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花一現(xiàn)果然短暫,楚莫澤見花敗落惋惜:“花凋謝了,夜深露重,花小姐早些回去休息?!?p> “嗯,楚公子也早些歇息?!?p> 楚莫澤目送花容離開,心里感嘆,有溫慕青那樣的身份,有魏皇后那樣的母親,再加上花容到性子。
就算溫依再怎么盤算,他們倆,終難成全一生。
五更天,溫依便離榻,出宮來到慕府。
到時,白芷月已穿戴好嫁衣,頭戴金黃鑲嵌紅石發(fā)冠。
溫依自夸:“我家丫頭,真美!”
白芷月欣喜,把她拉座到自己身邊。
“溫依,我想你為我梳頭。”
“好”
旁邊老嬤嬤:“新娘子,梳頭要德高望重吉祥之人,我瞧這位姑娘還沒嫁人,這不適合?!?p> 白芷月不以為然,道:“在我眼里,溫依就是祥瑞之人,也是唯一我娘家人?!?p> 新娘子都這么說了,老嬤嬤也不好再阻攔,把紅木梳交給溫依。
溫依左手挽起白芷月三千青絲,右手拿著梳子,梳一次道一句吉祥話: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發(fā)齊眉,
三梳子孫滿堂,
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biāo)齊”
白芷月又不爭氣的想哭,緊握溫依纖手,期待:“等溫依出嫁那天,我一定也要給你梳頭。”
“好,除了你,別人給我梳頭,我還不愿呢?!?p> “溫依,真的謝謝你,我明明比你大,你卻更像個姐姐?!?p> 溫依擦去她眼角的淚,安慰道:“你才比我大多少,連半歲都不到。對你,我就是喜歡操心?!?p> “溫依”
白芷月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溫依對她做的一切。
溫依:“好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就不是美美的新娘子了?!?p> 白芷月被逗笑了,溫依坐在她身邊,拿出一塊玉佩。
“這是…”
“那日霓裳閣買的,是一對,這是其中的一塊。上面雕刻的是鳶尾,述說友情長存,送與你和楚莫澤,再適合不過了?!?p> 溫依為她系道腰間,白芷月緊緊握著玉佩,道:“我一定好好珍惜,做到長存?!?p> 女子出嫁禮儀繁瑣,溫依只在旁看著,都覺得受罪。
白芷月像木頭人一樣,被人擺弄,發(fā)冠又重,還沒出門便累的脖子酸。
隨后便在鏡前等候迎親之人,等得越久越焦急,白芷月不停問:“怎么還沒來?”
府外吹吹打打的聲響,小斯還沒來報(bào),白芷月便要朝府外跑去。
老嬤嬤看過那么多新娘子,像白芷月這么心急,不在乎禮節(jié)的還是第一位,看著就是被寵的命。
還是溫依攔住她,為她蓋上蓋頭。攙扶她一步步走出門外。
溫依認(rèn)識楚莫澤六年,第一次見楚莫澤穿紅衣,眼前一亮,有別樣風(fēng)采。
同樣面帶喜色,嘴巴笑的都合不住了,哪有平常半點(diǎn)清心寡欲的模樣。
走到楚莫澤面前,溫依親手把白芷月托付給楚莫澤,兩個都是她想呵護(hù)的人,他們走在一起,恐怕溫依比他們倆更喜悅。
魏皇后去宣青王府,路過慕府,一眼便瞧到溫依。
心中不免疑惑,溫依不是和白芷月親如姐妹嗎?怎么跑到楚莫澤這邊,這楚莫澤比白芷月還重要?
香蘭同樣疑心:“這公主怎么跑這來了?”
“她愿意跑到哪就去哪,參加青兒的婚事,本宮還不樂意呢。”
“是是是,這公主就是處處惹殿下心煩?!?p> 魏皇后冷笑:“馬上,她就不配在本宮面前囂張?!?p> “殿下,可是有了主意?”
“上次去常壽宮,太奇怪了。后來本宮又想到溫依身邊的宮女,是溫依當(dāng)初去西陵時撿帶回來的,憑借擅長口技討得溫依歡心。
既然她會口技,模仿太皇太后的聲音不足為奇,還有濃香應(yīng)是來掩蓋尸臭?!?p> 香蘭小心問道:“尸臭?殿下意思是,太皇太后早就薨了?”
“十有八九是”
“公主這樣圖什么,太膽大包天了?!?p> “不管溫依想干什么,這可犯天下之大不韙,倒是本宮看她還能不能笑的出來?!?p> 魏皇后眼神惡毒,把握十足,溫依你就等著吧。
楚莫澤是質(zhì)子,在南召沒親朋好友。蕓萊院的婚事也是冷淡,除了溫依和柳兒,只有小安和春花秋月在了。
楚莫澤和白芷月也不在意,反正成親是他們倆的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一句一句都溫依親口說出來,硬生生搶了小安的活。
鬧洞房,溫依早吩咐過,就免了,怕芷月害羞。
不過喜酒還是要吃的,雖然只有溫依,但加上柳兒,小安,春花秋月,也能湊一桌。
倒苦了白芷月,從早上就被拉起來,也沒吃什么東西。溫依他們在外吃吃喝喝,她一個人在洞房苦苦守著。
楚莫澤心疼白芷月,吃了一半,端兩盤糕點(diǎn)回新房了。
他走后,溫依也沒什么可待的,便和柳兒回宮,回宮處理尸體。
新房內(nèi),白芷月后仰睡下了,楚莫澤推門進(jìn)來都沒動靜,看來成親確實(shí)把她累著了,這姿勢也能睡著。
楚莫澤放下糕點(diǎn),來到床邊蹲下,脫掉白芷月的鞋襪,動作溫柔,生怕擾到她好眠。把她雙腳抬起準(zhǔn)備放到床榻上時,白芷月還是醒了。
白芷月迷迷糊糊道:“你回來了”
“別動了,既然困了就好好歇著”
“不行,我們合巹酒還沒喝”
想起今晚是洞房花燭,白芷月一下從床上起身,把桌上兩杯酒拿來,遞給楚莫澤一杯。
楚莫澤接下,和白芷月雙臂交叉,共飲下這杯代表同甘共苦的合巹酒。楚莫澤接過她手里的酒杯,找了把剪刀,先剪掉自己一縷黑發(fā)。
白芷月問:“你這是要,結(jié)發(fā)?”
“我想和你做結(jié)發(fā)夫妻“
白芷月二話不說,拿起剪刀,朝秀發(fā)揮去,不小心剪多了。
楚莫澤不禁大笑,真是個傻丫頭。
白芷月也找個好理由:“這能看出我更愛你?!?p> 楚莫澤背后抱住白芷月,在她耳邊含情脈脈道:“那我把頭發(fā)都剪了,做了和尚,豈不更好。”
“你敢”
楚莫澤要是做和尚,她就去做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