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頓時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么重物碾壓了過去,眼帶驚恐地往后退了一步……什么才是究極腹黑,哪個叫做口蜜腹劍,都被白悠?演繹得淋漓盡致,這才叫殺人誅心!我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嗎!
池疏影輕挑柳眉,笑著看了一眼正在努力思考逃跑路線的某人:“原來如此,倒是挺新奇的評價呢?!?p> 時越干巴巴笑道:“誤會誤會。”
白悠?很認(rèn)真地補(bǔ)了一句:“不是呢!時公子你之前說得很清楚的!”
時越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什么仇什么怨!非要趕盡殺絕嗎!
池疏影卻是幫他解了圍:“悠?既然來到了我滄溟國土,不如進(jìn)蕊珠宮住上一段時間?最近宮中剛進(jìn)了一批新鮮的桂花魚。”
白悠?眼前一亮:“謝謝池姐姐!不過時公子答應(yīng)這幾日伴我游玩,可否帶上他一起?”
“那你要問他敢不敢去了?!背厥栌拔⑿?。
時越一把抓住了旁邊的欄桿防止自己摔倒,心中哀嚎,你們兩個唇槍舌劍不要扯上無辜人群啊!這都什么問題?。∧銈?nèi)ツ膶W(xué)的靈魂拷問??!
對你有好感的小姑娘請你一起去另一位絕色少女家作客,這后一位少女還是皇室二公主,還被大眾認(rèn)為跟你有些扯不清的關(guān)系。嗨,少年你感動嗎?
那肯定是不敢動??!
那能怎么辦?三十六計閉口為上。悄悄是時越的心跳,沉默是今晚的平橋。
池疏影看他面色如同豬肝,緊緊抿著的嘴快要能鉗碎核桃,頗有些遺憾地說道:“看來時公子不太愿意賞臉呢?!?p> 夠了!別說了!再說下去旁聽的那些人真要動手了!
于是他當(dāng)機(jī)立斷,斬釘截鐵,擲地有聲:“我去!”
白悠?很開心地笑了起來:“太好了!”
時越一手捂在左胸前做吐血狀,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池疏影拉起白悠?的手,把一塊玉牌放到她手中:“出示給守城將士看便可,皇城之內(nèi)沒有禁地。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派人來找我。”
“謝謝池姐姐?!?p> 池疏影微微偏頭看向時越,眼神玩味地說道:“先前不知時公子在陪悠?游玩,冒昧邀請,還請見諒。”
時越心想明明自己見過的女孩子長相都不太相似,為什么這時候的池疏影越看越像三師姐……
不過有了脫身機(jī)會實(shí)在是讓他大喜過望,忽略了這些細(xì)節(jié),賠笑說道:“沒有沒有,這聚會……甚是有趣?!闭f著他還看了一眼亭中旁觀的眾人,“不過我確實(shí)還有些事情,就不多叨擾了?!?p> 池疏影輕輕點(diǎn)頭:“時公子慢走。”
時越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停留,急匆匆牽起白悠?的手就走出了亭子。
走出了兩步他又發(fā)現(xiàn)……這小姑娘現(xiàn)在的身份好像不一樣了,自己還這么隨便的話……
感覺到背后傳來的那些似乎比太陽還要灼熱的視線,時越再次悲憤了,今天到底是個什么日子,中秋賞個什么燈,宅在家里修行不好嗎!
他剛想松開少女的手,卻被那只柔嫩小手緊緊抓住無法放開。
他不解地轉(zhuǎn)頭看去,忽然愣住了。
白悠?此刻笑得無比甜美,妖艷得能奪去百花之色,使得那天上的一輪明亮滿月頓時黯淡無光。
……
……
兩人逐漸遠(yuǎn)離了流杯亭,卻沒有繼續(xù)走向燈會的區(qū)域,沿著湖邊走向了更深處的地方。
白悠?看著夜晚的湖光,忽然說道:“聽說這一片地方之所以沒有大興土木,是因?yàn)槌亟憬愫芟矚g這片湖景,所以滄溟國君特地為她保留下來的呢。”
時越一愣:“怎么了?”
少女揚(yáng)起小臉甜甜笑道:“沒什么。”
他們先前還只是挽著手臂,這時候卻是更為親密地五指相扣。時越對于感情的觀念其實(shí)有些傳統(tǒng),認(rèn)為這件事情還是循序漸進(jìn)比較好,一見鐘情那都是見色起意要不得。但白悠?始終不愿意放手,干脆也就隨她去了。
而且不得不說,少女的雪白柔夷真的很軟很舒服,這么一牽……他倒是隱隱有些舍不得放開。
這大概就是典型的“我很想拒絕,但她實(shí)在是太美了”?
心中雖然開玩笑這么想著,但他其實(shí)在以很平靜很冷靜的心態(tài)看待這些事情。
第一次與這么美麗的女孩如此親密接觸,且對方頗為主動,自己也沒什么意中人,相信是個男人都會不免在心底產(chǎn)生許多想法。
但那只是對于一般情況而言。
事實(shí)上,時越仍舊沒有發(fā)覺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多么不可思議。
他先前只不過是聽楚云瀾提過一些,后者并未詳細(xì)說明。比起白悠?的外表,更為出名的其實(shí)是她渾然天成的入骨媚意,除了僅僅存在于傳說中的道心通明,沒有任何男人能夠抵擋這股媚意對心神的侵蝕,若是她本人愿意,甚至可以使人徹底淪陷成為她忠實(shí)的奴仆。
元昭這副身體的天賦雖然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但依然沒有練就道心通明這種傳說中的心境。然而就像先前所想,對于感情這件事情,他認(rèn)為最重要的到底還是感覺,也僅僅是把白悠?當(dāng)成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來看待,暫時沒有滋生出太多的想法。
這種心境很直接,很簡單,但也就是這種直接和簡單才使得他能在白悠?面前泰然自若,否則與她近距離接觸這么久,就算他修為通天,怕是魂魄也早已被勾了過去。
雖然他未曾意識到,但身邊的少女對這些再清楚不過。
所以她看向時越的眼神越來越溫柔,動作也越來越放松親近,就像是在主人身邊撒嬌的可愛小動物。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呀……在他身邊還可以這么放松這么舒服,真好。
他就算看不到自己的臉,不知道自己是誰,也都是一樣對待自己,真好。
她之所以戴上面具,就是不想時越因?yàn)檫@副容顏和那些媚意而喜歡上她。
她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喜歡自己身上那些所有女子都羨慕的特質(zhì)。自從這些顯露了出來,所有接近她的人都帶著各種各樣不懷好意的目的。
這一點(diǎn)都不好。
但如今終于有一個人,能夠從那么遠(yuǎn)的地方發(fā)現(xiàn)自己被追殺就匆匆趕來,救下自己之后就直接離去。再次相遇也沒有問自己任何關(guān)于面具的事情,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沒有什么多余的表現(xiàn),動作還是那么自然,還是把自己當(dāng)成‘玄鳥’而不是‘白悠?’看待。
這樣真的很好。
希望可以這樣一直好下去。
她抿嘴微笑,把時越的手臂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