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耶律休哥的落網(wǎng),周軍開始快速推進,迅速拿下了喜峰口,堵住了遼軍南下的大門。這條路徑向來是從河北平原通向東北的一條交通要道。喜峰口關扼此要道咽喉,其戰(zhàn)略地位之重要可想而知。古時喜峰口一帶是漢族與北方及東北方民族交往頻繁之地,歷代有兵戍守,唐時這里叫盧龍塞。
與此同時,趙彥徽率兵圍攻平州,平州并不屬于幽云十六州的范圍,是遼國的轄區(qū),不過這里是長城以南,遼軍據(jù)有此地,非常不利于大周對遼國的防御,因此參謀部制定的作戰(zhàn)計劃是:一旦攻擊幽州得手就要攻取長城以南的所有土地,把遼軍驅逐到長城以外。
看到周軍氣勢洶洶地圍了過來,平州的守軍就開城投降了,一些契丹的將領不愿投降,就私自率部逃離平州,帶著財務一直向東走,他們希望通過榆關回到關外。
這些遼軍要走三百里地,走了許多天,幾經(jīng)艱難才到榆關,本以為可以看到同袍,放他們過關,誰知榆關城頭已經(jīng)更換成為大周的旗幟。不會吧?一直沒有周軍越過他們啊?難道周軍會飛嗎?
看見周軍已經(jīng)攻取了榆關,筋疲力盡的遼軍只好向周軍投降,長城以內他們是無處可逃了,更何況他們帶著家小。
現(xiàn)在榆關的守將是宋延渥,他在攻下幽州城之后,就按照計劃南下到渤海之濱,匯合事先駐扎在這里的水師,然后揮師北上,直取榆關,封閉遼軍東面的通道。
本來從陸路攻擊榆關也很容易,不過,皇上想訓練水師的海洋登陸作戰(zhàn)能力,參謀部經(jīng)過推演,推斷出即使水師失敗也不會影響全局,所以參謀部也就成全了皇上的奇怪舉動,畢竟皇上多次神奇插手都收到奇效,讓他再次嘗試也未嘗不可。
宋延渥知道冬天的渤海會結冰,海冰的范圍不明,雖然之前有派人了解過,但實際情況怎么樣還需要水師慢慢了解。由于這是一次探索之旅,所以宋延渥并不著急,率領水師沿著海岸線緩緩北行,許多平底小船在周邊探路,確保大戰(zhàn)船不會擱淺受損。本來兩三天的路程走了六天,終于來到榆關的外海,這里距離榆關快四十里地,一片白茫茫的海冰,看不到頭,海冰在冬日暖陽的照射下,顯得晶瑩剔透,特別神奇。
幾經(jīng)周折,戰(zhàn)船終于找到安全的停靠點,斥候、巡邏隊、作戰(zhàn)部隊就開始在冰面上建立登陸場、擴大搜索范圍和打探方圓十數(shù)里的情況。工程兵們就開始卸貨了,他們把大量的物資搬運到冰面上,還有許多馬車,有些工匠已經(jīng)開始把滑雪板支架固定在車輪上,把馬車改為雪橇車。。。。。。
宋延渥在冰面上使勁踩了幾下,“嗯,夠硬的,厚度足夠了?!彼粗砼┑刈鲬?zhàn)服的士兵走在冰面上,稍不留神就看不見了,暗自稱贊這些作戰(zhàn)服的神奇。
宋延渥他們是孤軍深入,沒有援兵的,所以準備工作要做得很充分,當然他們這樣突襲肯定出乎遼軍的意料,他們是敵后的飛子,一招鎖喉,大冬天的,誰想得到周軍會從海上來,越過海冰而來?
做足準備工作的周軍開始這趟冰雪之旅,坐在神奇的雪橇馬車上,又快又平穩(wěn),宋延渥贊嘆道:“工程兵的能工巧匠真是巧奪天工,實在是厲害,有他們的助力,我們的作戰(zhàn)能力提高了很多,他們真是值得能工巧匠這枚勛章的?!?p> 走了大半天,周軍停了下來,還有十里路不到就是榆關了,前方斥候發(fā)回來的信息令人欣喜:榆關戒備松懈,絲毫沒有戰(zhàn)爭迫在眉睫的預感,關城之上沒有幾個士兵,也許是新年時節(jié),進出關的人也不多。
既然遼軍防守松懈,宋延渥就決定采用偷襲的方法攻取榆關。
在冰面上等待一個晚上本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火也生不了,怎么過?裝備部的能工巧匠們的天才創(chuàng)造再次讓將士們佩服,在馬車里,碳爐煮開了一鍋鍋肉湯、大塊的肉、烤軟了餅子,還有溫好的少量高度酒讓將士們吃得渾身舒坦,飽餐一頓之后,將士們回到低矮的帳篷里,里面有皮襖鋪墊著,避開冰冷的冰面,將士們鉆進各自的皮睡袋里睡覺,雖然不算暖和但也能勉強挺得住。
第二天凌晨,周軍將士們身穿雪地作戰(zhàn)服,以急行軍的速度快速接近睡夢中的榆關,不費吹灰之力攻取榆關,隨后把榆關封閉起來,工程兵快速構筑了防御工事,又把戰(zhàn)船上其余物資運到榆關,準備迎擊遼軍的進犯。
