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噩夢之眼
柏里曼雙手捧著禮盒走進警局,這一趟來到這里,目的是為了查清楚,戒指盒里的那顆眼球究竟是誰的,沒有弄清楚之前,他就無法放下心來。
眼球的鑒定需要時間,大概明天之后才能得知結(jié)果。
一個小時后。
柏里曼走出警局,發(fā)現(xiàn)梅琳正站在大門。
“柏里曼先生。”梅琳走上跟前打招呼。
“有事嗎?”柏里曼問。
“我……”梅琳頓了一下,“我要向你道歉。”
道歉?柏里曼感到有點詫異地,想不到這樣的話會從她口中說出。
“好啦!我已經(jīng)道歉了,我們可以繼續(xù)調(diào)查案子了嗎?”梅琳笑了笑道。
“我們?”柏里曼有些疑惑,調(diào)查案子不是他們的工作嗎?怎么要帶上我一起?
“就是我們!失蹤案有了進展!有個地方你得和我一起去!”梅琳雙手叉腰,十分強勢。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柏里曼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兩個小時后…………
“我們來這里干什么?”柏里曼疑惑地問。
在他們的前方,是一個高高的大鐵門,鐵門上寫著——市精神病院。
“你還記得上午給你看過的案子嗎?其中一名失蹤者名叫亞利,今天清晨六點在森林里被找到了,我覺得他會帶給我們重要的線索!”
“你的意思是,失蹤者亞利住在這里?”柏里曼指著這扇大鐵門。
“怕的話可以在這里等我?!泵妨章氏茸呦虼箝T。
“我是怕你又亂指控別人,福爾摩斯?!卑乩锫B忙跟上對方的腳步。
“不許再這樣叫我!”
“好的,夏洛克?!?p> “你……”
…………
精神病院的一處辦公室內(nèi)。
“兩位遠道而來辛苦了,我是醫(yī)院的院長兼教授,叫我雷教授吧!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你們呢?”雷教授身穿一身白大褂,一頭典型的地中海發(fā)型,還戴著一副厚厚的老花眼鏡。
“是這樣的……”梅琳向雷教授說明了來意。
雷教授疑惑地摘下眼鏡,一雙狐疑的小眼睛,打量著他們,問:“你說你們是偵探?”
“是的,這是我的證件,旁邊這位是我的助手,我們?yōu)榫止ぷ?。”梅琳得意地瞅了柏里曼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詫異地看著自己。
雷教授重新戴上眼鏡,他接過證件,把它調(diào)整到合適的距離,瞇著眼睛看了半天。
“兩位請跟我來?!崩捉淌诎炎C件還給梅琳,起身給他們帶路。
“偵探還有證件?”柏里曼壓低聲音道。
“沒有這種證件,警局的章還是我偷偷蓋的,嘻嘻!”梅琳湊到柏里曼耳邊含笑道。
“你可真是個人才!”柏里曼對著她豎起來大拇指。
兩人隨著雷教授來到了病房區(qū)。這一條長長的走廊幾乎看不到盡頭,兩側(cè)則是一間間病房,而病房的門上寫著醒目的病房號。
穿梭在這條走廊上,他們發(fā)現(xiàn)病房門上的觀察窗后,是一雙雙注視著他們的眼睛。
在這些病人中,有些死死盯著他們、有些狂笑不止、還有些不停地拍著門口,試圖激起他們的注意。
這里的人真是太可怕了!梅琳把脖子縮了起來,他緊緊跟在柏里曼身后,神情緊繃。
“不用害怕,他們都是可愛的孩子?!崩捉淌诨剡^頭,對著兩人笑了笑。
“這哪里可愛了?”梅琳瞪了他一眼。
“呵呵呵?!崩捉淌谛Χ徽Z,繼續(xù)在前方帶路。
不一會,三人走進一間病房。
病房里一面厚厚的玻璃墻把房間一分為二。
而玻璃墻對面,則是一張床,一個馬桶,還有一個來回走動的病人。
