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前程
“姑姑,已經(jīng)消失三個月了”
李暮臣依靠柳樹桿上,看上去憂心忡忡,潘桐亦憂心看著他。
春光無限,柳絮飄落,輕柔宛轉(zhuǎn)。明亮山水的靜安院氣氛卻死氣沉沉。
“往后有什么打算?我們該怎么辦?”站在樹下的高風(fēng)離眉頭緊皺。
柳樹下一群子弟烏泱泱的圍在一起,七嘴八舌討論。
“本以為師傅過幾日能回來,我們一直安心等著!可一個月過去了,始終沒有回來?”這頭顧云青無聊擺弄著一條柳枝,一上一下?lián)u晃著。
“是啊,不知師傅到底什么時候回來,我們整日除了練劍,就是讀書?!弊诓莸夭艿乙荒樣魫炛?。
“不知師傅何時回來,都沒盼頭了?!蓖踔兮送蠡锔胶汀?p> “你們先各自回家吧?免爹娘擔(dān)心?”李暮臣心思重重開口說了一句。
依在樹上他唇微抿,凈白浮游在眼中的血絲,他的側(cè)臉被映的覆上了淡淡的愁。
“回家?”眾子弟不約而同的異口同聲。
李暮臣起身望著大伙“你們自行決定吧?”繼而看向潘桐,潘桐無聲點點頭。
從八公山一路跟著回來的諸南騰,孟京墨也在他們其中。圍巢結(jié)來那日之后,他們對道法對他們有了好奇,也沒有好的去路,便一同和他們回到汴京。
諸南騰面對眾人非常干脆道:“你們聽李公子的話先回家吧?這靜安院我替你們守著?”學(xué)了幾個月道法渚南騰除去一身匪氣,多了幾分憨氣。
“我也在這守著?”小許淮從人群鉆出,細(xì)聲細(xì)氣說著。諸南騰寵溺摸了摸他腦袋。
“暮臣…”
正大伙搖擺不定時候,李宰相和李昱來到靜安院。
“父親,”
“大哥”
“李大人”
“李將軍”
李暮臣上前迎接,眾子弟紛紛行禮。
自從妹妹失蹤后李宰相一夜之間老了許多,隱隱透出一種滄桑。
他向著世家子弟道:“你們師傅已出事,雖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今后你們路還很長,不應(yīng)耽擱在此,男兒志在四方,更應(yīng)該治國齊家平天下,不可虛耗光陰。所以你們都回家吧?
“大人,我們學(xué)藝拜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萬一那天師傅回來看不到我們怎么辦?”李邵帶頭問道。
“已經(jīng)三個多月,我相信你們師傅碰到什么難事了。爾等暫且先回家吧?李宰相看著他們下了最后的通碟。
“這,這”大伙不愿,眼下也沒有更好辦法,在此他們己像親人般,靜安院已是他們第二個家。
“各位,聽我父親一聲勸,還是回去吧?”李殊那呆泄無神眼神看向眾人,不舍開口勸著。
“唉,唉”大伙紛紛無奈搖頭。
“老爺子,我倆無家可去,就留在此看門?”孟京墨,諸南騰開口請辭。
“竟如此那就二位留下吧”李宰相答應(yīng)了他們,靜安院總不能說散就散了,萬一自家妹妹會回來呢!
“我也留下?”小許淮仰著頭奶聲奶氣的說。
張?zhí)爝B忙拉著許淮,柔聲道“不可,你還小,我答應(yīng)過姑姑要照顧你的,你同我回李府吧?”
李暮臣摸著許淮的頭,“同我回去吧?”
小許淮抿嘴不愿,嗚咽“嗚嗚…我想師傅了!”突然放聲大哭。惹的眾人鼻子一酸紛紛難過!
