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中心的那一點金色搖曳,心里的貪婪之聲散發(fā)出各種令人瘋狂的聲音,長歌星淵眼中的理智正在一點點的模糊。
正是這種理智上的模糊,長歌星淵體內的時之鱗也微微的散發(fā)出一點點微光。
一段段奇奇怪怪的記憶在長歌星淵的腦海之中復蘇。
恐怖古老的宮殿,半能量半物質的水晶球體。
猙獰的巨型夢魘煽動他那可怕的翅膀,漆黑的魔焰燃燒著倒懸的靈魂,夢魘的影子中,一個魔影帶著哀嚎從中惡魔的影子中爬起,對他訴說著遠古的夢魘。
長歌星淵的理智一瞬間從模糊中驚醒,背后被汗水濕透了衣裳。
“幻覺吧,剛才那一定是幻覺。”將額頭的冷汗擦拭之后,長歌星淵有些顫顫巍巍的自我安慰了一句。
但下一刻,時之鱗又是微光一閃。
長歌星淵眼前的場景又是一番變化,此刻的他,處于一片尸山血海之中,震天的喊殺聲搭配著刺鼻的血腥味。
他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一路沖向遠方不知名的血肉怪物之中。
“天地災禍,這不可能?!?p> “我根本就沒有參加過天地災禍,這不可能。”聞著空氣中那股難以言喻的惡臭,長歌星淵臉色有些蒼白。
他知道,這是他的記憶,可他根本就沒有印象,他根本就沒有參加過天地災禍。
又是一個恍惚,他又回到了帝隕宮。
看著不遠處被他派去取至寶的王明和安德森,恍如隔世。
此時的安德森和王明二人早已是變換了模樣。
安德森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高達百米的紅巨人,背后的六對猩紅蝠翼此時也跟著身體變化,頗有點遮天蔽日的味道,身上黑霧縈繞,時不時還能聽見一聲聲惡魔的低語,血紅色的皮膚上有著一張張詭異的人臉。
若是安德森還有點人樣,王明就變得非常的抽象了,整個人都已然消失變成了一陣銀白色的濃霧,濃霧之中電光跳動在納米機器人之中。
王明和安德森二人此時雖然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而且看樣子連理智都消失了,但此時卻還忠誠的執(zhí)行著長歌星淵的命令。
“這真是我的命令?”從不知來歷的記憶中掙脫出來的長歌星淵在驚恐之余,看著王明和安德森二人,忍不住心里狐疑。
長歌星淵這還好,但另一個清醒的輪回者奧古斯丁都快嚇尿了,要不是他是黑人看不出臉色,不然估計和抹了石灰差不多。
縱然是看著兩個活生生的輪回者變成了這么個奇形怪狀的驚嚇,但他卻不敢有絲毫亂動,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下一秒就是他了。
至于跑路?
往哪里跑,這種情況還是老老實實的待著好了,跑路肯定是死定了,呆在主角身邊還以一絲生機,畢竟主角和帝隕宮里那位無面帝王看起來好有一絲的香火情緣,說不定還有活路。
但很尷尬的是,無面帝王和使者馬甲兩人的想法正好和奧古斯丁的想法相反。
“這輪回者怎么還不跑,我都給他留個口子,我還想給他送改造機緣呢?!笔拐唏R甲給無面帝王拋了個眼神,結果二人并沒有秦風秦云二人這么心有靈犀,乖乖的用心靈鏈接。
“我也奇怪呢,這正常人遇見這種事,沒崩潰就很好了,跑路才是正常,這黑人心真大?!睙o面帝王給了他一個臉色,然后發(fā)現(xiàn)使者馬甲看不懂,只能老實心靈鏈接。
“會不會是想富貴險中求,來一把大的,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這要是贏了,那可是會場嫩模?!?p> 使者馬甲這話講得,令無面帝王十分的尷尬,確實也有這種人,準備來一把大的,萬一成了呢。
很明顯,奧古斯丁并沒有理解使者馬甲和無面帝王的思維,而無面帝王和使者馬甲顯然也沒有理解奧古斯丁的思維。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缺乏溝通,缺乏交流。
所有人都看著王明和安德森的二人從漩渦中取出那一點金色。
長歌星淵的理智也在那一點金色之中再一次模糊了起來,又是一段記憶闖入他的腦海之中,他的思維從帝隕宮中再次被拖進記憶之中。
“長歌兄,此去,十死無生,你家中還有幼妹,何須跟著我們一起去送死呢?!毖矍暗囊粋€少年提著一個酒葫蘆,帶著一絲的醉意問道。
“紅顏呀,她同意了,她說會等我的。”熟悉的聲音響起,長歌星淵知道,這是他的聲音。
“何必呢?!鄙倌旯嗔艘淮罂诰普f道。
“不去,如何去尋她呢?!?p> 灌酒的少年手一顫,默然的放下酒葫蘆遞給長歌星淵,長歌星淵也不嫌棄,一口將葫蘆中的酒灌了個干凈。
這酒,喝起來如同白水,入了肚,卻是苦澀無比。
“風沙,迷了眼?!?p> “家慈,會替長歌兄照料舍妹的,你我,只需活著,或者,長歌兄幫我?guī)兹说拿黄鸹钕?。”少年郎望著夕陽說道。
“太重了,不如你幫我?”
