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完志愿后,考得好的學(xué)生代表要接受電視臺的專門訪問,有縣電視臺的,甚至有州電視臺的人。
上午才出的分數(shù),州電視臺的人這個點就已經(jīng)趕了過來,也算是爭分奪秒了。從州府到縣里起碼三個小時車程,滿打滿算,他們應(yīng)該剛剛趕到。
學(xué)校本來提議先接風(fēng)洗塵,州臺的記者們倒是堅持先完成采訪工作。
還真是一群敬業(yè)的人。
不管怎么說,尊重自己的職業(yè)的人也該得到別人的尊重。
這次龍安高級中學(xué),包括柳絮和季喬在內(nèi),有4個人過了神京大學(xué)的分數(shù)線,柳絮還考了個全省第三。不管是從人數(shù)上還是名次上來說,都是歷年來最好的,甚至把州府最好的高中也給比了下去。
校長很高興,幾乎全程笑臉,有求必應(yīng),將采訪地點放在會議室。
其他人則被請到校長辦公室休息。
校長的辦公室不大,不過二十平米的樣子,布置得簡單樸素,不過一張桌子,兩把把椅子,一個書架。辦公室里其他陳設(shè)很少,就是書架上書多了一些。
看來校長是個愛書之人。
書桌上有一臺電腦、一個筆架、一方硯臺,硯臺里有墨,墨韻飄香,旁邊一張宣紙,紙上寫著“君子慎獨”。
一個年輕的女老師,眼疾手快,迅速將書桌收拾好,動作熟練,熟練得好像每天練習(xí)一樣。年輕女老師正要招呼大家坐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校長的眉頭皺了皺。
哎呀,干了件傻事——椅子準備得不夠。
只好先請季爸季媽先坐下,然后從樓下辦公室搬椅子。
季爸季媽倒是很有風(fēng)度,怎么也不先坐,倒是跟其他學(xué)生家長交流起教育心得。
柳絮的爸爸媽媽都沒有出現(xiàn)?;蛟S是工作太忙了。
顧隱閑極無聊,靠著書架,隨手拿起一本本書翻。
有時候翻書的動作有些大,季爸還提醒他慢點翻,說這書架上的書可不僅僅是用來看的,有很多都是珍品。
顧隱才恍然,原來這看似簡單的辦公室竟也別有乾坤。這時候他倒不能再隨便翻閱書架上的書了。
聽著一群人在小小辦公室指點江山,擘畫炎國教育未來的藍圖,顧隱有些定不住心思。
剛好顏社在辦公室門外往里探了探頭,看見顧隱也在,就跟他招招手。
顧隱悄悄地出了門。
于是兩人勾肩搭背地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顧隱從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對顏社說:“這是你上次拿的,跟跌打丸一塊兒,我拿一部分還給柳絮和季喬,剩下的還給你。”
“給我干嘛?留我這兒糟蹋了??纪晡腋嬖V我爸我考得好,應(yīng)該都能及格,日了狗了,最可怕的是我爸也認為我及格就算考得好。這都是我爸給我的獎金?!鳖伾缬行┯樣槪敖裉煸倏纯戳鹾图締痰募軇?,我的媽呀,以前真是自己感覺良好,明明是個渣還自己不知道?!?p> “一共給了一萬,給你分5000,我倆誰跟誰?!?p> 這下顧隱倒為難了,他不知道以前那個顧隱跟顏社是什么關(guān)系,是不是好到可以分享這么一大筆錢。至少他認為自己不過跟他認識幾天,頂多算是熟悉,這種熟悉比起和季喬都差得太遠,遠遠沒到可以拿他錢的程度。
“要不這樣吧,小顏,季喬她們采訪完應(yīng)該還有慶功宴,那種場合我倆跑進去有點怪。走,找個地兒,我倆給自個兒慶祝去……”
“那也行,我們?nèi)ソ~家。這家店寫的是魚家,但招牌菜可不是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爸前天帶我來過一次?!鳖伾玳]著眼,深吸一口氣,似乎上次品嘗的美味還有余香殘留在空氣中。
姿態(tài)陶醉而美好。
“那他們的招牌是什么?”顧隱來了些興趣。
取名“魚家”卻不以魚做招牌,有點意思。
“蛇羹。”顏社從沉醉中清醒,“當然,還有蛇肉,都是以蛇為主,那生意火爆到不要不要的。”
出了龍安高級中學(xué)校門,往北,沿著民族路步行600步左右,是一條美食街。這條街是仿古風(fēng)格建筑,有江南園林情調(diào)。
這是一條看上去很漂亮的街。
街兩旁,餐廳林立,江水魚家也置身其中。
顏社說生意好到不要不要的,不知道是不是吹牛。反正顧隱他倆到的時候還有空桌,并且不止一張。
也許是因為顏社跟他爸去的那天是晚上,人比較多,或者只是顧隱單純的運氣好。
不管怎么樣,這世上應(yīng)該有一種簡單的幸福,就是你餓了,你到了一家餐廳,卻不用排隊。
炎國飲食文化在世界上都是獨樹一幟的,原材料包羅萬象,吃法更是變幻無窮。“蛇羹”在炎國東南一帶是家常便飯,在龍安卻是不多見的。
兩人要了一份蛇羹,又點了一份火鍋,蛇肉火鍋。
蛇羹是清淡的吃法,火鍋卻是稍重口味的吃法。兩人一頓飯兩種吃法,也是有些奇怪。
江水魚家,名字取得俗,裝潢卻不俗,味道很好,服務(wù)也很好,清一色年輕小姑娘,看著就食欲很好。
秀色可餐。
兩人叫了一瓶酒——劍南。
顏社年紀不大,酒量不淺。顧隱喝第一口,嗆了一下。他有些奇怪,他穿越前是酒精考驗人士,難道換了一副軀體,神經(jīng)卻沒法適應(yīng)酒精了?那為什么他上次在酒吧喝二鍋頭的時候又沒有反應(yīng)呢?
“這家餐廳還真是不錯,有些大隱隱于市的味道。”顧隱撫了撫胸口,順了口氣。
幾杯下肚,顏社的話就多了起來,是了,他平時話也不少。
“那可不,也不看看這誰開的,看到店招牌旁邊的‘柳’字沒有,是‘蜂后’的產(chǎn)業(yè)?!鳖伾鐗旱土寺曇簟?p> “啊,是柳瑾瑜的產(chǎn)業(yè),柳絮他們家的?”顧隱想起顏社曾和他提到過柳瑾瑜“黃蜂尾后針”的綽號。
“對,是柳瑾瑜的,柳絮家的。這個女人可厲害了,龍安得有十分之一的酒店是在她手上。”他眼神變得戲謔,“你不是寫情書,說邀人家到時代樓頂看星星嗎?時代也是她們家的,哈哈,我要笑死了。”
“不過說真的,柳絮在龍安高級中學(xué)也是個風(fēng)云人物,我竟然不知道她是柳瑾瑜的女兒。”
提起柳瑾瑜,顏社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倒是真看不出來,柳絮原來是個X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