“這就是你們要找的亞利。”雷教授道。
亞利一頭亂蓬蓬的長發(fā),十分消瘦,他不停地在病房里走來走去,嘴里不斷地在嘀咕著什么。
“為什么這里要把他隔離起來?”梅琳問。
“你們不知道嗎?”雷教授的目光停留在亞利身上,“這個孩子在剛被找到的時候,殺掉了一個人,還把別人的腦子給吃了?!?p> “吃了人的腦子?”梅琳倒吸一口涼氣,看著玻璃墻對面的亞利,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雷教授笑著說:“他具有強烈的暴力傾向,對付這樣的壞孩子,我都是先把他給關起來。呵呵呵?!?p> 柏里曼走到玻璃墻前,他想看清楚亞利的模樣。
雷教授又說:“你們忙吧,有什么事拍拍門就好了,我就在外面。和他要好好相處哦,呵呵呵?!闭f完他便走出病房。
門關上后,梅琳心里“咯噔”一下,她蹲在角落里,不敢再靠近亞利一步。
“你躲那么遠干嘛?”柏里曼問。
“你……你來吧,我看著就好?!泵妨瘴肺房s縮地道。
“那你幫我拍照,多拍些?!卑乩锫贸鱿鄼C,交給梅琳。
隨后他走回玻璃墻,做了一個讓梅琳心驚肉跳的舉動,他對著玻璃墻猛拍幾下!
亞利的腳步停下了,他緩緩扭過頭來,漸漸走向玻璃墻。
這時柏里曼看到,亞利的黑眼圈特別深,一雙渾濁的眼睛上布滿血絲,像是幾天沒有睡過覺了。
亞利走了過來,透過玻璃墻上傳話的孔洞,問:“你是誰?”
“我不是醫(yī)生也不是警察,我只想問你些問題?!卑乩锫馈?p> 亞利停頓了幾秒,隨后他緩緩坐在地上,“我知道你要問什么,警察已經(jīng)問了我好幾次了。”
柏里曼索性也坐了下來,他們的距離只隔著這面玻璃墻,他說:“你看起來不像是患有精神病的人。”
“咯咯咯……”亞利咧開干裂脫皮的嘴角笑了,并沒有說話,他低下頭,用著指尖不停地抓著堅硬的地板。
“我想問你些問題?!卑乩锫?。
“我為什么要回答你?”亞利沒有抬起頭,他長長的指甲在地上刮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我可以幫你做些什么?”柏里曼問。
亞利停了下來,他抬起頭,指甲對著梅琳的方向的玻璃敲了敲,沙啞地說:“我很久沒見過女人了?!?p> 柏里曼明白了亞利的意思,他轉(zhuǎn)過頭,對著門邊上的梅琳道:“福爾摩斯,來這里!”
梅琳使勁地搖搖頭,她一點也不想靠近這精神病人。
“快!我需要你的幫助?!卑乩锫B忙催促。
梅琳咬了咬下唇,硬著頭皮一步步慢慢地挪了過來,最后坐在柏里曼的身邊。
“真是個美人。”亞利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
梅琳心里一個“咯噔”,屁股一挪,藏在柏里曼身后,只敢露出一雙眼睛緊張地看著亞利。
“你想知道什么?”亞利直勾勾地看著梅琳,手指仍在撓著地板,殊不知他的指甲已被磨破。
“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柏里曼拿出羅森的照片貼在玻璃墻上。
亞利的眼珠子朝著照片的方向移去,但很快就移開了。
“沒見過?!眮喞氖种割^溢磨破了皮,在地上劃出一道道血痕。但他絲毫沒有察覺。
這家伙怎么回事?不疼嗎?柏里曼感到詫異,接著他把失蹤者的照片一張張地拿出來讓亞利過目。
“那這些人呢?”
亞利搖搖頭,表示都沒有見過這些人。
“聽說你失蹤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柏里曼又問。
“等等。”亞利打斷了柏里曼的話,他右手抓住左手食指,猛地向后一掰!
“嘎啦!”一聲清脆的骨頭聲響,只見他的食指快被他掰到手背上!
