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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同人秋風起龍吟

第二百一十三 交易與交易

霹靂同人秋風起龍吟 清清一色秋 9052 2023-02-05 13:22:52

  “是你?”

  見對方打量一番后就要開口,深知套路的少女立刻反客為主,率先發(fā)起話題。

  對方稍稍訝異了下,隨后饒有興趣道:“只剩下半心,卻還沒有失憶?是他動用了剩下的力量嗎?”

  怎么在夢里也會聽到這件事,是白天那位老鄉(xiāng)的影響嗎?少女一邊冷靜思考,一邊觀察著對方的神情,注意到在提前“他”的時候,那雙金眸閃過了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再結(jié)合內(nèi)容……

  “是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想這剩下的力量也用在你的身上嗎?”少女面露嘲諷,雖然不明白自己怎么知道是“他”的,但在夢里嘛,尤其還是個清醒夢。

  嘲諷出第一句,后面的就順溜了:“你已經(jīng)得到了他一部分的力量,還想要剩下的嗎?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估計也是你的手段,可惜沒能再如你愿?!?p>  對方卻是一直很冷靜,等她說完后,倒是笑了起來:“汝雖然還有記憶,但失去半心的汝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否則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更不會和吾進行談話,而是直接動手?!?p>  做個夢還要被誹謗,她才沒有這么暴力……好吧,主要是她真的是菜雞,就算夢里有具強健的體魄,她也不敢妄動。

  “不過他既然如此在乎汝,只要將汝留下,他遲早也會來找吾的。”對方近乎低喃著向少女走來,抬手自空中滑動,無形的鎖鏈出現(xiàn)在屋內(nèi),漸漸收緊。

  少女瞳孔一縮,脊背瞬間緊繃,意識到如果她不能在鎖鏈徹底收攏前醒過來的話,可能真的會被留在這里!要怎么才能強制清醒呢?

  內(nèi)心有點慌亂的少女面上依舊很冷靜,看著上方逼近的鎖鏈,發(fā)出一聲嗤笑:“竟對我動用了規(guī)則之力?還真是看得起我。”

  “只是以防萬一罷了,莫怪。”對方?jīng)]什么誠意的道了歉。

  少女咬咬牙,將手按在心口處,強勁的內(nèi)力瞬間包裹住跳動的心臟:“可惜,我卻不喜歡這個階下囚的身份,你也別想再見到他!”

  脆弱的心臟產(chǎn)生破裂,鮮血從嘴角流下,劇烈的疼痛直接讓她失去了意識,閉眼前還暗自吐槽了下:怎么在夢里會這么疼?果然是個噩夢。

  鎖鏈因為失去目標而散去,看著重新倒在床上失去氣息的身體,走上前輕輕擦去其嘴邊的血色,指尖輕揉,意味不明的低笑一聲:“還真是個,瘋子?!?p>  ……

  瀟山筑。

  少女再次睜開眼睛時,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檢查手腳,沒發(fā)現(xiàn)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后才松了口氣,決定下次再也不讓自己喝醉了,這噩夢也太嚇人了。

  然而還來不及松口氣,旁邊就傳來一聲悶哼,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少女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去,轉(zhuǎn)頭看到白衣少年背對著倚靠在床邊,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仿佛隨時都能倒下去。

  “大兄弟!”

  少女連忙跳下床,一眼就看到了地板上一大灘未干的血跡,藝如塵捂著嘴,只剩下骨頭的手根本擋不住流出的血液,已經(jīng)將衣服染紅了大半,身體搖搖欲墜,眉眼間盡是克制著的痛苦神色。

  原本想要伸手攙扶的少女見到這一幕,不知為何停了下來,愈發(fā)濃郁的血腥味令她有了種莫名的饑餓感,看著蒼白脆弱的白衣少年,她的手不自覺靠近了那白皙的脖頸,混沌的腦海在這一刻失去了理智。

  “你在做什么?”

  琴音錚鳴,一道沉靜凜然的詢問聲令少女陡然清醒過來,卻見道者一手抱琴,一手撥弦,眼中滿是戒備又帶著點疑惑的擋在藝如塵身前。

  “義父?”

