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攜美突圍
“有賊人!”女子大呼。
陳末劍尖一指她的喉嚨,低聲喝道:“閉嘴!你找死?”
利劍刺破肌膚流下鮮血,女子感到一陣刺痛,不敢再出聲。
陳末往暗格里一看,除了那把匕首的鞘,還有一封帛書,卻沒有她所說的出入憑信。
這帛書藏于暗格之中,一定是重要物件。陳末將帛書取出收入懷中。一瞬間女子眼中閃過驚慌的神色……
取茵犀香的女婢回來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狼藉,慌忙跑出去喚來府中武士。
其中一名武士指著地上淡淡的水漬,說道:“賊人挾持夫人往那邊去了?!?p> 原來女子竟是張奉的妻子何婉。
何婉從宮中回來,沐浴更衣,坐入水中沒多久就遭遇陳末劫持。她并非尋常女子,從一開始驚惶無措到逐漸冷靜下來,暗暗思量應付陳末的對策。當看到一地的水跡有了主意,穿衣時不經(jīng)意間沾濕裙擺,一路留下痕跡。
謹慎如陳末,一時竟也不察。武士們循著水跡闖進屋子。事到如今,陳末別無他法,一把將何婉拉入懷中,短劍架在她脖子上。
“全都別動!否則她死?!?p> 一幫武士見此情形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陳末心中一喜,看來此女地位不低,挾持她應該可以逃出去。
另一邊,班化順利找到了偏門,撂倒數(shù)名守衛(wèi),逃了出去。張奉正欲牽馬攜眾出門去追,被幾個家仆攔下。
“大人,不好了。夫人被賊人挾持了。”
“怎么回事?”張奉一驚。
其中一名婢女回話:“夫人沐浴時,賊人乘隙闖入把夫人擄走了?!?p> 眾人聞言神色迥異。
張奉面色一變,呵斥道:“你可看清楚了?”
“屋內遍地水跡,一片——”說到此處婢女方知失言,下跪叩首,“婢子胡言亂語,婢子該死,婢子該死?!?p> 此時,陳末已經(jīng)挾持何婉退到了正門。大門緊閉,沒人敢擅自做主開門放他出去,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
待張奉趕到現(xiàn)場,四周已經(jīng)圍了幾圈的武士與家仆。他看到何婉衣衫不整被賊人緊緊摟住,心中暗怒。
若是尋常妻妾,他早就棄車保帥拿下賊人。但何婉是何皇后的妹妹,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何皇后怪罪下來,終究是個麻煩事。
“開門備馬,我就放了她?!标惸┛匆姀埛畹搅耍痔崃艘槐橐?。
“逆賊!你可知這是誰人府邸,所挾持之人又是什么身份么?你若是敢傷她,我必夷滅你九族!”張奉厲聲喝道。
“她是婢子也好,皇后也罷,于我劍下何異?”陳末輕輕一撥短劍,何婉痛呼一聲,脖子上又多了一條血痕。
張奉見唬不住陳末,心中無奈。
若是就這么放走賊子,恐被父親責備。若是不放,何婉又有性命之憂,真是陷入兩難的境地。
“放他走?!睆堊尳K于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來了。
張奉松了一口氣,吩咐左右?!皞漶R,開門!”
“壯士好膽色,”張讓趁著這個間隙走上前,“不知造訪府上有何貴干?我瞧著你風塵仆仆,可是今日剛入京師?”
陳末暗嘆張讓眼光毒辣,這是在試探他的來路。所謂言多必失,與其說一些迷惑性的話語,不如緘口不言。
張讓笑笑。“年紀輕輕倒是謹慎得很,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不如棄暗投明,我保你一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從此便做人上人,又何必像現(xiàn)在這樣拼命?”
陳末依舊不語,待下人牽來了馬,忽然抱起何婉躍上馬背,一踢馬腹,撞倒數(shù)人,沖出府邸。
“快!都給我上馬追。我定要剮了這賊子!”張奉怒吼。
“抓活的?!睆堊尫愿?。
“遵命。”
一眾人騎馬在街道上橫沖直撞,驚得路人紛紛避讓。
馬背上,何婉想要掙扎,卻被陳末壓得死死的。
“你既得馬匹,為何不肯放我?!?p> 陳末回首看了一眼追兵?!按搅税踩牡胤?,自會放你離去?!?p> 話音剛落,一支流矢擦身而過。原來是張奉自覺丟了顏面,欲置陳末于死地。一箭未中,他又從箭壺取出箭矢,張弓馳射。
陳末一扯韁繩,駿馬往左一偏躲過精致的金翎箭。身前何婉聽見箭矢刺耳的破空聲,神色驚惶不定。
陳末笑道:“我倒成了你的擋箭牌。”
雙方追逐了一陣子,道路左側出現(xiàn)一個窄巷。這窄巷只容得下一馬通過,并且兩側屋檐低矮幾近相接,根本無法在其中騎馬。
陳末卻一拉韁繩,徑直朝著窄巷沖去。
何婉嚇得閉上了眼睛。
“抓緊了!”陳末在即將撞上屋檐的那一刻,抱著何婉翻身至馬腹之下。何婉只覺自己懸在空中,仿佛下一刻就會墜地,四周是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出了窄巷,陳末將她重新拉回馬背。
何婉感到頭暈目眩,有氣無力地靠在陳末懷中。
以張奉等人的水平,自然做不到同陳末一般瀟灑,等他們牽著馬通過窄巷,陳末早就沒影了。
此前,班化與李石在張讓府前徘徊,正商量著營救陳末的對策,就見陳末騎著馬從正門沖出。
兩人顧不上驚異,騎馬悄悄跟了上去,此時已經(jīng)與陳末匯合。
“現(xiàn)在你們可以放我走了嗎?”何婉神情鎮(zhèn)定。
班化已經(jīng)得知闖的是誰的府邸,不想節(jié)外生枝,讓開身位放何婉離開。
何婉剛邁出半步。陳末一把將她拉到跟前,二話不說向她懷中摸去。
何婉護住胸口,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哭訴道:“你要干嘛!”
她容顏嬌艷無比,此刻卻發(fā)絲散亂,衣裳不整,顯得楚楚可憐。
班化攔住陳末,小聲提醒:“不可,此女雖是尤物,我等卻無福消受。你知道今日闖了誰的府邸——”
陳末不等班化把話說完,一手反握何婉的手腕,一手迅速從她懷中取出一物。
這物件竟是暗格中的帛書。先前在馬上,何婉的頭暈目眩、有氣無力一半是裝出來的,靠在陳末胸口只為悄悄偷走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