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洞中交談,得信離開(改)
在系統(tǒng)的指引下,很順利的就來到了一個山洞前,里面隱隱可見有道法運作的模樣,就在藝如塵下意識想轉(zhuǎn)身離開時,兩個身體嬌小,一粉一橙,長相秀麗的少女站在洞口處,歪頭看著欲要離去的紅衣身影。
“嘻嘻,我認得你,墨塵音留客的時候我遠遠的看到了?!狈垡碌纳倥畫汕涡Φ?,藝如塵注意到兩人身后半透明的翅膀,再看看兩人的面容,猜測應該屬于精靈一類的種族,合手行禮:“見過兩位……姑娘?!?p> 不偏不倚的一個稱呼,粉衣的少女稍稍皺了皺眉,不高興道:“按照年齡我可比你大多了,應該要叫前輩才是,不許叫姑娘?!?p> “見過前輩。”一個稱呼罷了,藝如塵也沒心情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從善如流的改了口,粉衣的少女咯咯笑了幾聲,心滿意足的飛走了。
“那、那個,非恩她就是這樣的性格,請……”留在原地的橙衣少女看了眼不知相貌,身上隱有龍氣浮現(xiàn)的人,遲疑開口:“請先生不要放在心上?!?p> 藝如塵輕輕搖頭,語調(diào)平和:“無妨,非恩前輩也是小孩子心性,這位前輩……”
“先生喚我非妙就好。”非妙連忙擺手,神情有些局促,不由自主地上前幾步:“先生你、你是想進去拜訪墨塵音道長的同修嗎?我、我可以帶路?!?p> 藝如塵聞言不禁挑了挑眉,雖然他沒有表現(xiàn)出惡意,還是客人的身份,但也不至于這么不防備吧。
“非妙姑娘不怕吾是心懷不軌之人嗎?”藝如塵問了一句,非妙搖了搖頭,仰頭輕嗅了幾下,忍不住再靠近一些:“先生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壞人不可能有這么好聞的氣息,所以我相信先生是一個好人?!?p> 好人……嗎?這個稱呼,還真是罕見呢。
藝如塵不禁自嘲一笑,若是沒有龍氣遮掩身上的死氣,只怕「好人」這個稱呼,永遠都不會落在他的身上。
“先生?”非妙敏銳察覺到面前之人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有些不安:“是我說錯了什么,冒犯到先生了嗎?”
藝如塵輕輕搖頭,語調(diào)緩和了許多:“與非妙姑娘無關,既然里面是此地的另一位主人,吾作為客人,理應進去拜訪一下?!?p> “那我給先生帶路?!?p> 說是帶路,其實也只是帶到了一處陣法屏障前,非妙正回憶著墨塵音之前交代的路線,卻見一抹紅意身似游龍地穿行在陣法之中,雖是截然相反的路徑,但同樣能在不觸碰陣法的情況下,順利的進入到屏障里面。
“咦?”非妙忍不住一愣,隨后下意識的認為是墨塵音告知的,就不再繼續(xù)往前,轉(zhuǎn)而飛到洞外守著了。
穿過陣法的藝如塵也忍不住一愣,按理說他應該是不知道的,腦海里卻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了相應的解決辦法,似乎……他學習過相關的內(nèi)容。
稍稍皺眉,猜測應該是和自己失去的記憶有關,難不成之前他又成為了哪個道門的弟子,然后死氣又被發(fā)現(xiàn),第三次差點死在道門之人的手里,卻意外遺留在這個世界,然后失去了記憶?
