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時自信地撥通了張老板的電話(張老板離開時,已經把手機號留給他了)——
經過一段短暫的彩鈴,張老板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骸拔?,是老陸嗎??p> 他欣然回答:“是我?!?p> “你有事嗎?”
“當然有事。我怎么會無聊給您這位繁忙的大老板打電話呢?”他覺得自己目前算是半個東家,跟那位曾經的老板講話時,底氣了足了許多。
“哈哈哈,我猜想肯定的好事吧?”
他順勢回答道:“肯定是好事。東家已經同意把清包工程交給您們了,沙子也到了。您可以派師傅們進場了,并且簽署一個清包協(xié)議?!?p> “好的。我目前處理一點時,從明天開始,我就派兩位師傅過去鋪地磚?!?p> “沒問題,等到時再簽署協(xié)議嗎?”
“不,等晚上簽協(xié)議吧。咱們順便吃個飯。”
他趕緊表示:“算了吧。關于簽署協(xié)議,必須由東家跟您簽?!?p> “哦,那有什么?我可以連東家一塊請嘛?!?p> “這···如果您覺得合適的話,我跟東家商量一下?!?p> “好的,我等您的消息。”
張老板對他客氣不少,把稱呼也改了。
他結束與張老板的通話,又徑直撥通了女東家的手機——
“喂,老陸嗎?”
他這是第一次從電話里聽到女東家的聲音,感覺非常溫柔婉轉,心里不由一動:“對,是我?!?p> “沙子來了嗎?”
“已經來了。我正在搬運?!?p> “哦,辛苦您了。我今天晚上請您吃個飯?!?p> 他順勢提及:“張老板打算在晚上請咱們吃個飯,順便把裝修協(xié)議簽了?!?p> 女東家很是響應:“那好呀。我正想請他一頓呢。就這么定了。”
他深吸一口氣:“我該咋回復人家?”
“您告訴他,今天晚上七點整到會賓飯店門口聚齊?!?p> “會賓飯店?就是您們醫(yī)院對過那家飯店嗎?”
“對,這里距離新樓也不遠?!?p> “好的,我馬上通知他。”
“嗯,我等過了六點半就開車過去接您。”
他有些受寵若驚:“還是我走過去吧。畢竟那里不算遠?!?p> “等那時,我也該忙完了,過去一趟沒有問題。再說,我還要看一看您勞動的成果呢?!?p> 他心里忽悠一下,嘴里只能同意:“好吧?!?p> 放下手機后,他望著地面剛剛堆起的小沙堆,心里可就犯難了。雖說他基本休息過來了,但腰已經不能隨意彎曲了,只能靠下蹲來撿地面的東西。這該怎么辦?
難道跟女東家實話說嗎?
他思忖一下,覺得這樣做不妥。自己如果在這個時刻掉鏈子了,讓人家怎么想?聽女東家的口氣,說明她很著急。畢竟,距離人家租住房子到期已經不到二十天了。對方迫切的心情可以理解。
他不由咬咬牙:“干!豁出去了!”
他在行動之前,不忘再給張老板通個電話,知會一聲。
他下樓,面對樓外那堆大沙堆,足足相了五分鐘的面,終于有了應對之策。
由于這個小區(qū)的外線還沒有干完,局面就像一個小工地。他找到一只挖溝下管道的隊伍,跟人家懇求一下,順利借到一把有些卷刃的板鍬,雖然挖土不好用,但用它裝沙子倒是蠻順手的。當然,他也不能再用袋子倒運沙子了,又在垃圾堆里找到一個破鐵桶,雖然盛裝不了水了,但只要堵上漏洞,還是可以盛裝沙子的。
等他堵好了漏洞,便可使繼續(xù)了。
由于他彎腰不方便,便站直身子利用那把平鍬往鐵桶里裝沙子,雖然裝不了太多,但也足足有三四十斤。他再利用下蹲方式,伸手提起鐵桶,就這樣利用手提方式一點一點往樓上搬運沙子。
由于往返一趟,運量不大,他只能依靠上下勤跑來彌補。
他連疼帶累,全身很快就被汗水浸濕了。
女東家在晚上六點半時,準時把汽車開到了樓下。她走下汽車,低頭審視一眼那堆剩余的沙子,不由搖搖頭,正要邁步上樓,卻在樓門洞里與正在下樓的他不期而遇。
當她一看到這個男人一副快虛脫的模樣,立刻改變心里的看法:“老陸,您辛苦了,趕緊歇一歇吧。”
他算是玩了命,就差有人相勸了,在女東家一聲柔情關懷下,他全身就像泄氣的皮球,一頭歪靠在門洞的柱子上。
女東家思忖一下,便從隨身挎包里取出一個紙巾包,示意他趕緊擦一擦滿頭的大汗。
他苦笑著擺擺手:“您快收起了吧,這不管用?!?p> 女東家一看他出汗的程度,也清楚這一點紙巾簡直就是杯水車薪,只好收了回去。
“老陸,不要再干了,趕緊上去收拾一下,咱們該去飯店了?!?p> 他的手里還提著空鐵桶,但實在沒有力氣再裝滿沙子提上去了。干脆把它放在了樓外的沙堆上,連同那把破鍬,諒別人也不會打它們的主意。
當他返身上樓時,女東家已經搶先一步蹬蹬上了樓梯。他只能邁著兩條灌鉛似的雙腿跟在了后面。
由于女東家的腳步很輕快,很快把他遠遠甩在了身后,等進入六樓的毛坯房一看,地面上的沙堆還沒有樓外的多,不禁蹙眉自語:“他真是老得不中用了。”
女東家呆了片刻,他才邁腿進來,再收拾自己之前,先找來自己計算出來的工程款,親手遞到女東家的小手里。
女東家好奇道:“這是啥?”
“這是我預算的清包工程款。您看可以接受嗎?”
女東家雙眼緊緊盯著那串數字,不由怦然心動,嘴里試探道:“他們能接受嗎?”
他隨口回答:“在上午時,我已經跟張老板商量好了,材料不用他們搬運的情況下,這個價格是挺公道的?!?p> 此刻,他正背對著女東家,用一條濕毛巾擦汗,甚至可以大膽地脫下把條淌汗的背心。
女東家望著他蹉跎的背影,不得不提一句:“要不,就讓他們搬運吧。我看您干活實在是吃力?!?p> 他就像被打了臉,趕緊表示:“沒關系,我再干幾天,讓身體順過架就好了?!?p> 女東家打量一眼他裸露的上身,肌肉還是蠻結實的,表情稍微一松:“也許您剛出院不久,體力也沒有恢復到最好?!?p> “就是,我通過鍛煉形式恢復,很快就能達到生龍活虎的勁頭的?!?p> 女東家一聽他居然用這樣青春的字眼來形容,不禁啞言失笑。
他倆在七點之前就到達了會賓飯店門口,而張老板和李坤比他倆來得更早,一看到他和女東家下車,便笑臉相迎。
女東家這時正眼打量著這位張老板,身體富態(tài),器宇不凡,一看就是靠腦袋吃飯的人,這令她心里一動。
張老板看她的眼神更亮,心里這才恍然,怪不得這個老陸要死心塌地幫她。她確實有吸引男人的東西。
當然,他倆雖然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但必須由陸建來搭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