  敲門未見回應(yīng)的宵輕輕推開門,還未進入就聞到了血腥味,連忙快步進入,將一直在咳血的藝如塵扶起來。

  少女像是突然驚醒一般,猛的向后退去,手背在慌亂被什么給割傷了,隨后顧不上手上的傷勢,轉(zhuǎn)身跑向屋外,差點迎面撞上了端著早點的藍衣儒生。

  “禮、禮司,大兄弟他身上的詛咒發(fā)作了,我……我……”少女六神無主的告知情況,卻也記得壓低聲音,不想讓別人聽到那個稱呼。

  “吾知道了。”秋宇淡淡頷首,瞥見她手上的一抹紅意,拿出個紙袋,將早點倒在里面,跟藥瓶一起塞進了她的懷里:“出去吃,自己擦藥?!?p>  “哦……”

  少女抱著熱乎乎的早點,懵懵的走出了瀟山筑,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宿主?』

  冰冷機械音將少女的思緒喚回,她一臉生無可戀:“系統(tǒng)啊,我完了……”

  『怎么了?』

  “被關(guān)了這么多年,我的心理肯定出問題,我剛剛居然想……你說我現(xiàn)在去找個心理醫(yī)生的話,還有的治嗎?”

  機械音沉默片刻,才再次響起:『宿主的心理很健康,請不要自己嚇自己。』

  “心理健康就不會有那種想法了……算了,把去天波浩渺的路觀圖給我,我去找蒼師兄問問?!痹鞠胝宜帋煹?,但這種事不太好說出來,還是找知道她身份的蒼師兄比較好。

  路觀圖很快出現(xiàn)在手中,少女將其打開,然后一臉嫌棄:“話說你個系統(tǒng)這么黑心就算了,竟然還會迷路,該不會是什么沒有證件的三無產(chǎn)品,專門來坑我的吧?”

  『……』

  “你丫的這是默認了?!”

  『沒有?!粰C械音冷冷答道:『吾幫宿主做了個交易。』

  “……報酬是什么?”少女深吸一口氣。

  『一點規(guī)則之力?!?p>  “我的分成是多少?”

  『零?!?p>  “……你能再黑心一點嗎?”少女咬牙切齒,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

  『能,宿主可以把身體給……』

  “滾!”

  少女再次把目光放在地圖上,拿出一塊早點,狠狠的咬了一口。

  機械音沉默片刻,又說:『宿主餓的話,吾能提供食物?!?p>  “不餓,我只是不想浪費食物?!鄙倥帜贸鲆粔K早點塞進口中,眼睛微微瞇起:“而且這可是禮司親手做的。話說禮司看起來挺溫柔的啊,允許我叫他大哥,還給我紅包,根本沒有傳聞中說的那么可怕,一看就是以訛傳訛?!?p>  『……吾也很溫柔?!?p>  少女回了個白眼,懶得搭理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溫柔個錘子,就知道坑她!

  瀟山筑,屋內(nèi)。

  血腥味已經(jīng)散去大半,剛才仿佛隨后會吐血消散的藝如塵半靠在已經(jīng)沒了一半的床上,輕聲細語的安撫著被他嚇得不輕的師父、宵……哦,還有個綠衣劍客。

  秋宇神情平靜的將地板清理干凈,把會吞噬生機的力量全部引入體內(nèi),靠著強悍的力量將一些雜質(zhì)去除后,化為小小的白色球體落在手上,隨后抬眼望向藝如塵。

  正在說話的藝如塵見狀,將手伸出,接過來之后,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看著十分乖巧。

  秋宇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吃完,然后對綠衣劍客道:“先出去。”

  綠衣劍客立刻點頭,一手抱著那盆有點蔫吧的菖蒲,一手抱著道琴,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屋內(nèi),宵看了看秋宇毫無波瀾的湛藍色眼眸,憑借著一晚上的談話選擇了信任,出去前還貼心的關(guān)上了門。

  也怪不得他們這么小心翼翼,換做誰看到了秋宇那堪稱下死手,不摻一點水分的鎮(zhèn)壓手段,都會不自覺的生出些許敬畏——甚至擔心藝如塵差點就沒了。

  “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該強行打開位面救人?!鼻镉钇降恼Z氣中多了幾分嚴肅:“你知道她會沒事的?!?p>  脫離虛脫狀態(tài)的藝如塵聞言,輕輕笑了笑:“她意外去到另一個位面也有吾的原因,而且吾不覺得現(xiàn)在的她能從中逃離,特別是……”頓了頓,目光漸漸冰冷:“吾現(xiàn)在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情況,才能導(dǎo)致規(guī)則之力被奪。”