站在榆關關墻上,宋延渥看著厚厚的海冰,喃喃自語:其實這些關城,在冬天就失去了封閉通道的作用,海面厚厚的海冰就是一條康莊坦途,所謂封閉也就是大海不結冰的時候而已,在冬天,這些海邊的關城還要不停地鑿冰,避免敵人通過冰面來進攻。
不過這次作戰(zhàn),讓宋延渥對于蛙跳戰(zhàn)術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如果不是冬天,這樣的敵后攔截確實要命,利用這種戰(zhàn)術,以后但凡水師可以到的地方,有水師的支持,任何一個據(jù)點都可以控制一大片區(qū)域,敵人只好處處設防,兵力捉襟見肘是必然的,如果這些據(jù)點像棱堡那樣牢固,那與周國作對的敵人就麻煩了。
數(shù)日內,周軍占領了長城以南的全部軍府,封閉了所有長城的關隘,堵住遼軍來犯的通道,周軍完成了第一個戰(zhàn)略目標,下一步就是恭候南下的遼軍以及攻取山后各州了。
幽州城,北伐大都督府。
魏仁浦、慕容延釗、張永德、李重進、韓通、高懷德等高級將領對著地圖,謀劃新的對策,雖然原定的作戰(zhàn)計劃還在,不過如今的情況跟預計的情況出入比較大,需要作出一定的更改。
“我們是這樣想的,如果遼軍快速到來,我們在遵化與喜峰口之間的布置還沒有完成,就只能在喜峰口堵住他們,不讓他們進關了,還有平州、榆關要做相應準備,預防遼軍從這個方向突進來。那收復山后各州的部隊就不能太多,只需要在山后打下一個楔子即可,后面慢慢來也不著急。與此同時,關南各地的駐軍可以部分北移,加固北方的防御?!?p> “我們在遵化與喜峰口之間布置多個攻擊陣地,如果布置好了,遼軍的援軍才到,那么喜峰口就可以讓出來,放遼軍進來,山地兵和羽林衛(wèi)再堵上喜峰口的北上之路,在喜峰口與遵化之間的山路上給予遼軍致命一擊,只要全殲這支遼軍,遼國短時間內是無力再戰(zhàn),為我們后面的布局爭取更多的時間。”
“至于山后各州,我們要這樣。。。。。。”
第二天,張光翰終于領到了新的作戰(zhàn)命令:出居庸關,進攻儒州、媯州,配合作戰(zhàn)的還有董遵誨和曹彬的部隊。之前的大戰(zhàn),由于任務不同,沒有輪到張光翰出戰(zhàn),憋了一股勁的張光翰領命后,馬上與董遵誨、曹彬以及參謀人員按照參謀部的計劃,制定更為詳細的作戰(zhàn)計劃,又安排了出征前的準備工作,第二天一早,董遵誨就率領騎兵先行出發(fā)了,隨后張光翰跟進,曹彬做后衛(wèi),大軍向居庸關前進。
董遵誨的騎兵速度最快,當天就到了居庸關,周軍的斥候繼續(xù)前往八達嶺以外的地區(qū)進行偵查,最遠的甚至到了媯州與儒州之間的官道附近。
由于遼國對于周國的進犯沒有提前預警,山后各州本來并不直接面對周國,雖然也是遼國與中原各國接壤的地方,不過他們接壤的是依附大遼的北漢,邊防的壓力不大,最主要的遼軍駐地是西京大同府,其他各州的駐軍大多還是漢軍,并不是野戰(zhàn)部隊,戰(zhàn)斗力有限。
耶律斜軫當初發(fā)現(xiàn)周軍入侵的時候,只是向上京報警,并沒有向山后各州發(fā)出戰(zhàn)斗的預警,讓山后各州錯過了一個提前的時機,也許他并不認為有必要,畢竟析律府才是最關鍵的,誰知短時間內自己就給團滅了,更無法通知山后各州備戰(zhàn)了。
周軍在整個作戰(zhàn)過程中,始終設伏攔截西去的通道,讓山后各州一點都不知道析律府翻天覆地的變化,直到居庸關易手,極個別逃兵逃到媯州,才讓媯州守軍知道居庸關失守的事情,媯州守將馬上向西京稟告軍情,尋求對策。
耶律抹只是西京大同府的都統(tǒng),統(tǒng)帥遼軍的主力,鎮(zhèn)守西京大同府,他是仲父隋國王的后人,為人干練、治軍能力強,聽到媯州的報警之后,馬上就要求山后各州開始戒備并派出八百里加急報告上京。
由于山后各州兵力有限,無法組建一支有力的野戰(zhàn)部隊來應對周軍可能的進犯,各州唯有各自為政、嚴加防備,等待上京的救援。
根據(jù)山后各州的情況,張光翰他們的計劃是直接攻擊媯州,媯州一下,儒州就是甕中之鱉,傳詔而定,因此董遵誨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媯州城,以騎兵阻截了媯州的所有對外通道,等待張光翰的到來,至于曹彬,就率部進逼儒州。
出乎他們的意料,當周軍大部來到媯州、儒州城下之時,兩州的守將都開門投降,兵不血刃就拿下兩個州,這也太輕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