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傅易時,你這個混蛋
遇上同事,她也很正常的招呼別人。
這三四天醫(yī)院里傳言,還是關于她和傅易時,還有陸錦淑的三角戀。
說是傅易時天天陪陸錦淑來醫(yī)院,關系親密得很。
倒是她這個法律上的妻子,被冷落了。
又有說,她是活該的,用手段嫁進豪門,搶人老公的下場就該如此。
也有少數(shù)了解她的人,替她說好話的。
葉長桉都沒有去理會。
她也不知道傅易時這幾天陪陸錦淑來醫(yī)院,到底是干嘛的。
也許是來做產(chǎn)檢吧。
陸錦淑不是懷孕了嗎?
她也沒有去落實這件事情。
這三天,她看似正常的上下班,看似正常的吃飯,正常的睡覺。
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她是在行尸走肉地活著。
有許多次,她都想沖動地想跑去質(zhì)問傅易時,可她連傅易時的面都見不著。
也就把那股沖動壓下去了。
中午下班后,葉長桉從門診大樓經(jīng)過住院部,準備去食堂吃午餐。
她在排成長隊的取藥窗口,見到了人中佼佼的傅易時。
其實傅易時很好認,一米八九的個子,又高,又英俊,帥得有點不屬于人間,像是九天之上孤傲的神。
就算葉長桉不熟悉傅易時,讓他站在人潮里,他也能一眼出挑地被她認出來。
更何況,她那么熟悉他。
他領完了藥,似乎急著要走。
那高挺偉岸的背影,帶著某種焦急。
而那種焦急,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葉長桉站在那里,看著那個曾只屬于她的男人,她的心是空白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虐得已經(jīng)麻木了。
她只是心痛又看似平靜地站在那里。
人來人往中,她也出挑得很。
她很愛干凈。
工作服穿了好幾年了,一席白大褂卻干凈如雪。
說她像白衣天使,真的一點不為過。
也許正是因為她一身是白,連穿的平底鞋也是白色的,所以映著她的臉色也很蒼白。
她沒有要去找傅易時理論的意思。
是傅易時轉(zhuǎn)身時,正好遇上了她。
有那么一瞬間,傅易時從她空靈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情根深種。
但她很快收了起來。
她把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服袋子里。
口袋里,她的手緊緊蜷成團。
她不知如何開口。
而傅易時,似乎很忙,急著要走,只是皺眉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要跟她打招呼的意思。
她喊住他,“傅先生?!?p> 傅易時佇足。
她問,“你是不是三天沒有回家了?”
傅易時好看的丹鳳眼里,寒意漸起。
“這三天……”她的心在顫,在滴血,卻淡淡道,“你過得好嗎?”
傅易時眉頭蹙得更緊,“我好像沒有這個責任,向你匯報我的行蹤?!?p> 葉長桉口袋里的指甲,深深掐進冰涼的掌心里。
傅易時又要走。
她上前半步,“等等?!?p> “還有事。”傅易時顯然不耐煩。
她說,“我只問你一句話。”
“說?!?p> “陸錦淑她……懷孕了嗎?”
這個問題,傅易時也還沒有驗證真假。
葉長桉以為他默認了。
她的心血流成河,面上卻平平靜靜的,“孩子是你的嗎?”
那么努力地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可細微之中,還是有她心在顫抖的聲音。
傅易時說,“已經(jīng)不只一個問題了?!?p> 葉長桉想,既然問都問出口了,那她一定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那你回答我第二個問題?!?p> 且不論陸錦淑有沒有懷孕的問題。
即使是她懷孕了。
傅易時還能不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
但他就是很平靜地撒著謊,“是?!?p> 那一瞬,葉長桉真的感覺天都塌了。
醫(yī)院的取藥大廳人來人往,嘈雜又混亂。
她突然聽不見任何聲音。
仿佛整個世界,都沒有了聲音一樣。
她想聽一聽這個世界的聲音,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可整個世界安靜得可怕。
看病的人,家屬,醫(yī)生護士,清潔工,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在她面前活生生地來來往往,就是沒有一點點的聲音。
空氣也被凝固了一樣,讓她呼吸不了。
她皺了皺眉。
緩了好久,才覺得自己的耳朵又恢復了正常。
看著傅易時,她問,“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傅易時很討厭她這樣的質(zhì)問。
他如冰刃的目光里,是反感,是不屑,“爺爺下葬過后,我給過你離婚的機會?!?p> “所以呢,我選擇不離婚,現(xiàn)在見到陸錦淑懷了你的孩子,我再傷心難過,都是我咎由自取是嗎?”
“不是嗎?”
“傅易時,你這個混蛋?!?p> 她不想再依著他的意思,保持距離地叫他“傅先生”了。
抬起手時,她就給了傅易時一個巴掌。
那一巴掌很用力。
整個喧鬧的取藥處大廳,都是這個巴掌的聲音。
一時之間,很多人回頭來看。
傅易時被扇得這么用力,卻還是紋絲不動地站在那里,連頭都沒有偏一下。
沒有哪個女人,敢在他的臉上動手。
從未。
葉長桉是第一個打了他的女人。
但他沒有還手,怒意四起的他握緊了拳頭,緊緊捏了捏。
縱使他再想扇這個女人的耳光,但從小教養(yǎng)良好的他沒有打女人的習慣。
葉長桉看著他,聲音越來越小,“傅易時,你這個混蛋,混蛋……”
傅易時的情緒也很穩(wěn)定,他不動聲色,似乎她傷心也好,難過也好,哪怕是去死也好,都不能拿他怎樣。
他風清云淡道,“結(jié)婚證是怎么來的,你心里清楚?!?p> “……”
“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對你也不必有任何責任。”
結(jié)婚這么久以來,傅易時怎么虐她,她都可以不怪他。
她也覺得,他失去了那部分的記憶,他這樣的反應和表現(xiàn)并沒有錯。
但她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恨過傅易時。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調(diào)整呼吸后,淡淡地冷笑著,“懷孕了是嗎?”
“……”
“懷孕了也轉(zhuǎn)不了正。只要我一天不死,陸錦淑就永遠成不了你合法的妻子?!?p> “……”
“你們的孩子,也永遠都是私生子?!?p> 傅易時無所謂她說這些話。
反正他又不需要把陸錦淑轉(zhuǎn)正。
他甚至不理解她哪里來的這么多的埋怨,又憑什么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