沒有過多的糾結(jié),就算真是這樣也沒關系,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除了蘭他們和那位佛門的師父,無人愿意毫無芥蒂的接受身懷不詳死氣的他。
藝如塵繼續(xù)往里面走去,過長的斗篷自地上拖出一道淺淺的痕跡,里面很安靜,只偶爾傳來一兩聲水珠滴落的聲音。
昏暗的視線逐漸出現(xiàn)了些許光亮,腳步稍稍一頓,入眼的是一座被陣法所護的池子,點點月光從上方縫隙中投射而下,照到一名懸空打坐的男子身上,墨黑長發(fā)無風自動,帶來一絲血腥魔氣。
“入魔的道者……”
隔著手套輕輕摩挲著指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在異度魔界遇到的那個魔佛,隱于兜帽下的雙眸微闔,淡淡開口:“心存惡念的佛者,不慎入魔的道者,兩者之間,誰更有機會走回正途。”
道者稍稍睜眼,入魔的眉眼依舊蘊含浩然正氣:“心有正氣未消者,皆可堅守正道。”
“何為正氣?”
“心無邪念,口無穢語,手無戾氣,眼無他想,皆為正氣?!?p> “存五情愛恨者,可有正氣?”
“情本人性,無害他人之意者,皆存正氣。”
“若因心中之情而報復眾生者,可為邪道?”
“眾生尚有無辜之人,若能恩怨分明,留人性命,亦有正氣存心?!?p> “若眾生為口欲殘害親人,啖其血肉充饑,不顧之前恩情,以往日過錯為由隨意定罪!這樣,還需要留其性命嗎?”
彼岸墜飾輕晃,血色映著清冷的月光,暗藏深沉恨意。
道者聞言不禁一愣,望著眼前不知是何神色的藝如塵,輕聲一嘆:“閣下心中已有答案,赭杉軍無法做到感同身受,亦不能干涉其中恩怨,只希望閣下莫要沉迷仇恨之中,一生都不能走出?!?p> 果然,還是沒人能夠回答……
藝如塵想自嘲一笑,卻突然有些疲憊,沒有堅持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開口謝過了對方的好意。
赭杉軍看出了面前之人心有郁結(jié),雖不知對方的身份,但未感受到有何惡意的他選擇幫其開導一下,以道門心法作為新的話題,想盡可能的化解些許。
藝如塵不會強硬拒絕一個人的好意,也因為任務的原因曾經(jīng)學過一些這方面的知識,所以還是能接過話題,與人就此討論一番的。
這番討論不知不覺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估計著宵也該出來找他了,開口結(jié)束話題:“與道長一談吾受益匪淺,只是還有朋友在外面等候,吾得離開了。”
赭杉軍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過聞言也不好再繼續(xù),只能有些惋惜道:“閣下與吾道門頗有緣分,可惜吾身上魔氣未消,不然就能冒昧詢問閣下能否考慮成為吾的傳人了?!?p> ……不考慮,沒商量,暫時沒有降輩分的打算。
藝如塵心里冷漠刷屏拒絕三連,腦海里卻突然浮現(xiàn)出模糊的景象,似乎也有人說過類似的話語,同樣也被他拒絕了,還未來得及細思,陰骨靈力便有些蠢蠢欲動了。
“傳人暫不考慮,友人倒是可以當一當?!鄙陨曰厣瘢嚾鐗m淡淡婉拒了這個提議,嘴角卻有了些笑意:“吾名,云游無歸·藝如塵。”
“奇峰道眉·赭杉軍。”
赭杉軍隨后答道,卻見一縷冷白煙氣穿過陣法纏繞在自己身上,正不解之時,藝如塵雙手結(jié)印,引動陰骨靈力吸食魔氣,再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
正準備深入吞噬魔氣,卻察覺到對方身上還有詭秘咒術的存在,意識到了什么,便在不會觸碰到的情況下,將一點陰骨靈力留在其身上,幫忙鎮(zhèn)壓魔氣的侵蝕。
“一點禮物,若是信任就留著,吾先告辭了?!?p> 藝如塵做完這些之后沒有久留,本來就有補償?shù)囊馕?,留下的陰骨靈力還沒到讓他受影響的地步,是留還是抹去,皆與他無關。
赭杉軍感受到魔氣稍稍消減了一些,雖然沒有解除魔化,但情況也好了一些,剛想道謝人就已經(jīng)不見了,只能等著下次見面了。
卻不知這一聲道謝,連下次都沒有了。
再次按照自己的直覺走出了陣法,藝如塵已經(jīng)有些波瀾不驚了,他已經(jīng)有些相信之前的猜測了,先不說是不是又差點死在道門之人的手下,但肯定是和這里的道門有著什么關系。
和守在門口的非妙道了謝,藝如塵往自己暫住的房間方向走去,正好和前去看望同修的墨塵音錯過。
走到一半的藝如塵忽覺身上微暖,抬頭看去,一抹暖陽自云間緩緩露出,驅(qū)散夜晚帶來寒冷與黑暗。
晨曦啊……藝如塵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瞇眼,心中似嗤笑似感慨:又活過了一個黎明。
“小阿塵?!?p> 光球跳脫的聲音喚回了藝如塵的思緒,回過神來,恢復如常:“怎么了?”
