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凰煙在那泥潭中陷著,最后還是不得不屈服,小魔女難得老實的叫了那人一聲“哥”,那人便用綠藤纏住她拉了出來。
滿身泥污是凰煙無法忍受的,那男人把她丟到一個樹屋之中,屋內(nèi)有一種奇特的中空藤條,散發(fā)著清新的野芹菜味,清水從中源源不斷地淌出,凰煙在這里洗了澡,那人才從外面回來,手里帶有一只野兔,懷里還揣了幾個野果子。
樹屋有一個簡易的臺子,上有器具、灶臺,只見他把野果子放到凰煙面前,別著一把看起來油膩膩的小匕首揪著兔子的耳朵,讓它仰著頭,在動脈處一刀下去,血立刻噴濺出來,拿一個長竹筒接住大部分的兔血,凰煙在一旁站著,看著他手法嫻熟地在奄奄一息的兔子一側(cè)身體上割了一條深而直的曲線,直接將皮毛給完整地撕了下來,余下赤紅的肌肉。
這場面讓凰煙連吃東西的心情都沒有了,日常與庚庾長信混跡山林,也不是沒有殺生,畢竟她凰煙就不是個吃素的主!以前逮到山雞或者野兔,都是庚庾長信去處理,如果是山雞,燒一鍋熱水一燙,把毛一拔,再用火燎幾圈,也就可以處理內(nèi)臟了。
野兔不知道庚庾長信怎么處理,但是感覺肯定沒有這么狠!至少處理尸首的地方?jīng)]有這么重的腥味。
那人雖然一身粗衣,又顯得蓬頭垢面的,對于吃喝之事倒甚是講究。灶臺整理得一絲不茍,這兔肉做得也很是仔細用心,凰煙因看了他宰殺野兔的場面覺得吃不下去,那人開口道:“怎么不吃?不喜歡嗎?”
“呃,我沒有胃口!”凰煙道,“沒事,我吃果子就好了!”
“哦!”那人默默地應(yīng)了一聲,大概是很久沒有人一起吃飯了,他也有些局促,沒吃多少就停了筷子,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還有些什么人?”
凰煙將果核放在一旁,道:“小女子是家住懷都,本是與夫君新婚不久,來勝都走親戚。豈料在城門口起了些爭執(zhí),大打出手,讓差大哥們誤會了,以為我們是賊人,就一直追趕我們二人,哪里料想得到那死鬼如此的靠不住,丟下我一個人跑了。我一個弱女子要是教一群男人給捉住了,在禮法森嚴(yán)的離明還有什么臉面活下去,最后難逃一死,就一直逃,拼命逃,誤入此地,然后就遇到大哥你了!”
“你成婚了?”他的聲音里有難以抑制的驚訝,稍許又平復(fù)了些,道,“既然他對你不好,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嗯嗯嗯!”凰煙點頭如搗蒜,自己現(xiàn)在靈力使不出來,這寄人籬下的,還是老實點好!把自己整得弱一點,才能安全一點。
“我叫蒲翎,菖蒲的蒲,羽翎的翎!”他說這話時聲音很正常,但長久不修邊幅,以至于凰煙看不到他微微發(fā)紅的臉。
“我叫如花,還有一個妹妹,似玉!”凰煙說的是實話,盡管聽起來真的像臨時起意,但這如花似玉的確是她和妹妹凰煦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