  秋宇淡淡答道:“動了情?!?p>  藝如塵愣了一下,隨后與他對視片刻,笑容燦爛:“那吾就不用擔心了。”

  “吾今晚要換身體?!鼻镉钷D(zhuǎn)過身,沒什么感情的提醒道:“別讓吾擔心?!?p>  藝如塵沒有回答,看著那抹水藍身影走出去后,輕輕抬起指骨,一滴血珠浮現(xiàn),落在雪白的指尖上,散發(fā)著再熟悉不過的嗜血氣息。

  “果然是一樣的,可為什么……”

  為什么吾不可以迎接死亡?明明是一樣的,為何只有自己不得解脫?

  將血珠含入口中,灼熱的疼痛自舌尖蔓延,輕聲低喃:“還真是,不公平呢……”

  隨后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著,偏頭看著窗外的陽光,俊秀卻蒼白的面容緩緩露出笑容:“赤朱,開始吧?!?p>  許是過了很久,才有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是,主人。』

  屋外。

  當打理好的藝如塵走出來的時候,就要去找在外面晃悠的少女,道無余卻十分的不放心,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將他原本下降許多的警惕心陡然拔高,不詳?shù)念A(yù)感揮散不去。

  “師父,她只是被嚇壞了而已。”藝如塵抱著道歉,輕聲安撫:“更何況她身上并沒有殺意,不是嗎?”

  這點無法反駁,加上那時少女只是對藝如塵伸出了手,也沒再做其他的,會這么警惕也只是那一瞬間毛骨悚然的感覺,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就沒理由再攔著了。

  于是藝如塵將菖蒲也帶上了,帶著宵一起離開,瀟山筑頓時恢復(fù)了寧靜,只剩下在緊閉房門內(nèi)換身體的秋宇。

  山石嶙峋,草木叢生的愁云澗,異度魔界之后·九禍魔尊親身駕臨,吞佛童子、赦生童子偕同絳殷自后跟隨。

  吞佛童子:“生在巨巖之上的異草,便是女后此行的目標?!?p>  九禍掃了眼四周,沉聲開口:“嗯?高人駕到,何不現(xiàn)身?”

  話音未落,昭穆尊帶著素還真、道都令及釋都令來到愁云澗,談無欲自遠處觀望。

  昭穆尊:“魔尊大駕,吾等久候了。吾等誠懇欲與尊駕一談,不知異度魔界之主可否賞光呢?”

  九禍:“這個面子,要看爾等能否應(yīng)接了。哈哈哈……”

  冷笑數(shù)聲,強悍魔氣壓得周身氣氛一滯。

  素還真面色隨之凝肅幾分:“好強悍的力量!庭主小心?!?p>  昭穆尊:“嗯?!?p>  素還真拂塵一揚,率先對上吞佛童子:“吞佛童子,咱們又見面了?!?p>  吞佛童子手持朱厭長劍,姿態(tài)有禮:“素還真,指教了。”

  赦生與絳殷皆按兵不動,九禍對上公法庭庭主昭穆尊,戰(zhàn)火一觸即發(fā)。

  昭穆尊:“魔界在再臨苦境,九禍魔尊,何不一弭戰(zhàn)火,平靜和談呢?”九禍嗤聲冷笑:“閻魔旱魃之恨未解,閣下巧說堂皇言詞,要吾平靜和談?哈哈哈,吾就讓爾等苦境之人,重溫異度魔威!呀!”

  爆射的魔威、急放的火燄,囂狂的魔流震湯愁云澗!昭穆尊招未放、氣流先至,暴動的山滫之下,噴出高熱的地流,運起真元,一制九禍之破壞力,雙掌凝功以待九禍之招。

  素還真不由驚嘆:“好驚人的威力!”吞佛童子沉著挑釁:“是啊,讓吾這小小守關(guān)者都要心悅誠服的女王,汝是要怎么抗衡吾主九禍呢?”

  素還真:“吞佛童子,你真是好一句小小的守關(guān)者!”

  吞佛童子:“哈,指教了!”

  斗心的武者,斗智的對視,皆在計算取勝的最佳之機!

  這方面,道佛雙先天一制魔界三鋒。

  九禍:“喝!”

