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魔界的任務(改)
不過現(xiàn)實終究是要和他作對的,那三位魔者并未滿足他回城的念頭,那位白發(fā)魔者將他控制后,就和同伴一起將他帶進了魔城里面。
藝如塵也很配合,沒有半點想要掙扎的意向,甚至還有些主動,倒引得另外兩位魔者偶爾投來幾次注視,神色不明,不過估計是在猜測他的意圖。
“女后?!比荒д邔χ戏叫卸Y致意,藝如塵微微抬眼,看向珠簾后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猜測這應該就是領頭的了,遲疑片刻,頷首行禮:“閣下,有禮了?!?p> “汝是何人,怎會出現(xiàn)在魔界結界之內?”珠簾后傳來一道威嚴又帶著幾分冰冷的女聲,魔壓同時向藝如塵襲來,陰骨靈力立刻護主,化消了大部分的壓力。
“嗯?”珠簾后的魔人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語調帶上了些許探究的趣味:“汝身上的死氣,竟能護汝不受魔氣的影響?!?p> “畢竟是不詳之物,有一個便足以?!标幑庆`力出現(xiàn)的時候藝如塵下意識想要藏起來,不過在聽到那位魔人的語氣后,便不再理會,語氣也從容了些:“吾為吾的突然打擾表示致歉,只是閣下所問的問題,吾也無法回答,相信閣下也看出來了,吾早已身隕,如今只是魂體狀態(tài)。”
“所以,汝是意外出現(xiàn)在吾魔界之內的?”
“應該,是的。”藝如塵不禁遲疑了下,珠簾后的魔人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取下汝的兜帽?!?p> 這個要求很突兀,也有些莫名其妙,那三位魔者似乎意識到了其中的用意,將目光放在一身血紅,又背著個木盒的藝如塵身上。
藝如塵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故作不解:“吾能問一下,閣下為何會提出這個要求嗎?”其實取下看看也沒事,只是心里一直有種莫名的不安感,加上他本身對這個世界沒有絲毫了解,讓他不得不謹慎應付。
“只是確認一件事情?!敝楹熀蟮娜说_口,只是話中已帶上了隱隱的威脅:“取個兜帽而已,閣下可是有何不便之處?”
“無?!彼嚾鐗m掃了眼周圍按緊兵器的魔兵,知道再遲疑下去,就算沒問題也要變成有問題了,人生地不熟的,他可不想惹上莫名的麻煩:“既然是閣下的要求,吾便失禮了?!?p> 說著,藝如塵將手放在兜帽上,彼岸花墜飾隨著取下的動作從蒼白的臉頰上擦過,墨色長發(fā)用一根白玉簪簡單的束起,碎發(fā)隨意的垂落在青澀的面容兩側,映襯得更加的死氣沉沉。
面容顯露在眾魔者眼中的瞬間,一顆白子突然襲來,藝如塵立刻冷白骨劍上手,揮劍將白子擊碎,那位白發(fā)魔者抬手劃破掌心,血色長劍凝于手中,向著藝如塵的心口處襲去,藝如塵向后仰身,血色劍刃擦過,墨發(fā)掉落,手中骨劍趁機刺向那位魔者腰間。
白發(fā)魔者在刺空的一瞬迅速收勢,骨劍擦著腰間而過,衣料破開,赤色立刻侵染腰間,藝如塵見狀正要乘勝追擊,不料那白發(fā)魔者竟不顧傷勢,突然傾身抓住了他的手腕,湊近低聲說了什么,然后屈膝頂向他的腹部。
藝如塵立刻回神,抬腳將那白發(fā)魔者的膝蓋踹開,手腕同時翻轉,骨劍在手中轉了個圈,劃向白發(fā)魔者的胸口,白發(fā)魔者見狀將手放開,卻是側身避開了骨劍的攻擊,舉劍刺向了脆弱的頸部,藝如塵雖及時抬劍阻擋了,但還是被劃了道小口子,細小血粒滲出。
雙方各自落地站穩(wěn),藝如塵抬手擦去頸上的血珠,語調譏諷:“招招致命卻又在最后時刻收手,閣下是想試探吾的能為,還是想戲弄吾?”
白發(fā)魔者微笑應答:“兩者兼有,只是閣下有實力卻收斂不用,是希望吾能來個一擊斃命嗎?”
