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名字了
頭疼。
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忍不住再揉了揉刺痛的額角,從雜亂的草地上站起,胸口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差點又一屁股坐下去了。
這是得罪赤朱那不靠譜的家伙了嗎?給他的什么身體,起個身都這么困難。
然后低頭一看,頭更疼了,一身已經(jīng)破爛得已經(jīng)看不出原先模樣的道袍,還沾著烏黑的血塊,尤其是胸口部分竟然還有一道致命傷,看傷口的深度,這個人在他來之前就已經(jīng)涼了,怪不得胸口這么疼。
涼了就讓這個人入土為安唄,難道不知道死者為大嗎?
伸手靠著一旁的樹木,粗糙的樹皮把手心處的結(jié)痂給蹭到一邊,疼痛讓他不禁皺了下眉,嘆了口氣:現(xiàn)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吧,他可不想剛剛穿越過來就成為了野獸的晚餐,雖然不是很滿意這個身體,但人家好歹還留了個全尸,他可不想成為一個毀了人家身體的罪人。
頭疼又加劇了。只能試著催動一下這個身體原本的真氣,當純正清和的真氣游遍幾近破敗的身體時,他才感覺自己好受了些,起碼不像剛才那樣要死不活的。
看來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啊,可惜涼得有點早了。暗自惋惜了一會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強撐著身體,踉踉蹌蹌的朝前方走去。
希望自己的運氣能好點,能在路上碰到個好人,這個身體的情況真的是太糟糕了。
結(jié)果不盡人意,勉強走了一段路后,身體終究是撐不下去了,眼前一黑,人就直接臉朝地的昏了過去。
……好歹給我個反應(yīng)的機會啊,臉著地這個姿勢也太憋屈了吧。
其實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在腦海內(nèi)四處看了看,眉頭不禁一挑:嗯,很干凈,比一盆水還干凈,難道這個人的記憶在死前就被封了?誰這么缺德,還怕人從地獄里爬出來找他報仇不成。
找不到線索,只能看看自己的能力還在不在了。
閉目冥思,原本有些透明的魂體漸漸變得凝實,幾股冷白色的輕煙自魂體中緩緩溢出,最后在魂體前方聚成了一個白色骷髏,空洞無物的眼眶望著已經(jīng)睜開眼睛的人。
唔,陰骨靈力還能用,看來這個世界不是一般的危險,居然沒有徹底封印他的力量,是相信他不會搞事情嗎?
將骷髏重新收回體內(nèi),眼前空白的景象突然顫動了一下,接著魂識也跟著不安起來,還未做出反應(yīng),便直接入夢了。
暗沉的夢中,一片血腥。
少白,為何要背叛吾等,背叛整個玄宗!
呵呵,不愧是吾的好師弟,吾不該如此信任汝的,不該??!
與魔人勾結(jié),汝不配是玄宗的弟子!
吾當初就不該救汝,孽障!
[師父,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
孽徒!吾沒有汝這等弒師的徒弟,今日,吾便要在此清理門戶!
“??!”
猛然驚醒,尚未從剛才的夢境中回過神來,身旁傳來了一位少女的輕呼:“你總算是醒了,剛才你的樣子好嚇人啊?!?p> 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物慢慢聚焦起來,這才轉(zhuǎn)過頭,看向了坐在床邊,穿著樸素,體型微胖但臉帶笑容的少女,心下一動:怎么看著有些眼熟?
見對方醒來竟在床上發(fā)起了呆,少女捂嘴笑了一下,將手中盛著溫水的瓷碗遞到對方嘴邊:“你昏迷好久了,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睡下去讓我白白養(yǎng)你一輩子呢,來,先喝點水吧?!?p> “謝謝……”頂著比鋸木頭好不了多少的聲音道了聲謝,低頭就著瓷碗喝了口溫水潤潤喉嚨,抬頭看了看周圍,明明想問這里的位置,卻是不受控制的問道:“我怎么會在這里?”
少女笑道:“你不記得了?是我去后山采藥的時候看見你一個人昏倒在了樹林里,幸好我有點力氣把你拖了回來,不然你可能要被那些路過的野獸給吃了。”
剛要開口,又是不受控制的道了聲謝。
“不用客氣,見死不救可不是我的作風?!闭f話間悄悄打量起了床上的人,好奇的問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傷好了我也好讓村里的人送你回去?!?p> “我……”一陣劇烈的頭疼讓所有的話語都被逼了回去,只能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床上的自己抱著頭,痛苦的嘶喊著:“名字……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我是誰?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啊啊啊啊啊啊??!”
嗯,表情十分的生動形象,如果自己不是被強行控制住的話,會更好。
同時心里面無表情的想道。
“你冷靜下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這個舉動卻嚇壞了少女,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連忙上前安撫:“而且之前見你噩夢連連的樣子,你的過去應(yīng)該很悲慘?!?p> 疼痛漸退,身體依舊不受控制,面上盡是痛苦之色:“我、我不記得了……我是誰……”
“冷靜,冷靜?!鄙倥畤@了口氣,無奈說道:“現(xiàn)在想不起來沒關(guān)系,以后肯定會有機會想起來的。既然你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就暫時在我家住下吧。”
“謝、謝謝?!毙」媚锬氵€真是一點都不防備的啊。“我還不知道姑娘你的名字,還有,這里是哪里啊。”
少女哪里知道面前的人在想什么,十分友善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我叫白小茶,你叫我小茶就好,這里是邵德村,就是個小村莊沒有什么壞人的?!?p> 看來是把他想成是被人追殺的了,不過應(yīng)該也差不多,畢竟傷成了那個樣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的。
“謝謝你了,小茶姑娘。”
“別姑娘、姑娘的,聽著真別扭,你叫我小茶就好了?!卑仔〔韫首魃鷼獾陌櫫税櫭迹中Φ溃骸凹热荒阍谖壹依镒∠铝耍植挥浀米约旱拿至?,不如我?guī)湍阆胍粋€吧。唔,村里的老人都說往事隨風,那我就叫你阿風吧,怎么樣?”
“阿……風……”為什么感覺有哪里怪怪的呢?
“那我以后就叫阿風了,謝謝你,小茶?!?p>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給你煎藥,你有事記得叫我。”
“麻煩你了?!?p> “不麻煩,不麻煩。”
等白小茶將門一關(guān)上,阿風才發(fā)現(xiàn)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消失了,不由皺了皺眉,小聲喚道:“赤朱?系統(tǒng)?還是誰?既然讓我接手這個身體了就吭一聲,別裝死?!?p> 結(jié)果,什么動靜都沒有。
身體涌上了一股深深的疲倦感,阿風只能重新躺回床上,無奈了:應(yīng)該不會是赤朱,看來是別的什么東西,現(xiàn)在只能等那個東西自己出現(xiàn)了。
不過,白小茶……阿風……這兩個稱呼怎么這么眼熟呢?總覺得在哪里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