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言起了個大早，朝校場去了。休息了兩個月，她實在不能再等下去了。
如今天冷，校場內(nèi)有的院落都已經(jīng)放假了。校場內(nèi)顯得空蕩蕩的，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喧鬧。江言朝著劍術(shù)院走去，她希望劍術(shù)院還沒放假。待走到院門外，便聽到里面?zhèn)鱽斫饘傧嘧驳穆曇簟?p> 她燦然一笑，“還好，還好沒放假?！辈贿^既然有金屬的聲音，想必她們都已經(jīng)換上真劍，那她也落下了不少功課，看來得好好補補了。
江言敲敲門，來開門的正是歐陽師傅身邊的隨從。她見來人是江言，笑道“江小姐，你終于來了，先前師傅還擔(dān)心你不來了呢，快進來?！?p> “師傅，江小姐來了?！彪S從朝里面喊了聲。
歐陽師傅定睛一看，果真是江言。
江言朝歐陽師傅拱手，“師傅，我來了?！?p> “聽說你這段時間生病了，可好些了？”雖是關(guān)心的話，從歐陽嘴里說出來卻是冷冰冰的，她還是板著一張老臉。
“回師傅的話，好些了?！?p> 歐陽點點頭，指了指其余弟子道“你也瞧見了，這兩個月的時間，她們都已進步了一大截?！?p> 江言點點頭。
歐陽接著說“現(xiàn)在你把先前我教的那些，再操練一遍給我看看。”她說完，扔了一把木劍給江言，江言接過操練起來。
動作十分熟練，也比先前更有力量。這兩個月的時間，江言雖沒有去校場，在家里也是有練著的，就怕一歇息，到時候練劍會變得遲鈍。
歐陽師傅見了，果然滿意，她點頭道“不錯，既然你這么熟練，想必養(yǎng)病期間也不曾懈怠。她們?nèi)缃駥W(xué)到了第十劍，我便舞一次與你看?！闭f完，即刻拿過一柄劍舞了起來。
旁邊的隨從撇了撇嘴，心道她家主人真是狠心。其他人都是一劍一劍慢慢學(xué)，到了江言這里，她卻一次性的都教了，也不管江言能不能接受。
其實歐陽師傅是有自己的思量的，先前她就覺得江言這個孩子喜歡劍術(shù)，也很有天賦。所以這次她一次性舞出十劍，想看看她到底能學(xué)會多少，好決定要不要教她最難的那幾劍。而這些弟子，她打算教到第十五劍就罷了。
歐陽到底是師傅，舞起劍來氣勢如虹，眾弟子也不操練了，也站在那里看著。
舞畢，歐陽師傅收了勢。她把劍扔給江言，“給，操練一遍我看看。”
剛剛歐陽的動作，江言盡數(shù)記了下來。她原是極癡迷劍的人，兩個月沒練過，如今正像是沙漠渴極了需要水的人，那劍術(shù)就是她的水。因此，這十劍，她竟是一次性記住了。
江言也不多說，接過劍按照歐陽先前的演示操練起來。動作鏗鏘有力，只是有些地方略不標準，比之歐陽稍有遜色，但是第一次練已經(jīng)算是非常熟練了。其他弟子看的嘖嘖稱奇，有的叫道“江言好厲害！咱們幾個月才學(xué)得的本事，她一次性都學(xué)到了?！?p> “還不去練習(xí)?！睔W陽冷著臉對眾人說了句。
江言舞畢，歐陽依然冷著臉“火候還差了點，繼續(xù)操練?！苯砸膊欢嗾f，繼續(xù)練習(xí)起來。
歐陽雖冷著臉，心里卻是高興的，這個年輕人果然有天賦，她有了打算。
今天一天，江言操練十分用功，里衣全部被汗水浸濕。整整幾個時辰，她也不曾停歇。中途歇息的弟子們看到她那樣拼命，也只歇了片刻便繼續(xù)操練起來。
時間到，眾人離去，江言擦擦汗也準備回去了，歐陽讓隨從留下了她。
“師傅找我有何事？”
“說實話，我覺得你不錯?！睔W陽師傅難得夸了別人一句，她接著說“其他人天賦尚缺，韌性也差強人意，我打算教她們到第十五劍就停，后面的四劍她們也學(xué)不會?！彼掍h一轉(zhuǎn)，“不過，我可以給你個機會?！?p> “多謝師傅。”
“先別謝我?！睔W陽伸出一個手指頭，“一個月，你記住了，我只給你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內(nèi)，我會教其他人剩下的五劍，而你要把這十五劍學(xué)的非常熟稔，并且要讓我滿意。只有這樣，我才會教你剩下的四劍。話我說到這，行不行，看你的造化了?！?p> “是?！苯砸膊欢嗾f，回到府里吃了晚飯，又去花園里操練起來，十分用功。
江主君有些擔(dān)心她的身體，怕她累壞了。江夫人倒是無所謂，她覺得自家女兒總算是有點女子氣概，這不是更好嗎？
江小藍倒是看的歡喜，越瞧著自家姐姐越滿意。盡管天冷，他都穿上了厚厚的襖子，站在一邊看著，邊看邊叫好。直到凍得受不了了，他才回房去。
南熙怕冷，知道江言喜歡武術(shù)，也不多勸她休息。只是自己去廚房熬了熱湯，等她練了劍洗漱完回房的時候，拿給她喝。
因為江言練劍實在刻苦，每天喝完湯往床上一躺，沾枕頭就著。她幾乎已經(jīng)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練劍，當(dāng)然了，這樣的付出也是有回報的。
歐陽師傅陸陸續(xù)續(xù)的教大家之后的五劍，江言一邊復(fù)習(xí)著前面的十劍，一邊跟大家一起練習(xí)這新學(xué)的舞劍。她幾乎已經(jīng)瘋魔了，每天都是練劍。這樣的狀態(tài)，讓她竟然一點沒落下，反而比眾人學(xué)的更好。