  無名招,無窮力,雙招初會,魔威強勢壓迫而來!登時愁云白霧如烽煙,炎流走石如戰(zhàn)火。揚塵飛沙之刻,一道人影乍時沖入,欲取千草果。

  素還真訝然失色:“不妙!”

  吞佛童子正要開口諷刺,卻見另一道纖細身影介入戰(zhàn)局,沒人知道對方是怎么率先出現(xiàn)在千草果面前的,也沒人知道對方又是怎么在取得千草果后,出現(xiàn)在了戰(zhàn)局之外。

  那是個穿著青色繡荷長裙,面容稚氣未脫的少女,不知道是不是嫌麻煩,她的頭發(fā)只是用頭繩簡單扎了起來,連根簪子都沒有,卻依舊朝氣蓬勃。

  吞佛童子見狀不禁冷笑:“人類果然狡猾!”

  素還真微笑回敬:“魔也當仁不讓?!?p>  他認出了那是之前扮成風愁別模樣的少女,以為是風愁別授意的此事,不禁感嘆真是事事都被算到了。

  然后這個感嘆在一旁觀望的絳殷走到少女身前,與她進行的談話時,徹底破滅了。

  絳殷是在黑衣人向少女沖過去時出手的,不過不是幫忙,而是擋下了他,然后滿是笑意的提醒道:“如果不想真成廢人,就別輕舉妄動?!苯又聪蛏倥惖拿嫒輲嫌押玫男σ?。

  少女頓時一臉嫌棄:“干嘛?我可不喜歡魔者,美人計對我沒用?!?p>  遠處觀望的赦生聞言表情一僵,手中的狼煙戟隱有電光劃過。

  絳殷依舊是笑吟吟的:“做個交易,如何?”

  “哦?”

  少女面露好奇,只見絳殷掏出一張染血的帕子,遞了過來,不禁問道:“這是什么?”

  絳殷笑了笑,給出了一個讓眾人都吃了一驚的回答:“風愁別的,魂血?!?p>  少女收起稚嫩的神態(tài),面無表情的看向他,得到的依舊是笑容后,冷哼了一聲:“怎么?你也想讓他死?”

  “這個‘也’字,多余了?!苯{殷沒有否認,還貼心的給了提示。

  “哦?!鄙倥d致缺缺的回了一聲,然后將手中的千草果丟了過去,順手拿過那張帕子:“這交易,我答應(yīng)了。”

  絳殷笑著接住千草果,同時迅速往后退去,少女正準備嘲諷他幾句,就見幾個魔兵朝她襲來,下手狠決。

  少女是真的不會武功,艱難避開攜帶著魔氣的攻擊后,看向不為所動的絳殷:“你不打算幫忙?”

  絳殷友好微笑:“只是交易,并非合作,而且與我無關(guān)。”

  “幾個魔者欺負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還真是過分吶……”少女一個沒注意,差點被捅了個透心涼,一臉受傷的哀嘆幾聲后,語氣陡然冷下:“想看底牌?滿足你們,系統(tǒng)!”

  眾人只聽到一個奇怪的稱呼,隨即一道黑色人影浮現(xiàn)在少女身前,濃重的怨氣縈繞在周身,纏繞而上,那些離得近的魔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就被碾成了飛灰。

  絳殷的目光落在少女如今空蕩蕩的腳下,知道了黑色人影先前的所在。魂體不會有影子,這點不會有例外,如果有,那影子肯定是有問題的。

  黑色人影一出手就產(chǎn)生了極好的震懾力,九禍試探出了絳殷不輕易動手的原因,加上千草果已經(jīng)到手,少女雖非正道,但也絕不會為他們所用,自然不會再纏斗下去。

  九禍:“昭穆尊,現(xiàn)在吾九禍可以平心靜氣,在魔界等爾大駕,前來和平一談了。哈哈哈……”

  吞佛童子目光從少女身上掃過,淡笑道:“素還真,吾主邀請,汝可不能缺席?!?p>  素還真有禮頷首:“這是當然?!?p>  吞佛童子:“請了?!?p>  九禍及其手下魔將離開后,少女和她身前不知身份容貌的黑色人影就成為了在場的焦點,少女毫不在意,頂著眾人的目光慢悠悠將帕子疊好,塞進袖子里。

  有著苦境交際……啊,不,是苦境頂梁柱之稱的素還真朝這邊走了過來,見黑色人影沒有動作,卻也沒太靠近,溫聲詢問:“姑娘為何要拿前輩的魂血?”