“長歌兄都承受不起,更何況是我呢。”少年聳了聳肩,帶著空了的酒葫蘆自顧自離開。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開始破裂,長歌星淵知道,這一段記憶已經(jīng)完結。
“這不可能,他是誰,我怎么可能會說這種話,我可是未來與諸天星辰同耀之人,我怎么可能...”另一個人格沖擊著長歌星淵的思維。
下一刻,血色的戰(zhàn)場中,長歌星淵提著一柄斷劍,看著眼前的殘肢斷臂,手上提著半個酒葫蘆,悲從心中來,忍著不讓眼淚從眼眶中滴落。
“天祿,帶著你們的未來活下去,太累了。”長歌星淵喃喃自語道。
“天祿是誰,我為什么會知道這個名字?!遍L歌星淵這才反應過來,那一句天祿,并不是記憶中的長歌星淵說的。
而是從他自己的口中說出的,此時的他,思維已經(jīng)變得極其的混亂。
但更多的記憶瘋狂的涌入,記憶的世界再一次被構建出來。
混亂的思維在這一刻,被詭異的清空,長歌星淵無喜無悲的看著新構建的記憶。
熱鬧的聲音,大紅色的裝飾,眼前一個個開心的笑容及祝福都代表著這是一個婚禮。
“長歌兄,恭喜恭喜。”
“哈哈,長歌小子,你長歌家香火不旺,這就你一根獨苗,日后可得加把勁,為你長歌家開枝散葉呢?!?p> “是極,是極?!?p> 聽著一聲聲真摯的祝福,看著那一張張熟悉但卻有說不出名字的面孔,長歌星淵心里涌起一股喜悅,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燭夜的喜悅。
甚至是他自己,嘴角都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但下一刻,只是一個轉身,原本喜慶的婚禮被血色淹沒,剛才還在祝賀的賓客也如云煙般消散。
長歌星淵推開婚房的大門。
婚房之中被一層灰塵覆蓋,喜慶的婚房變得破舊無比,蛛絲爬滿房梁,青苔遍布墻壁,呼嘯的寒風從屋頂吹過,滿眼盡去,不過一片狼藉。
大喜大悲,這一刻在長歌星淵心頭徘徊。
他甚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摯友遍天下,堂中滿賓客,卻落了個一片蒼茫?!庇洃浿猩n老的聲音與長歌星淵的聲音同時響起。
一個白發(fā)青年茫然的看著這一切,似乎不明白,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一切,長歌星淵則看著青年,不發(fā)出一點的聲響。
“這些,都是我嗎?是我吧。”長歌星淵自問自答,但語氣中卻是十分的不確定。
“怎么可能是我,我怎么會是那種人,我欺師滅祖,滅人滿門,短短月余便是仇敵滿天下,何來交心的知己,何來摯友遍天下,何來堂中滿賓客?!遍L歌星淵忍不住輕笑一聲,直接否定了自己。
但冥冥之中卻不讓他如愿,場景再一次變換。
他屹立在城墻之上,看著城外的一尊以萬千扭曲劍器為骸骨的人踏著一朵劍蓮而來。
“瘋先天-劍骨青蓮君”長歌星淵記憶中并沒有這瘋先天的信息,但詭異的是,他看見這瘋先天的下一刻,便得知了這瘋先天的名諱。
“星淵,走吧,你還年輕,留在這,不值得?!崩先丝粗鴦乔嗌従?,淡淡的對長歌星淵說道。
“我走了,可迎夢還留在這?!鄙n老的聲音拒絕老人的提議。
“是么,當初,我可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要把迎夢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p> 記憶中的長歌星淵看了看遠方,沒有說話。
“迎夢的重量不夠嗎?”老人笑了笑,繼續(xù)說道:“那要是加上天祿的,加上紅顏的,加上蒼松老人,加上整個天問閣的呢,這些人,我可是清楚的記著你說過,你要把他們的份一起活下去。”
依然是沉默,老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反正你都承諾了那么多人,不如,把老夫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吧。”
老人的形象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被萬千劍刃穿透城池。
其中,隱約可見一個老人,站在墻頭,對遠處一隊遠去的車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會將您那一份一起活下去,我會活下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