便買來的菜拿給了蕭曉和淺云,從手提袋里拿出一雙特步說道“這是給你買的。鞋子得買貴的,不然得腳氣不好。衣服嘛當然是合身好看就行了?!?p> 說著奶奶又從另一個手提袋里拿出一件衣服,一件褲子,兩件體恤“快去換上看合不合身”
心中的那份落差瞬間被填滿。夜天忽略了明碼標價的商標。欣喜接過說道“一定合身?!?p> 廣州某個酒店。坐在前臺當收銀員的夕月看著屏幕盯了許久。然后擦拭了下雙眼,整理了下黑色職業(yè)西裝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老板,你現(xiàn)在忙嗎,我有點事想跟你說一下”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夕月,什么事?是不是又有客人對你怎么著了?”
“沒有,老板,昨天謝謝你?!?p> “謝什么,應該的,以后再遇到調(diào)戲你的客人,你直接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我在這呢,我給你擔著!對了,那你是有什么事?”
“嗯,我家里弟弟報名了,那個……”
“好好,我懂,瞧把你急的,說個話都吞吐。我先把你上個月的工資結了。這個月的等你上滿了再給你結,你看好嗎?”
“謝謝老板!”
晚上,四合院,正在吃飯的奶奶手機鈴聲響起。
“喂,夕月,”
“奶奶,你們吃飯了嗎?”
奶奶洋溢著幸福笑容“正吃著呢,淺云,蕭曉,李世明都在這,明天報名,在這聚呢。對了,你吃了沒有?下班了嗎?”
“我已經(jīng)吃過了。我就打個電話和你說說,這不是怕你擔心嗎”
“嗯,好好,我閨女懂事了。在外面照顧好自己,不要受委屈了。聽到了嗎?”
“好,我知道了,那個,奶奶,我上個月的工資發(fā)了三千塊錢,我過會兒轉(zhuǎn)給你。明天不是報名了嗎,你拿一千給夜天,兩千你拿著去報名?!?p> 眼淚戛然而下。奶奶和夕月又聊了一陣才掛電話。
蕭曉看著奶奶說道“奶奶,你怎么不勸夕月回來讀書?坐飛機來的話應該能趕上。錯過了這次報名,夕月的一生可就真的留下遺憾了”
奶奶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勸夕月回來讀書,奶奶已經(jīng)說了無數(shù)次,但每次得到的都是夕月同樣的回答。而且,每次的勸說得來的都是夕月的拒接電話。有時,夕月連續(xù)兩個星期才打來一個電話,她是怕奶奶勸她回來繼續(xù)上學。
索性,奶奶也不在勸。
“夕月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勸不動了。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一定是最好的出路,最捷近的出路。你們都長大了,愿意聽我的就聽,不愿意聽的就算了。我也賴得說”
說完,奶奶一臉憂郁的進了房間。關上門,呆坐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