光球問道:“你還要繼續(xù)查探情報嗎?”
藝如塵搖頭:“不用了?!?p> 光球不解:“啊?為什么?”
“因為我已經(jīng)知道那位魔界的女后想知道什么了?!彼嚾鐗m微微一笑,感覺到光球散發(fā)出來的求知欲,便解釋道:“既然是查探,那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東西,而最特殊,當屬方才在洞中見到的那位入魔的道者。那道士的言行舉止不像是因為心魔而入魔,那多半就是因為外界因素而入,你應該知道我的死氣……”
光球糾正:“是陰骨靈力。”
“行行行,我的陰骨靈力對不詳之氣是最為敏感的,而在和那道者交談的時候,我能感覺到魔氣最濃郁的地方不是那道者的身上,而是……身下。可見那身下的東西,才是女后最想要知道的?!?p> 藝如塵微微勾唇,眸中血色涌動:“那帶著血腥味的魔氣,還真是美味的食物,若是連著清圣浩然的道氣一起品嘗,那味道定是極好的,真想……一起吃掉啊?!?p> 詭譎冷凜的話語仿佛帶著不詳之意,腳下的白雪化開,一只蒼白骨爪從腳下伸出,暖色的陽光都暗了幾分,帶上了些許令人不安的陰冷之意。
“唔,或許可以配上一點孜然和辣椒,在架個烤架……”
光球不正經(jīng)的話語瞬間沖散了不詳?shù)臍庀?,腳下骨爪消失,眸中血色褪去,重新凝成墨色的眼眸帶著幾分嫌棄,看著已經(jīng)說得興起的光球:“你這個連肉都能烤焦的家伙就算了,還是別浪費食物了,免得被歡追殺。”
“嚶,對人家有點信心嘛(°?д°?)”光球委屈巴巴,隨后在藝如塵嫌棄的目光下,跑到旁邊雪地畫圈圈去了,畫著畫著就又開始玩雪,看得藝如塵都無語到?jīng)]脾氣了。
“說到吃的,還真的有點餓了,去和宵做早餐,吃完后就告辭離開吧?!彼嚾鐗m摸了摸莫名傳來饑餓感的腹部,隨即快步離開,打算和宵吃完早餐后就離開,畢竟想要的信息已經(jīng)知道了,再留下來也只是浪費時間。
身后沉迷玩雪的光球在藝如塵走后,抖下身上的雪花,看著藝如塵剛剛站的位置。
“唉,受傷了就是容易餓,餓了就容易生氣,看來得找些[食物」進行投喂了?!惫馇蛘f著,跟上了藝如塵的身影。
只見方才藝如塵所站的地方,一縷黑氣悄然消失在皚皚白雪中。
青梗冷峰下,借宿在一家客棧中的白發(fā)魔者抬手,將黑氣凝聚于手心上,隨后揉成一團小球,按入心口的位置,黑氣沒入其中,再無蹤跡。
走到窗口處,蒼白的雙手將窗戶推開,陽光落在如雪白發(fā)上,鍍上了一層暖意。
“主人餓了啊……”赤色眼眸往下,落在外面來往行人的身上,一手撐著下巴,喃喃自語:“看來不能再偷懶了,得去找些[吃的」回來,要是主人生氣了,可就要頭疼了?!?p> 風從窗外吹入,白發(fā)魔者的身形微動,便消失在了客棧之中。
另一邊,沒找到素還真的秦假仙等人碰巧遇上了不小心迷路的秋宇,想著這個拿鮫魚綃作折扇的有錢人和風愁別的關系還不錯,于是就順便把昨天晚上的事和對方說了一遍。
已經(jīng)隱有猜測的秋宇聞言,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訝然之色,正想說些什么,心口處陡然跳動了下,眸底墨色一掠而過,笑容溫和:“多謝秦先生告知,吾這就前去好好查看一番?!?p> 好奇大過害怕的秦假仙聽了,便想跟上去看看,不過被秋宇婉言謝絕了,表示這件事他一個人就可以了,秦假仙也不好再問,就帶著業(yè)途靈和蔭屍人離開了。