轉(zhuǎn)眼到了十一月，這日，教習(xí)結(jié)束后，歐陽師傅宣布，“劍術(shù)教授到此結(jié)束，以后的路就靠你們自己走了?！?p> 眾人方對歐陽師傅拜了三拜才離去了，只江言一個人留了下來。
“江言，這一個月，我會教你剩下的四劍。這次，同樣也只有一個月，你有不懂的盡管問我。但是一個月后，不管你學(xué)不學(xué)的會，我都要離開錦城了?！?p> “什么？師傅您要走？”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這一個月，你就好好學(xué)吧，能學(xué)多少看你的本事了。”歐陽師傅說完，朝內(nèi)院去了。
江言暗下決心，一定要學(xué)會。以后再面對上次鐵礦的那種事，她也有把握面對。若非特別緊急的情況，原先的劍法是萬萬不能用的。
回到家，南熙照例給她備了熱湯，“妻主累壞了吧？喝點湯暖暖?！?p> “熙兒，這段時間冷落你了。等這個月過后，我一定好好陪你?！苯院攘丝跍f。
南熙點點頭，并不多說。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江言跟著歐陽師傅學(xué)習(xí)，倒覺得時間過得飛快。正如歐陽師傅所說，這歐陽十九劍最后四劍變化多端，玄之又玄，身法較先前十五劍也大不相同。
不過對江言來說，越是這樣她才越有干勁。每天聯(lián)系竟是比先前更加刻苦，看的歐陽師傅都汗顏。她沒想到江言竟愛劍到如此地步，進步自然也是極快的。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江言學(xué)劍術(shù)的最后一天。
“江言，我的本事你已盡數(shù)學(xué)到了。今后可要多行好事，莫要為非作歹。否則，我定不饒你?！睔W陽師傅一改先前的嚴肅，難得露出了笑容，也許是感嘆自己終于找到了個傳人吧。
“曉得了師傅?！苯哉f完又從懷中掏出一千兩銀票，她直接塞到歐陽師傅手里，“師傅，請您笑納，徒兒告辭。”
“等會?！睔W陽喊了一聲，江言停下腳步。
只見歐陽的隨從捧著把劍出來了，“這飛虹劍跟了我半輩子，今后我也沒什么用了，就送你吧?！?p> 江言也不推辭，雙手接過“多謝師傅，有空我會再來看您的。”
“你不用來看我，明天我就要走了?！?p> 江言很意外，“您要走？去哪？”
“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睔W陽笑道“這也是我為什么要你一個月內(nèi)學(xué)完的原因。”
江江言捧著劍不動，歐陽說“還愣著干什么？教授結(jié)束，還不回去？”
江言朝歐陽師傅鞠躬三次，“徒兒江言，謝師傅教誨。”
出了校場，江言這才仔細看著這把飛虹，這竟是一柄青銅所鑄的劍。尋常刀劍多用鋼鐵所制，青銅劍倒是少見。細看這下，劍身倒比一般的劍要略短，但是要重上不少。江言抽出劍來，寒芒刺眼，極為鋒利。但見劍鋒上刻著兩個字---飛虹。
“果然是柄好劍！”江言歡歡喜喜的回家了。
這段時間江言消耗大，飯量也更大。平時練劍回來的晚，單獨在一邊吃飯，府里人也沒幾個知道的，除了小河小水。
今天江言練習(xí)結(jié)束，這才跟大家一起吃飯。
開始，江主君還給她夾菜，讓她多吃點。漸漸地，眾人見他胃口極好，都放下了筷子看她吃。因為江言吃的太多了，在他們眼中，江言這樣的飯量確實吃的太多了。
只有南熙一如既往的淡定，他是她的枕邊人，自然知道她行事穩(wěn)重，不必擔(dān)心她吃壞肚子，也不多擔(dān)心。他細細的吃著碗里的飯菜，并不說話。
江言一氣吃了八碗，這才停下，“咦，你們都不吃飯嗎？看我干嘛？”見幾人都不吃飯看著自己，她疑惑。
其實她如今才吃了八分飽，要是再來兩碗她也吃得下。不過晚飯吃多了不好睡覺，江言也就罷了。
江主君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支吾道“言兒，你吃這么多，不會難受嗎？要不要讓大婦開點消食的方子，給你熬點藥。”
“不會啊，我也只吃了八分飽?！苯該u搖頭，如實說。
江小藍噗嗤笑了，對江夫人說“娘，看來您得改行種田了，不然可不夠大姐吃的?！?p> “就你會取笑人，老娘再不濟，還能養(yǎng)活不了你們幾個？吃，都多吃些。只要不撐壞肚子，你們敞開了吃。”江夫人笑著瞪了他一眼。
“那行，下回我也吃八碗，看你還養(yǎng)不養(yǎng)得起。”江主君笑道。
“成啊，你吃，盡管吃，老娘明兒就改行，重新開間鋪子，專門賣糧食。”
“哈哈哈哈。。娘你太逗了。”江小藍沒忍住，大笑起來。
飯罷，江言難得沒有出去練劍，陪南熙回了房間。
“妻主今天不練劍嗎？”
“不練了，學(xué)的差不多了，今天好好陪你?！苯宰屑毲浦衔?，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看過他。
她越看越覺得南熙漂亮，“熙兒~~~”江言將他壓倒在床上，拉上了蚊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