  魂血二字,聽著就是和性命安危掛鉤的東西。

  少女看了看他,面露疑惑:“我剛才說的很清楚啊,用來殺大兄弟的。”她說的很理所當然,仿佛只是準備去吃個飯一樣,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素還真一時啞然,隔著黑色人影分不清少女是認真的還是開個玩笑,只能繼續(xù)試探:“劣者以為姑娘和前輩是朋友。”

  “是朋友啊?!鄙倥c點頭,又反問了一句:“可大兄弟是我的朋友,和我想要殺他并不沖突啊,不是嗎?”

  這下能夠確定少女是認真的了,卻偏偏身上沒有一絲殺意,臉上甚至還是帶著笑的。

  然后這個笑容就僵住了,少女連忙扯了扯黑色人影衣角的位置,催促道:“回來?!?p>  黑色人影沒有覺得冒犯,輕輕點頭,再次成為了她腳下的影子,濃郁的怨氣隨之消散得一干二凈,沒留下任何痕跡。

  隨即一個清朗的少年音傳來:“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聽到這邊有打斗聲,我就過來看看熱鬧嘛?!鄙倥D(zhuǎn)過身,往藝如塵身邊跑過去,抓著他的手臂蹭蹭。

  藝如塵一臉嫌棄,卻沒有推開她,微笑著對素還真等人行禮:“見過素賢人、談先生、庭主和兩位都令?!?p>  宵跟著行禮,因為之前的事情都是法無吾一人在操辦,所以他對公法庭其他人的態(tài)度不變,也不懂遷怒。

  談無欲回禮后,就要出言提醒,昭穆尊卻率先開口,詢問道:“風少俠,神刀天泣是否在你的手中?”

  藝如塵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臉色有些凝重:“魔界的人……去過公法庭了?”

  隨后不等對方反應(yīng),用力搖了搖頭:“神刀天泣至關(guān)重要,絕對不能落在魔界的手中!”

  昭穆尊微微皺眉,語帶試探:“風少俠為何知道……魔界曾派人去過公法庭的?”

  “吾……”藝如塵面露遲疑,不知該怎么解釋,只能吞吞吐吐道:“吾來時曾路過公法庭,察覺到了有魔氣殘留……總之還請前輩相信吾,一定不能讓魔界拿到神刀天泣。”

  “嗯……”昭穆尊沉吟片刻,似是在思索要不要相信,實際上卻是對藝如塵的解釋存疑,不過如果對方真是來尋人的話,“路過”這一說法倒是能自圓其說,但如果不是的話……對方知道多少的內(nèi)情?又是否包括他自己的事情呢?

  想到這里,目光隱晦的落在藝如塵身上,一絲殺意轉(zhuǎn)瞬即逝,隨后依舊義正言辭道:“此事事關(guān)臥龍行能否清醒,對五大神器的再次封印也很重要,吾不能憑借風少俠一言,就放棄了此事?!?p>  藝如塵聞言一怔,難掩失落的看著他:“前輩……不信吾?”

  昭穆尊語氣嚴肅:“無憑無據(jù),吾不能全然相信?!?p>  少女在旁邊幽幽提醒道:“可神刀天泣的主人,是羽人非獍?!?p>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若羽人非獍有怨言,吾愿一人承擔?!闭涯伦鹞⑽⒋鬼蝗タ瓷倌犄鋈坏纳裆?。

  “那吾就只能拒絕庭主的提議了。”藝如塵深吸一口氣,平靜低首:“告辭?!?p>  隨后轉(zhuǎn)身化光離去,宵見雙方不歡而散,下意識以為要斷后,少女連忙小聲提醒:“別動手,快跟上去?!?p>  宵停下抽刀的動作,帶上少女化光離開,在離開前,少女轉(zhuǎn)過頭,對著眾人無聲開口:多謝。

  眾人皆是一愣。

  素還真立刻反應(yīng)過來,按照藝如塵的性子,很可能為了減少麻煩而隱去行蹤,這樣一來,少女就有足夠多的機會與他獨處,動起手來也方便。

  這一點談無欲自然也能想到,欲要追過去,卻因為對方的有意躲避失去了方向,加上還有一堆的事情需要處理,只能期望藝如塵不要太信任那個少女,多些戒備。

  某處樹林里。

  宵帶著少女追上的時候,藝如塵正靠在一棵樹上,眉眼低垂,看著腳下的枯葉,聽到動靜后抬起頭,看著少女:“你準備去哪兒?”

