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緊張
徐海軍嚴肅地點頭，說道：“對……可是我的滾音吹得不好，我還得再努力?！?p> 顧林娜問道：“你真的覺得滾音技巧適合斗牛士這首曲子嗎？”
徐海軍眨了眨眼睛，答道：“滾音是很難的技巧。”
顧林娜說道：“我認為，展現(xiàn)一首樂曲，不完全是用技巧。我覺得，吹斗牛士不應該用滾音。你當初問我，既然我聽過劉東的獨奏，為什么還會驚艷你的演奏，就是因為他用滾音演奏?！?p> 頓了一下，顧林娜接著說道：“斗牛士這首曲子，表現(xiàn)得是斗牛士的英勇和威武，劉東雖然技巧勝你一籌，但是他沒有你吹得清脆干凈。聽他獨奏，我沒有神清氣爽的感覺，反倒覺得有些拖沓，而你的演奏卻讓我感受到了熱血涌動的斗志，和氣勢昂揚的精神。”
“是嗎~”徐海軍拖著長音，一臉賤笑地湊向顧林娜的臉。
顧林娜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嗔道：“跟你說正經(jīng)的，你什么態(tài)度？你是小孩子嗎？永遠沒個正形?！?p> 徐海軍縮回頭，嘟囔道：“用不用這么較真啊?！?p> 顧林娜嚴肅地說道：“我學音樂不是為了混飯吃，更不是為了混保送名額，音樂是我的第二生命，既然你喜歡我，就請你尊重我，還有我熱愛的音樂。”
徐海軍抿了下嘴唇，滿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p> 顧林娜白了他一眼，又說道：“我覺得你吹得比他好，因為你本身就比他有斗士，有感情。我覺得你只是太在意技巧問題了，反倒影響了你對音樂的理解和表現(xiàn)?！?p> 徐海軍若有所思地點頭，跟著她走了一段路才說道：“我覺得你懂得可多了，你為什么懂這么多？”
顧林娜答道：“我爸媽都是學音樂的，從小耳濡目染，加上他們的熏陶和教導，自然就懂得多一些?！?p> 徐海軍問道：“你爸媽是學什么的？”
顧林娜遲疑了一下才答道：“我爸是彈鋼琴的，我媽是吹長笛的。”
徐海軍驚訝地說道：“難怪你這么厲害，原來是家學淵源啊。”
顧林娜笑，問道：“你爸媽吶？”
徐海軍答道：“他們都是普通工人，我爸是材料員，我媽是電工。”
顧林娜說道：“也不錯啊，他們讓你學小號，至少說明他們是喜歡音樂的?！?p> 徐海軍大大咧咧地說道：“音樂誰不喜歡吶，連傻子都會哼歌?！?p> 顧林娜失笑，說道：“這話聽著不入耳，但道理卻沒錯，音樂是最沒有界限的交流媒介，它屬于全生物?！?p> 徐海軍看著她重復道：“全生物？”
顧林娜答道：“對呀，動物聽到音樂也會開心，花草樹林聽音樂，也會長得更好?！?p> 徐海軍皺眉說道：“動物我知道，植物也可以嗎？”
顧林娜答道：“有人做過實驗，而且我家的花就是比別人家的長得好。”
徐海軍爭辯道：“咱們排練室外面的樹都要禿了?！?p> 顧林娜笑著說道：“那是因為咱們排練太噪了，植物要聽舒緩的音樂，因為植物相對來說是處于靜態(tài)的?！?p> 徐海軍又往她臉邊湊，說道：“我越來越覺得，你懂得真多。”
顧林娜歪著頭躲，似笑非笑地嗔道：“又想挨打了？”
徐海軍認真地說道：“我一離你近就忍不住想親你?！?p> 顧林娜嗔道：“那你就離我遠點?！?p> 徐海軍答道：“不行，離得遠就看不清你的樣子了?！?p> 顧林娜白了他一眼，笑嗔道：“真矯情?！?p> 徐海軍央求道：“讓我親一下。”
顧林娜推開他，抬起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唇，說道：“夏季聯(lián)賽打敗劉東，我讓你親這里?！?p> 徐海軍兩眼放光地問道：“說話算數(shù)？”
顧林娜笑著應道：“騙人是小狗。”
夏季聯(lián)賽如期來臨，徐海軍第一次感覺到緊張，而且是特別緊張，因為這一次李老師讓他站在樂團前面演奏，而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向劉東發(fā)起挑戰(zhàn)。
腦子里不停地轉(zhuǎn)著不好的念頭，冒音了怎么辦？節(jié)奏亂了怎么辦？吐音不干凈怎么辦？吹一半忘了譜子怎么辦？吹錯了章節(jié)怎么辦……
顧林娜站在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說道：“看著我……看著我！”
徐海軍渙散的眼神開始聚焦，顧林娜又湊近了些，輕聲說道：“就算你失敗了，你還有我。就算所有人都笑話你，你還有我?！?p> 徐海軍脖子僵硬地點了下頭，顧林娜又輕聲說道：“放輕松，你其實已經(jīng)打敗他了，因為你有我?！?p> 徐海軍的眼中亮起光華，顧林娜抬起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再次輕聲說道：“你有我?！?p> 張銘跑了過來，語氣有些慌張地說道：“劉東登臺了，西班牙斗牛士。”
楊波和徐兆贏也走了過來，但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徐海軍。
顧林娜說道：“去聽聽?！?p> 徐海軍有些糾結(jié)，他想去聽，可是他又怕劉東已經(jīng)恢復了狀態(tài)，那他的心理壓力就會更大。
顧林娜再次重復道：“去聽聽?！?p> 徐海軍抿緊了嘴唇，搖了下頭。
顧林娜厲聲說道：“不要丟掉斗牛士的精神，那樣我會看不起你！”
張銘嗔道：“他都緊張成這樣了，你還給他施壓?！?p> 顧林娜沒理張銘，盯著徐海軍的眼睛再次說道：“去聽聽?！?p> 徐海軍咬了咬牙，快步向臺邊走去。
劉東果然已經(jīng)恢復了狀態(tài)，徐海軍緊張得雙手微微發(fā)抖，顧林娜握緊他的手說道：“你仔細聽，他吹的滾音有粘連，不清晰，不如你吹得干脆。”
徐海軍皺眉，這種區(qū)別太細微了，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想通過這么細微的區(qū)別來打敗劉東，這是不現(xiàn)實的。
更何況XX高中的樂團，在整體實力上高過他們樂團，好的主力也要有好的隊友，元旦會演時他們能一鳴驚人，那是因為他跟顧林娜同臺，無論是選曲還是外形，他們都得天獨厚，而最重要的是，他們是獨一份。
張銘很不合時宜地對顧林娜說道：“你要搞清楚，他們樂團的實力也比咱們強，這還有一個整體配合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