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量緩慢的流失,我并不覺得這有多么的沮喪,雖然再一次成為人類的身軀來的是那么的“不是時候”。
感覺到手臂的微微疼痛,我笑了笑,撿起地上的沖鋒槍瞄準(zhǔn)了郝雷。
也許是感受到對手的力量已經(jīng)不在,又或者是看著我用槍瞄準(zhǔn)了他,郝雷再一次發(fā)出了嚯嚯的笑聲。
“投降吧,我不殺你!”
郝雷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我,換來的就是胸膛承受無數(shù)顆子彈的撞擊。
子彈打在他活動的肋骨上噼噼啪啪的作響,雖然沒有任何作用,卻耗盡了郝雷僅剩的一點(diǎn)耐心。
一聲大吼,郝雷快速的朝我奔跑過來,雖然體型碩大,奔跑的速度卻一點(diǎn)都不緩慢。
一顆RPG從我的身后飛了過去,直接轟在了郝雷的身上,郝雷被導(dǎo)彈轟的一個趔趄停住了身形。
盧克喘著粗氣,手里拿著導(dǎo)彈發(fā)射器嘿嘿的傻笑,剛剛受傷的手臂還在微微的顫抖。
“你是個傻子?”
我疑惑的看盧克緩慢的走到了我的身邊,這種情況明顯就已經(jīng)沒有勝算這個貨還要出來送死?
“是兄弟?是兄弟就同生共死!”
盧克的一句話感染了整個腦神經(jīng),自從這個世界變成了廢墟,我就再沒見過這樣的傻蛋。
誰不是為了自己的生存不擇手段,還有誰能為了身邊的朋友兩肋插刀?
盧克可以,這名俄羅斯硬漢向我詮釋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情義,什么才是人類真正值得救贖的地方。
懟了他一下,換來了他“哎喲”一聲的痛呼,我能感覺到此時的眼眶里已經(jīng)飽含淚水,就快傾瀉而出。
“既然這么有情有義,那就一起死吧!”
郝雷快速的來到我們身邊對著我們的位置就是一拳,我一把推開盧克的身體,借著反作用力同時躲避。
拳頭砸在了我們剛才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大坑,郝雷拔出來的拳頭上帶出了瓦礫殘?jiān)?,掉落在地面發(fā)出叮當(dāng)?shù)捻懧暋?p> “打頭!”
盧克二話沒說,對著郝雷的腦袋就是一通猛射,子彈猶如利劍快速的朝郝雷的面部打了過去。
“叮叮叮!”
隨著子彈不斷的撞擊發(fā)出來的響聲,顯然郝雷的全身幾乎都毫無破綻,子彈根本沒有用。
我怒吼了一身再次變異,然而這一次并沒有跟平時一樣血液迸飛,只有半個身子顯露出不是特別清晰的黑色血管。
看著我這個不完全體,郝雷眼中充滿了不屑,銅鈴般的眼睛里寫滿了你現(xiàn)在還能干什么的疑惑。
一個飛身來到郝雷身邊,對著郝雷的胸腔就是一拳,強(qiáng)大的力量打的郝雷一個踉蹌退后了一步。
之所以選擇胸腔而沒有選擇腦袋,是因?yàn)楹吕椎男厍粵]有肌肉,力量可以直接作用于他的骨頭造成最大的傷害。
郝雷被這一拳徹底的激怒了,對著我的位置一拳轟出,來不及躲避,我只能用沒有受傷的手臂阻擋。
“咔嚓”不出意外,另外一只手臂也隨之?dāng)嗔?,而我再一次被轟飛了出去。
盧克呼喊了一聲我的名字,隨后瘋狂的射擊,子彈如同撓癢癢一般打在郝雷的身上發(fā)出乒乒乓乓的響聲。
再次從廢墟中站了起來,剛才被打斷的手臂已經(jīng)開始愈合,看著郝雷的胸口,可能現(xiàn)在只有一種方法可以試試。
歪頭對著盧克笑了笑,我一步一步朝郝雷慢慢的走去,那是一種慷慨赴義的腳步,是一種有著必死之心得腳步。
盧克也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對勁,放棄了射擊郝雷,對著我大聲的怒吼,打不過可以逃,讓我千萬不要做傻事。
這樣的傻事鬼才愿意做,剛剛變成人類,我多想在享受兩天這樣的感覺。
命運(yùn)就是喜歡這么捉弄人類,它總是在撓著你得心窩,讓你覺得癢癢的時候,突然不在理你。
不過,這點(diǎn)“癢癢”也已經(jīng)足夠讓我滿足的了,死?又有何懼呢?
郝雷看著一副殘缺不堪的身體朝自己走來,臉上寫滿了疑惑,而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必死決心和強(qiáng)大的意志逼的郝雷連連后退。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p> 郝雷怒吼一聲對著我的身軀就打了過來,在拳頭接觸到頭顱的一瞬間,我突然下蹲,整個拳頭略過了我的身軀砸在了地上。
趁著郝雷還沒有收回拳頭的一瞬間,向上一躍,雙手抓住了郝雷的肋骨用力一掰。
“咔嚓”郝雷的肋骨應(yīng)聲折斷,我拿著斷裂的巨大肋骨對著郝雷的心臟就插了下去。
心臟中突然的異物讓郝雷無比的憤怒,碩大的拳頭對著我的后背就砸了下來。
強(qiáng)烈的撞擊震的我五臟俱裂,一口鮮血再次噴出,而抓著肋骨的手卻全然沒有放松。
拳頭如雨點(diǎn)般落了下來,砸到了后背,后腦,隨著力量的流失,渾渾噩噩的我開始接近昏迷。
而抓著肋骨的手卻依舊沒有松開,腦海中只有一個信念,堅(jiān)決不能放手。
郝雷的血液順著插進(jìn)去的肋骨流淌了下來,低落在我的身上,而落在身上的拳頭,力量也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變小。
感覺雙腳貼近了地面,我勉強(qiáng)睜開了雙眼,發(fā)現(xiàn)郝雷已經(jīng)變回人類的大小,眼中不甘的看著我。
“呼~”松了一口氣,身體向后一栽,我和郝雷同時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郝雷微微動了動,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輕輕的出聲。
“兄弟,沒死呢吧!”
郝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麻木的看著天花板發(fā)呆并沒有回答郝雷的問題。
此時能強(qiáng)烈的感覺到身體里生命的體征在一點(diǎn)點(diǎn)的流失,很累,很想睡覺。
“還記得,小的時候,你經(jīng)常被人欺負(fù),我拎著棒子去幫你報仇,結(jié)果回家被我爸狂揍!”
“嗯?!?p> “那時候是多么的單純,只要有好吃的,有好玩的,就會很開心。”
“嗯。”
“我不想傷害你,你是知道的?!?p> “嗯?!?p> “我們還是兄弟嗎?”
“嗯?!?p> “對不起,原諒我!”
“郝雷?。?!”
撕心裂肺的痛苦壓的我喘不過氣,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抱起了昔日兄弟的尸體。
“你不能死,不是說好了一起結(jié)婚,一起要孩子,一起爬山,一起釣魚的嗎?”
豆大的淚珠如泉涌一般滾落過我的臉頰,滴在了郝雷紫青的臉上,大聲嘶喊郝雷的名字,卻換不來郝雷的一點(diǎn)生機(jī)。
郝雷尸體在我的懷里慢慢的萎縮,本來彈性的皮膚如同七八十歲的老人一樣褶皺在了一起。
身體的極度萎縮讓郝雷很快變成了一具干尸,昔日的兄弟在我的懷里最終成為了一具干巴巴的骨頭。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