  “呃,天波浩渺?!鄙倥谀遣焕洳粺岬囊暰€下顯得有些心虛,老實交代了原因:“我覺得我被關(guān)的那幾年心理可能出問題了,所以打算去找大夫看看,藥師那里有病患不方便,我唯一認識醫(yī)術(shù)還可以的就只有玄宗的道長了?!?p>  藝如塵聞言有些好笑:“你心理沒問題,只不過是被嚇到了而已,不用這么緊張。”

  “真、真的嗎?”那好像不是被嚇到會有的反應(yīng)……

  少女雖然覺得對方是在安慰自己,但在瞥見那抹青衣道影后,她明智的沒有提出疑問,而是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同時還松了口氣。

  由于演得太過自然,道無余都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戒備了,少女身上唯一的疑點就是和藝如塵太過相似,不是相貌,而是感覺。同時也能看出少女掩飾了自己真實的性格,特別是在藝如塵面前,估計就是為了削弱那種感覺。

  而藝如塵分明看出來了,卻也配合著她,甚至可以說是縱容,之前猜測少女可能是藝如塵丟失的那兩魄,但昨晚的那番解釋推翻了這個猜測,可又承認過不是血脈親族……還是覺得可疑。

  然后少女就看著原本神情緩和的道者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又帶上了探究的神色,戒備的看著她。

  少女:……行叭,習慣了:)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一起去下天波浩渺吧,我想找弦首談?wù)劇!彼嚾鐗m自然注意到了師父的情緒變化,不過有些事情不好解釋,還是讓少女先受著吧,相信她會理解的。

  點頭應(yīng)下的少女感覺背后涼涼的,原本就有些心虛,現(xiàn)在更覺得某個黑心系統(tǒng)不靠譜,把她往火坑里推。

  腳下影子:……啊,習慣了:)

  天波浩渺。

  這次出來迎接的卻是赤云染和白雪飄,看著那不加掩飾的擔憂神色,估計是昨天吐血的場景嚇到這位心思細膩的師姐了。他當時又走得匆忙,沒顧得上安撫,對方以為他因為沒救下姥無艷一事心情不好,就沒有貿(mào)然跟著,后來見好友沒有大礙,就憂心忡忡的回來了。

  在兩道同樣擔心的目光注視下,情緒越發(fā)淡薄的藝如塵難得生出了一點心虛,卻又忍不住試探,于是如實告知:“兩位道長不必如此,那血是吾大哥幫忙偽造出來的,不是真的?!?p>  赤云染微皺的眉頭卻是沒有放松,問道:“那詛咒呢?”

  “……這個是真的?!?p>  于是兩人臉上的擔憂不減反增,白雪飄嘆了口氣:“怪不得弦首說少……少俠你今天會來找他,想必是這詛咒十分的棘手。”

  “還好,已經(jīng)習慣了。”藝如塵不在意的笑了笑,但配上他蒼白的臉色,只會讓人覺得是在強撐著。

  然后進入天波浩渺的藝如塵還沒見到蒼,就被翠山行他們按著喝了碗蘊養(yǎng)魂體的靈藥,甚至擔心藥太苦,還為他準備了一些蜜餞,同時也不忘招待一旁的少女和宵,于是得知了宵認藝如塵為義父的事。

  翠山行他們聽到這時都詫異了下,不過在看到宵木訥的神情,以及單純?nèi)缰勺拥难垌?,紛紛在心里感嘆當初年幼的小師弟在經(jīng)歷了生死大劫之后被迫成熟了,還學會怎么去用一些計策保護朋友,一時間既欣慰又心疼。

  要是學會保護自己不受傷的話,就更好了。

  藝如塵一邊喝藥一邊隱晦的觀察著翠山行他們的情緒變化,發(fā)現(xiàn)他們竟不覺得收宵為義子這事是崩人設(shè)后,一時間有些無言。

  這濾鏡得有多厚啊……

  喝了藥,又被塞了幾顆蜜餞后,一身紫衣道袍的蒼才姍姍來遲。

  少女的目光落在那繁復(fù)瑣雜的發(fā)型上,湊到藝如塵身邊,小聲吐槽:“弦首之前該不是因為自己在梳頭,所以才來晚了吧?”