“呀!”梅琳驚呼一聲,嚇得她把臉蒙在柏里曼背上。
“嘎啦!”亞利再把手指給掰了回來。
“哦~”他閉上眼地呻吟一聲,很享受這份快感。
“你剛剛說了什么?”亞利睜開眼睛,這時他的眼睛不再是渾濁無神,反而變得明亮起來。
真是個怪胎!柏里曼不由地觀察了他的手指,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腫了起來,他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失蹤的?!?p> “嗯……我做了個夢?!眮喞晕⑺妓髦?p> “夢?什么夢?”柏里曼疑惑地問。
“我夢到一扇門,我打開之后,就到那里了?!眮喞馈?p> “到了哪里?”柏里曼問。
“維倫?!?p> “維倫在哪里?”柏里曼十分好奇。
“嗯……是在夢里。”
“你是說,你失蹤后,來到了夢里?”柏里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對,到了夢里。”
看來他真的病得不輕,柏里曼無奈地搖搖頭,問:“那你是怎么回來的?”
“嗯……”亞利想了想,道:“我也不太清楚,我應該是睡醒了就回來了?!?p> 胡言亂語!想從一個精神病人找到線索,我也是瘋了,柏里曼起身剛想離開。
“對了,你有沒有見過這個標志?”柏里曼拿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是羅森家墻上的眼球。
“噩夢之眼!”亞利喊著。
“噩夢之眼?你見過這個標志對嗎?”柏里曼眼前一亮,原本只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亞利認出來了。
亞利怔怔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他的眼珠子不停地亂跳,就像關在盒子里的蒼蠅,瘋狂地想要從眼睛中逃出來。
“亞利!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柏里曼揚聲問道。
“血!腦子!眼球!……哈哈哈!血!腦子!眼球!……”亞利像個復讀機一樣嘴中不停地在念著這些,令人發(fā)指的他的嘴角快咧到耳根,露出詭異的笑容。
“媽呀!”梅琳一溜煙地跑到門邊上。
“嘿!亞利!快告訴我!噩夢之眼是什么意思?”柏里曼不停地追問。
“血!腦子!眼球……”
亞利笑著一個后仰,“砰!”的一聲,腦袋狠狠撞在玻璃墻上!
“??!”梅琳尖叫著,她惶恐地拍著病房門,想要把雷教授叫過來。
“砰!”
亞利又是一次撞著玻璃墻,鮮血從他額頭上流下,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仍然保持著詭異的笑容,嘴里不斷地反復念著。
“鮮血!尸體!大腦!哈哈哈哈!”
亞利再撞了一遍!
滾燙的血液粘在玻璃墻上!
兩遍!
三遍!
四遍!
每一次撞擊,那玻璃墻都猛地一震!
瘋了!完全瘋了!柏里曼愣在原地,他的手不由地顫抖起來。
這時雷教授跑進了病房,他連忙按下手里的控制器。
“嗞——”催眠瓦斯從亞利上方的噴射口噴射出來。
很快亞利倒在地上睡著了,鮮血染紅了他的病服。
亞利忽然精神失常,連基本的溝通都無法做到,也不知多久他才能恢復過來,柏里曼與梅琳只好無功而返。
這一趟基本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不過可以確認的是,亞利認出了眼球標志,他對眼球畫像有了新的稱呼——噩夢之眼。
……
回到家后,剛一進門柏里曼便發(fā)現(xiàn)地上的拖鞋,位置發(fā)生了改變。
有人來過!柏里曼眉頭一皺,他拿起門邊的晾衣桿當做武器,徹底地檢查家里的每一處地方,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人的存在。
難道……柏里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連忙趴到地上,從床底拿出藏好的小盒子。
這盒子里裝的可是羅森的物品,然而打開盒子之后,里面空空如也。
羅森的手機、鑰匙、毒品通通不翼而飛!
柏里曼臉色一變,被盜走的這些東西如果落在警察手里,那么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此時他注意到,桌上放著一封紙條。
紙條上只畫著一個眼球——噩夢之眼。
這只眼睛好像在說。
“我在盯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