“你!……”藝如塵冷靜的神情瞬變,不過還是強壓了下去,白發(fā)魔者隨即收回視線,轉身向珠簾后的人行禮提議:“女后,此人不受魔氣影響,能為不凡,最好能收為己用。”
WTF?!藝如塵差點想爆粗口,先不說這種事情為什么要當著他的面說,主要是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是幾個意思,他還沒答應的吧?不對,他壓根就沒有這個念頭好嗎!
“嗯……”珠簾后的女后九禍打量著藝如塵那張青澀卻顯陰沉的面容,她雖然是前不久才出關掌控魔界,但也聽說過那位戲弄魔界的醫(yī)者影霽一事,也曾看過畫像,只是絳殷說過那影霽已被用計誅殺,現(xiàn)在卻是以魂體的身份出現(xiàn)在魔界……
凌厲的目光隨后向白發(fā)魔者看去,絳殷察覺到上方的目光,微笑示意:“女后覺得屬下的這個提議,如何?”同時無聲開口「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九禍暗自思量著這幾個字的含義,隨后又將目光放在那有著一樣面容的人身上,淡淡開口:“汝既已身隕,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p> “……自然?!彼嚾鐗m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了眼珠簾后的身影,鎮(zhèn)靜開口:“吾名云游無歸·藝如塵,身隕之前,只是一個普通人?!?p> “這身死氣,可不像一個普通人能擁有的?!?p> “吾天生便身懷此不祥之物,又慘死在信任之人手中,有怨念的滋潤,這死氣也就不凡起來?!?p> 藝如塵回答得很平靜,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周身那傾瀉而出的壓抑死氣,還是暴露了他真正的情緒。
“汝可有意愿入吾魔界,為魔界效力?”
九禍聽了藝如塵的回答,并未表現(xiàn)出信與不信,只是淡淡的問了這樣的一句話。
藝如塵微微搖頭,收斂情緒,歉然道:“吾習慣了獨來獨往,也不愿受制于人,謝過閣下的好意?!?p> “勸閣下最好答應下來,若是閣下能為女后效一份力,吾能給閣下想要的東西?!?p> “你!……”
藝如塵剛想反駁,卻又不自覺遲疑了,他想要的東西嗎……
正在猶豫,卻聽到絳殷又“好心”提醒了句:“若是閣下拒絕的話,吾只好想辦法將閣下困在魔界了,畢竟以閣下的能力若是投靠了正道,對魔界來說也是個不好的影響?!?p> “要不,小阿塵你先答應下來?”看戲看得開心的光球在腦海里慫恿道,藝如塵氣得想揍他:你是哪邊的?!
見鬼!這家伙為什么就像是看穿了他一樣,不但知道他是有所求的,還知道他最不想要的結果是什么,簡直將他給吃得死死的!
“如何?閣下考慮好了嗎?”
“吾只做一件事,完成之后,汝也要實現(xiàn)汝的承諾!”看著那魔者笑瞇瞇的模樣,藝如塵壓下心里想揍人的念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絳殷笑了笑,向上方彎腰行禮:“女后覺得如何?”
九禍看了眼藝如塵拼命壓抑著情緒,卻不由攥緊成拳的右手,明白了絳殷這番行為的意圖,無論對方是不是那已被誅殺的影霽,如今的言行似乎是失去了原本的記憶,甚至是記憶混亂,若是利用他來對付正道,就算不是真正的影霽,這張面容也能讓素還真他們投鼠忌器,發(fā)揮一定的用處。
“如此,便歡迎閣下的加入?!?p> “女后客氣,不知吾的任務是什么?”雖然心里有點不爽,但藝如塵還是迅速進入自己的角色,低首詢問道。
“那就麻煩閣下前去,打探玄宗的情況?!?p> “玄宗?”藝如塵神情怔愣,珠簾后的九禍見狀,試探詢問:“閣下不知?”
“吾生前……并未聽說過這個門派,還請女后見諒?!彼嚾鐗m歉然開口,眉眼間盡是茫然之色,看不出偽裝的痕跡。
“無妨?!本诺溡娔巧倌瓴o遮掩的意圖,確定了記憶混亂的猜測,只是這記憶混亂成何樣,還得再探究一番。
“絳殷?!?p> “屬下在?!?p> “就由你做向導,為他說明如今的狀況?!?p> “是?!苯{殷微微頷首,隨即對著藝如塵友好淺笑:“閣下,希望我們能夠,相處愉快?!?p> “……自然?!睘槭裁纯傆X得心里瘆得慌,而且如果是監(jiān)視的話,讓這位魔者來會不會太過草率了,他可沒從這家伙的眼中看到對上位者的半點忠誠,多半會是個背后捅刀的二五仔,所以這是想讓他們兩個互相監(jiān)視,表示誠意嗎?