“阿淮聽話,不哭?!睆?zhí)煲彩蛛y過,只好抱起小許淮安慰著他。
“告辭…”
“保重…”
馬已經(jīng)等侯多時,眾人紛紛收恰包袱聚在門口,一一向諸南騰和孟京墨告別,二人默默目送他們離開。
一年后潘府,潘桐坐在書屋里端正在看著書,屋里點著檀香,香氣繚繞。
“馬上要科舉,你準(zhǔn)備怎么樣了”旁邊李暮臣拿著一本詩經(jīng)似看非看問道。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潘桐放下手中書,胸有成竹道
“你有幾成把握?”李暮臣挪動身子緊挨著他打探問道。
“八成,近一年準(zhǔn)備。”看了看他,又拿起了書問道“你呢?”
李暮臣玉冠束起如瀑青絲,一身深藍(lán)衣袍。拿起一支筆隨手書貼臨摹,聲音慵懶,漫不經(jīng)心道“我呀天才,不用準(zhǔn)備,有過目不忘本領(lǐng)!”
潘桐笑而不語,他的確有這本事。
“快點,”放榜大街上,人頭鼓動,各家都來看榜。
“中了嗎,”
“哈哈我第三呀,潘桐你是第二,第一是誰呀?”
潘桐還是慢條斯理“蔡伯俙。”
第二日上朝進(jìn)殿,可李暮臣磨嘰半天都沒有出來,大清早潘桐命張?zhí)祚{著著馬車早已在李府門口等候。
李暮臣一身紅色朝服,意氣風(fēng)發(fā)匆匆出來,“嘿嘿我來潘桐”,隨從宋河跟在身后,恭敬施禮,潘桐看見他時輕嘆一聲:“走吧?!闭f罷,直徑朝馬車走去,也沒有不耐之意。
上了馬車,二人一身紅色官服,格外耀眼,潘桐拿起書,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李暮臣看的哈欠連天,無聊拿著他折扇垂頭把玩著,馬車緩緩向?qū)m門行駛,外面路人甚少,只有馬蹄嗒嗒聲。
車廂里的人嘆氣“唉,大清早上朝我還真受不了,”一把躺在他懷里,閉起了眼。看書的人目不斜視,書不離眼,這幾年兩人早已習(xí)慣了彼此。
不為所動潘桐微抬頭輕言道“慢慢就習(xí)慣了”。
李暮寒微閉著眼打趣道“你說往后我們就是同僚了,你得對我多關(guān)照呀?”潘桐無言以對。
李暮寒還是喋喋不休說著“本來我想著游山玩水,找找姑姑蹤影,可阿爹非得要我效敬朝廷當(dāng)官,著實難受?!?p> 潘桐認(rèn)真回道“男兒志在四方,做父親總是為兒女著想的?!?p> 李暮寒調(diào)整姿勢喃喃“知道,那你想干什么?”
他溫柔低下頭看著他“我,想有間草舍,寫詩作畫,一舍兩人過此生!”
李暮寒睜開眼,兩人就怎么對上,李暮寒重復(fù)到“一舍兩人過此生!”他柔柔回道“嗯“李暮寒一臉壞笑“和誰啊?”
潘桐只是用書本輕敲他的頭道“你說呢?”