秋宇看著三人離開的身影,面上笑容瞬間消失,喚出系統(tǒng),說了個地點,讓系統(tǒng)幫忙帶路,系統(tǒng)原本想問下為什么的,不過在秋宇毫無感情的注視,選擇了乖乖閉嘴帶路。
在秋宇走后不久,三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偶爾傳來竊竊私語。
“大仔,我怎么感覺這條路有點不對啊?”
“我也覺得不對,這不是去影霽大大墳地的位置……等等,這、這不是去沒山的方向嗎?難道影霽大大真的變成厲鬼了?!”
青梗冷峰。
“阿嚏——”
正在和看完同修的墨塵音以及非恩非妙他們吃早餐的藝如塵稍稍扭頭,莫名的打了個噴嚏,隨后郁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誰在背后說我……不是,魂體也會打噴嚏?
“義父,你沒事吧?”坐在旁邊的宵接過墨塵音遞過來的手帕,然后遞給藝如塵,問道。
“沒事沒事,小問題,你們繼續(xù)吃?!鄙愿袑擂蔚乃嚾鐗m順手接過手帕,不過沒有擦臉,而是放進了自己的背包里。
早餐吃完,就該說正事了,藝如塵禮貌的提出了告別:“叨擾了一晚上,我們也該離開了,多謝道長的款待?!?p> “款待說不上,畢竟都是如塵兄你們下的廚,倒讓吾有幾分羞愧啊?!痹捠沁@么說,面上的笑容依舊不變,隨后認真道了謝:“如塵兄相助之事,同修已與吾說了,此恩無以為報,唯有一聲謝意。”
“無妨,只是應做之事,道長不必放在心上?!碑吘挂菜闶且粋€補償。
非妙有些不解:“先生是有什么急事嗎?”
藝如塵輕輕搖頭,嘆道:“這里很好,吾也很想在剩下的時間里找個安身之所,但吾的旅途不能停留于此,只能離開了?!?p> 剩下的時間……
墨塵音稍稍沉思,卻無法從對方平靜的話語中察覺出什么,于是拿出了一封書信,微微笑道:“如塵兄此去應是苦境,吾想請如塵兄幫一個忙,將這封簡短的書信,交與道境玄宗的人。”
藝如塵沒有伸手接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贊同:“道長,吾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客人,你不該如此信任吾。”
“耶~沒想到在如塵兄心里吾居然還算不上朋友,真是讓人,唉——”墨塵音面露驚訝的嘆了口氣,目光卻認真了起來,語調(diào)真摯:“吾相信吾的這份信任,不會被辜負。”
藝如塵沒有再說什么,伸手將信收下,和宵起身告辭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非恩忍不住問道:“你真的相信這個人?”
墨塵音將目光放在遠處之人所背的東西上,再想到混沌巖池中未被觸發(fā)的陣法,微微笑了下:“信中并無什么重要的東西,只是報個平安罷了?!?p> 而且在那人身上,無端的就感受到了令人不由對此信任的氣息呢。
另一邊,藝如塵看著手中的信封,嘴角微勾:這位道長還真是個好人呢,正愁沒有進入另一個玄宗所在之地的理由,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