藝如塵下意識就往陰暗的一面想去,他倒是不介意被懷疑和利用,只不過這些魔者在他取下兜帽后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似乎是認識他的,這種未知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安,擔心又是那些偽君子針對他所設下的局,就像那次任務一樣……
走神間已不知不覺跟著那位名叫絳殷的魔者行禮離開,來到了魔界之外,周圍隱隱有監(jiān)視的目光跟隨著,藝如塵不禁皺了下眉,卻見走在前面的魔者從指間彈出幾枚白子,只聞幾聲悶響,那些視線也跟著消失了。
“你……”藝如塵有些詫異,隨后立刻戒備起來,握著骨劍的手還未揮出,就被面前的魔者扣住輕握,力量不大不小,卻讓他無法施力掙脫。
藝如塵正想發(fā)動體內的陰骨靈力,脖頸處傳來微涼觸感,絳殷慢條斯理的抹去脖頸上一直未干的血珠,低聲淺笑:“雖然是魂體狀態(tài),但因為體質原因,這些脆弱部分還是能像正常人那樣受傷,甚至是會被一擊斃命,如果執(zhí)意尋死的話,這些地方估計會被刻意展現(xiàn)出來,當成破綻。”
藝如塵聞言,倒冷靜了下來:“既然閣下如此了解吾的弱點,何不現(xiàn)在就動手將吾殺死,這樣也好向你背后的那些偽君子邀功?!?p> “哦呀~這倒是誤會了,如今你也算我的半個同伴,我怎會傷害你呢?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在女后吩咐之事沒完成的時候,最好放下尋死的念頭?!苯{殷笑得一臉無辜。
“……”惡寒。
看著藝如塵一臉嫌棄的表情,絳殷心情極好的笑了笑,指尖白光微閃,之前弄出來的傷口已經痊愈,藝如塵立刻退后數(shù)步,抬手摸了摸頸部,目帶警惕:“你到底是誰?”身上沒有任務者的氣息,也沒有系統(tǒng)存在的痕跡,卻可以治療他的傷勢……
“永遠不會背叛你的人?!苯{殷將手收回,神情格外真誠,聽到藝如塵發(fā)出的嘲諷冷笑,心底微嘆了下,轉移了話題:“那么接下來,就由我來解釋一下,異度魔界和玄宗的關系吧?!?p> 其實也不是什么太復雜的關系,就是正邪不兩立,雙方互斗到現(xiàn)在都還沒停止的那種,而藝如塵要做的,就是尋找那些玄宗之人如今的據點,當然如果能順手帶來破除結界的方法更好。
“所以……”藝如塵聽完后,謹慎追問了道:“是要吾匯報具體位置才算完成任務,還是要吾尋找到破除結界的方法?”
“如果能夠兩個都完成,自然是極好的?!苯{殷友好微笑,見藝如塵已經在思考這兩個任務的可行性了,接著提議道:“如果覺得后者難度大的話,可以選擇匯報第一個,然后找我兌換條件,畢竟能給你想要之物的,是我。”
藝如塵不禁微怔,稍稍起了興趣:“哦?吾以為汝是效忠于魔界,為了魔界的利益能夠不擇手段,包括拿吾想要的東西威脅吾?!?p> 絳殷稍稍傾身靠近,微笑低語:“吾對魔界的效忠,在看到主人的那一刻,便已消失殆盡了?!?p> “呵,還真是個無情之物,就不知道你對自己主人的忠心,能到何種程度呢?”藝如塵聽出了話中的深意,雖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接受了。
絳殷瞇起赤紅眼眸,將沾有血跡的手指抵在唇間:“這就要看看,主人想要得到什么程度了。”
“哦?如果你的主人要你……”藝如塵低首,指尖輕點對方蒼白得過分的手腕,眼中泛起血色:“毀了這個世界呢?”
“那自然是……”絳殷拿起被手套包裹的手,放在毫無波動的心口處:“勸主人放棄這個危險的念頭啊~”
“……滾?!?p> “魂體上的傷勢……”
“不!需!要!我不希望有人跟在后面?!?p> 于是絳殷很聽話的離開了,留下吃癟的藝如塵站在原地,咬牙切齒地捶斷了幾棵樹后,憤憤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