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瓊隨陽春去見曹秉方。
到了銀行門口,繞過大門,從側(cè)門進去,要登記。這時,蘇瓊猶豫了,不想進去。
蘇瓊突然間感覺,見曹秉方是不是很別扭。在她的感覺上,似乎曹秉方就是曹苗苗。
陽春搖頭。他知道蘇瓊這會在想些什么。
“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還想那么多干嗎?”
蘇瓊居然瞪了陽春一眼。
“你要是聽我的,老老實實上班,哪來這么多事。我們的日子,不是不能過,用不著這樣求人的。”在蘇瓊看來,找人借錢,包括貸款,是件很沒面子的事情。
這個時候,陽春完全沒有脾氣。他已經(jīng)把蘇瓊哄到了這里,不想因為自己缺少堅忍而功虧一簣。
兩個人這就進到曹秉方的辦公室。
陽春和蘇玉戀愛時,曹秉方已經(jīng)調(diào)離那個單位。之后,也只是遇到原單位的同事們,聽說了這件事。知其名沒見過人。
現(xiàn)在,蘇瓊站在曹秉方面前。
曹秉方點頭,不得不承認(rèn),陽春是有眼光的。無論是身材還是臉面五官,曹苗苗都比不上。
“坐,坐。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曹秉方笑笑地,看著蘇瓊。
曹秉方的熱情,反而讓蘇瓊有些不自然。她以為,曹秉方會說些難聽的話,甚至不給好臉色?,F(xiàn)在的情況,恰恰相反,曹秉方表現(xiàn)出對她的欣賞。
“還沒喝過你們的喜酒呢?!辈鼙叫θ菰谀樕?,做了請坐的手勢。
在曹秉方做這個手勢時,蘇瓊以為對方要與她握手的。她伸出手,曹秉方卻是叫她坐。即便想握手,兩個人之間還是有些距離的。蘇瓊看了陽春。
陽春像在家中一樣,或許就是習(xí)慣,趕緊過去,把那張椅子往蘇瓊身后挪動了。
蘇瓊這才坐下。
曹秉方問:“陽春。你這是一個自然的動作,還是到我跟前來秀恩愛?啊?!?p> 陽春愣了一下,趕緊回應(yīng),“習(xí)慣,一個習(xí)慣?!?p> “行啊??吹贸鰜怼D銉煽谧?,小日子過得很幸福。這一點上,看來,我得跟你小子學(xué)一學(xué)?!?p> 蘇瓊聽陽春說過,說這個師傅,有時候,心情好時,就喜歡逗人玩?,F(xiàn)在看來,還真的是這回事。只是,她第一次見到曹秉方,對于這樣的調(diào)侃有些不適應(yīng)。她只覺得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這時,有人來叫曹秉方,說行長有請。
“你倆先坐一會。陽春,這里有水,泡茶你自己來?!辈鼙侥_步往門外去,對陽春說了。
“哦。師傅,你去忙。我不渴?!?p> “你小子。讓你給蘇瓊泡茶,代替我。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給你泡茶?!辈鼙睫陕淞岁柎壕统鲩T去了。
陽春手撓腮,給了蘇瓊一個獻媚的笑。
蘇瓊說:“你們師徒倆,關(guān)系還真的不錯?!?p> “他是個好人?!标柎赫f這話時,可是有些自得的。
蘇瓊問:“行長叫他去,是不是因為我們要貸款的事?”
“不是?!?p>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
“我們貸款的額度,在他的權(quán)力范圍內(nèi)。”
“我怎么就感覺,行長是為我們貸款的事?!?p> “你還真以為我們是誰啊。放心吧,親愛的。”
“這不是在家里。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來說話。要是被人聽見了,很難為情的?!?p> “好吧。不這樣說。蘇瓊同志,你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标柎含F(xiàn)在的心情很不錯,就來了些酸菜味。
曹秉方回來時,臉上的表情有那么一點肅然。顯然,他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蘇瓊可是抹臉盯著陽春了。
這時,有一個銀行的職員進了曹秉方的辦公室。
曹秉方回頭,說:“先回去寫檢討吧。寫好了,再說?!?p> 那個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只好轉(zhuǎn)身出門。
“一筆三十萬元的款子,就這樣的打了水漂。”曹秉方像是說給陽春聽的,又像是自說自話。
陽春不能不問:“師傅。這是怎么回事?”
“一個丑惡的家伙,在這里貸到三十萬元。約定好還款的日子,玩起了失蹤。信譽擔(dān)保的風(fēng)險還是蠻大的。”
陽春和蘇瓊這就要對視了。蘇瓊的眼神中,似乎有話要說,而且,陽春也讀懂了。剛才,蘇瓊的感覺,還是對的。陽春意識到自己的這筆三十萬元,可能會拿不到。前面的五十萬元,已經(jīng)貸到,存在公司的賬戶里。
“師傅。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的這筆三十萬元......”
“我看人,不會看走眼吧?!?p> 聽曹秉方這樣說,陽春剛剛懸起的那個擔(dān)心,落地成灰。
“謝謝師傅。我不會失信的。”
曹秉方?jīng)]有說話,只是點頭。
又聊了幾句,曹秉方拿出貸款合同。接下來,就是走程序了。
隔了一天,三十萬元到了蘇瓊名下。
曹秉方至所以為陽春個人提供信譽擔(dān)保,貸給陽春的公司五十萬元,再貸給陽春的妻子三十萬元,有前提條件。他是基于對陽春的了解,對陽春父母親的了解。
這里還有一個背景。
曹秉方喜歡釣魚,隨陽春去那個農(nóng)場釣魚,有幾回。起于對陽春的了解,還有對陽春父母的了解,曹秉方才敢貸出這兩筆款子。
當(dāng)然,曹秉方也有所防范。第一筆的五十萬元,有接受單位。這個單位和接受人必須統(tǒng)一,就是這個人必須是單位的法人代表。第二筆,曹秉方雖然貸給了蘇瓊,同樣,是基于對陽春的了解。換句話說,雖然是信譽擔(dān)保,卻變相有財產(chǎn)抵押。因為是法人單位,不可能沒有資產(chǎn)。
即便是這樣一個背景,曹秉方還是提醒了陽春。
“丑話說在先。這兩筆,加起來,八十萬元,你到時,一分不拉的給我還上?!辈鼙秸f這話時,表情肅然。
“保證!”陽春居然有了一個軍姿,并且舉手在臉側(cè)。
可能是受到了曹秉方對陽春的敲打提醒,在回程的路上,蘇瓊也說了相似的話。
“丑話說在先。我貸到的這個三十萬元,你不要把它用歪了。要是用途不當(dāng),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p> “是。老婆?!笨稍谡f了這三個字后,陽春突然有感覺,怎么蘇瓊也不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