“少爺?shù)搅??!睆執(zhí)煸谕忸^輕喚,馬車已停在宮門,兩人從馬車中出來,整理了衣帽,入宮門,進(jìn)入大殿。
待百官到,官家一身明色龍袍從殿外走進(jìn)來,太監(jiān)尖銳的叫聲就從殿外傳來“皇上駕到”。最后登上高位,一切就緒眾大臣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官家朗聲道:“眾愛卿平身?!?p> “謝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群臣挨個起來,然后按著官階排好順序,低著頭。
左邊一列已定將軍為首,為武將。而右邊一列則為文臣。
“眾位愛卿,今日開典大禮,迎接狀元郎。”聲音在朝堂上擴(kuò)散,經(jīng)久不絕,大臣恭敬的說道:“恭喜陛下,喜迎棟梁?!?p> 朝堂的動向很快就傳到了后宮,坐在咸福宮的劉娥臉色發(fā)白,握著茶盞的手不由用力,茶盞被她捏碎,她纖長的手指被劃破了一道口子,頓時鮮血直流。
侍候的宮女人人惶恐,女官連忙上前為止血。
劉娥扔了茶盞,推開女官,猛地站起身,殷紅的嘴地怒道,“李成英你消失了也讓不我安生,好啊如今你外甥當(dāng)官了,我一
定會好好照顧他的!”話落,她深吸了一口氣,冷沉地開口吩咐,“來人,傳柳風(fēng)揚(yáng)!”咸福宮侍候的眾人齊齊失色。
貼身宮女失聲提醒,“娘娘,后宮不得招男子進(jìn)宮?!?p> “給本宮傳來,傳不到你們就去死!”宮女頓時住了口。劉娥甩袖,一屁股坐鳳椅上。
太監(jiān)宮女們,一片冷凝。貼身太監(jiān)急忙出了宮。
宮女們都知道,貴妃恨清慈道長,恐怕李家不好過了!
“娘娘,柳風(fēng)楊到?!绷L(fēng)揚(yáng)一身太監(jiān)裝扮出現(xiàn)在劉娥面前,柳風(fēng)揚(yáng)恭敬的向她施禮,劉娥倚著椅子“來了?”
“是?!绷L(fēng)楊恭恭敬敬的低頭,“娘娘有何吩咐?”
劉娥抬眼,對上探究他,柳風(fēng)楊瞬間手心出了汗。
劉娥眼放光芒,陰沉道“如今靜安院那幫子弟,個個仕途通暢,要說這李成英功勞不小呀!”
柳風(fēng)楊心里忐忑不安以為劉娥找他算帳的,沒想到竟是擔(dān)心那些家族子弟勢力,他稍抬起頭看向喜怒不明的劉娥,心里石頭落了一半,回道。“娘娘,是怕他們礙事?”
劉娥一瞇眼,鳳儀之威釋放“呵呵!這是其一,其二李家越來越興旺,我心里很是不舒服”
柳風(fēng)楊一怔“娘娘,他們可是修道之人,我們還真奈何不了他們?”
劉娥大怒,笑怒“是嗎?哼!他們修個破爛道法,就奈何不了他們了,笑話!”
柳風(fēng)揚(yáng)向前一步,把手里捏的出汗的一個用長布裹著東西棒棒在她面前?!澳锬铮挂膊皇菦]辦法,小人有一物獻(xiàn)給娘娘”
劉娥掃了一眼問道:“何物?”
小太監(jiān)上前接過黑布裹住東西,打開后是一掄銀光寶劍。
劉娥打量著劍疑惑“一把劍?”
劉娥皆疑惑不已,還不甚明白一把劍有意味著什么,“有何出處?”,他回道:“此乃誅仙劍”
劉娥不削道“什么是誅仙劍?”
柳風(fēng)楊卻內(nèi)心狂喜,臉上開了花答道“娘娘此劍上斬仙人,下斬妖,是把絕世寶劍!”
劉娥不相信道“還有這種劍?你如何得來?”
柳風(fēng)揚(yáng)也老實回話“這是清慈道長的劍,小人在他們南下淮南時,我可是一路跟蹤,那夜小人可差點回不來了?!?p> 劉娥大驚,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聲量提高“什么?那你看到李成英消失了?”
柳風(fēng)楊連罷手“小人雖一路跟蹤,可那李成英如何消失小人的確沒看到。這把劍是小人在眠江撿到的?!?p> 劉娥從不輕易一顰一怒,可一遇到李成英的事才有可顰之事方顰,有可怒之事方怒。而一說提到李成英情緒便演繹的淋漓盡致,而現(xiàn)在卻露出是一種挫敗?李成英到底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