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少女,背影瘦削,那般的單薄。
她穿著松松垮垮的校服,頭發(fā)凌亂地披散著,耳垂處有一點猩紅。
沈肇的眸,有些危險的瞇起。
他這個人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自己的東西,無論上不上心,喜不喜歡,都是不許別人碰的。
其實沈肇出現(xiàn)在辦公室的那一刻,就吸引了所有老師的注意。
畢竟這只是一所普通高中,沒有人會想到能在這里看見這樣面容優(yōu)越,一身華貴,一看就地位不凡的男人。
鄭輕輕的班主任原本是在訓她的,此時看見了沈肇朝自己走過來,有些拘謹?shù)亻]了嘴。
氣場這種東西,玄乎又迫人。
“你好,我是鄭輕輕的家長。”他的語調(diào)很平直,言簡意賅:“請問,她怎么了?”
班主任還在驚嘆于男人身上的氣質(zhì)出眾,這時才緩了過來,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是這樣的,鄭輕輕在學校和同學打架了。我讓她說原因,她又不肯……我只能,將您這個做家長的叫過來了。”
沈肇聽完,面色未動。
他沒有回答班主任,只是低眉,緩緩撫著鄭輕輕的發(fā),淡聲道:“他打你了?”
鄭輕輕搖了搖頭,頗為實誠:“是我先動手的,他才打我的?!?p> 沈肇點了點頭,抬眉看向班主任,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那個和鄭輕輕打架的孩子如果受傷了,我會賠償所有的醫(yī)藥費?,F(xiàn)在,我先帶鄭輕輕回去了?!?p> 班主任愣了愣,顯然沒有見過這樣的家長,語氣有些急切:“這位先生,鄭輕輕在學校打架滋事,你就不管了嗎?”
沈肇未答,只是拉起了鄭輕輕的手,冷冷清清開口:“打了就打了,怎么?還要讓她賠禮道歉不成?”
班主任想說,自然是要賠禮道歉的。
可是她在對方極具壓迫感的語氣里,生生憋下了這句話。
那一天,沈肇拉著鄭輕輕的手,在眾人的目光下,離開了辦公室。
鄭輕輕任他拉著,只是眼眶一片熏紅,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樓下,助理走了過來,遞給沈肇一把傘。
傘隔絕開了雨,構(gòu)成了一個小小的天地……
車內(nèi),沈肇看著她,語氣很淡:“為什么打人?”
鄭輕輕瑟縮了一下,她從一旁抽出了一張紙巾,賣乖一般的,替沈肇擦著肩膀處的水痕。
許久,她開口,語氣那樣輕:“他說我……克死了我的爸爸媽媽。”
她說完,便有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接連不斷。
可是她臉上分明沒有什么悲慟,就連表情都是平淡的。
沈肇的心,突然有些疼。
他這一生安慰人的次數(shù)鮮少,人生在世,憐憫旁人倒不如在意自己。
可是此時,他破天荒一般的,柔聲細語:“你父母的死,不關你的事?!?p> 鄭輕輕點了點頭,說:“我知道的?!?p> 她說完,便不說話。
那天晚上,沈肇留在了鄭輕輕的住處。
他想,她不過是一個16歲的女孩子,自己應該要多關心她一些的。
沈肇總是在鄭輕輕的身上看見少時的自己。
傅五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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