  藝如塵沉默片刻,最后選擇對此不予評價,叮囑宵在這里等候,又向道無余表示自己想和師兄單獨聊聊,在得到應(yīng)允后,便放心的和蒼去了海上的涼亭內(nèi)。

  徒弟既然說的是單獨聊聊,做師父的自然不會聽墻角,哪怕心里清楚玄宗的道法無法解決詛咒一事,也知道按照如今徒弟的性子,是不會向人求助的。

  涼亭內(nèi)。

  藝如塵端坐在蒼對面的位置,垂眸看著他賞心悅目的泡茶動作,空氣中除了茶香浮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桃花香氣。

  于是在伸手接過茶水的時候,藝如塵開門見山的問道:“蘭昨天來找過你了?”

  蒼輕輕頷首,并不奇怪對方會知道:“蘭姑娘說她正在著手處理此事,讓你不要擔心父子相殘一事,這是本來就要發(fā)生的。也讓吾安心待在此處,相似的事情后面不會再有了?!?p>  “吾并不擔心這個……”藝如塵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就算他有人身的記憶,他也不會覺得父子相殘有什么不對,要知道他那名義上的父親,早就被他化作了力量的一部分。

  蒼也只是提了一句,這種私事他不好插手,而且他對這些只能說了解個大概,能幫上的忙微乎其微,見茝蘭雖是稚嫩少女模樣,但行事作風果斷穩(wěn)重,就選擇了信任。

  “蘭姑娘在離開前下了抹去記憶的禁制,待吾與你聊過后,就不會再記得這些了?!鄙n又解釋道。

  藝如塵點了點頭,他此次過來也是有這個打算,不過他抹去記憶的手段沒有蘭這么溫和,可能還會造成魂識受損,一般情況下也不想對關(guān)系較好的人這么做。

  “所以你的詛咒是怎么回事?”

  “……”這話題轉(zhuǎn)得也太快了吧,就不好奇蘭所說的父子相殘中的“父子”是誰?又為何要相殘嗎?這換作誰都會好奇的吧。

  然而看著那雙半睜半闔的平靜眼眸,藝如塵相信對方是真的沒有一絲好奇,怪不得之前能幫助那位任務(wù)者脫離此世界,于是就如實解答:“一個是吾原生世界的天道所下,因為吾破壞了它的樂趣,所以它詛咒吾不死不滅,只能死在同類手中;另一個就是如今想要吞噬這個世界本源的東西,它原本是掌管任務(wù)者的天道,但因為嫉妒背叛了蘭,隨后在吾等聯(lián)手抹殺中詐死,僥幸逃脫。它的詛咒是吾實力越強就越要自戕,而唯一能解除的辦法,就是吾的兄長親手殺了吾。”

  “……”

  信息量有點太大,蒼一時間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不知道是要同情多災(zāi)多難的藝如塵,還是要疑惑天道是否都是這番小心眼的性子。

  “吾原本以為后者的詛咒能壓過前者的,好讓吾得到解脫,但萬萬沒想到的是……”藝如塵喝了口茶,表情嫌棄:“它們相互制衡了。”

  “……”再次沉默的蒼選擇了同情,活著最好,死也可能是解脫,但生不如死就是折磨了,同時也有了個猜測:“「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不是巧合。”

  “吾是有意暗示的?!彼嚾鐗m微微一笑,將杯中的茶水喝完:“因為知道了兄長的行蹤?!?p>  蒼沉默片刻,緩緩道:“茶水要慢品?!?p>  “可惜吾時間不多了?!彼嚾鐗m站起身來,望著水天相接的海景,輕聲念道:“云間現(xiàn)鶴影,亭中待月生……只是浮云客,人間留不得啊。”

  意味不明一笑,擺手轉(zhuǎn)身:“有緣再見吧,蒼師兄?!?p>  看著白衣少年步步遠去,蒼垂眸不語,將怒滄琴拿出,撫琴撥弦,悠然隨心的曲調(diào)響起,正是之前所合奏的《云間鶴影》,沒有悵然,沒有哀沉,只有真摯的祝愿。

  哄騙玄宗道子們詛咒已得到控制,準備離去的藝如塵聽到這首曲子,嘴角不禁上揚,心頭莫名酸澀……

  有點羨慕你呢,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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