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周智海又跪了下去:“屬下愚鈍,差點又犯大錯!”
做密閣七大首領之一有七年了,雖然自己經商有點天賦,得到蒼總管看重,不管他年紀尚輕就提拔為首領之一。
但還是不如未及冠的主子縝密,真應該找個地洞來鉆了。
北堂澈淡淡的說了句:“以后做事需考慮周全,把火引去臥龍山。”
“是,屬下知道怎么做了?!迸P龍山在洛云鎮(zhèn)北面,與越冥山脈遙遙相對。
那里也時有野獸出沒,卻不似越冥山有毒障做屏障,獵人能進去獵到一些獵物,比又毒猛獸又多的越冥山有說服力。
只要把注意力引到臥龍山,越冥山就暫時安全,起碼短期內不會再有人打那里的主意。
北堂澈剛要走,想了一下,才問周智海:“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御寒?”
周智海詫異:“主子,您雪天怕冷?”
不會吧?主子內力真氣都已經跟蒼總管相差無幾,根本不懼寒冷的??!
“不是我,且問你就答?!?p> 不是主子那是誰?
哦,上次那位姑娘?
恐怕是她了,那姑娘不知道是什么來路,竟得主子青睞。
“主子,是想問穿的還是用的?”怕冷就多穿衣服多燒碳,大抵都是這樣過冬的?。?p> “都不是,除了衣服和碳,還有沒有別的方法讓人感覺沒那么冷?”
北堂澈也覺得問得白搭,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是不是有自己沒想到的法子。
“這個……主子是不是想問地龍那樣的御寒法子啊?”周智海靈光一閃,想到了燒地龍。
“地龍?地龍是何物?”北堂澈并不知道地龍,他小時候生活在雍州,那里冬天下雪的日子很短,氣溫還算溫和,沒有見識過地龍。
周智海跟他講解了一下地龍的原理,北堂澈覺得雖然有可操作性,但是工程有點大。
要在房子底下挖坑燒火,就竹屋那樣的房子地基,恐怕比拆了重建還麻煩。
這個方法雖然不好用,但推敲一下應該可以變通利用。
看看時間,比平時略晚,叫周智海裝了一袋米糧,帶上其他東西就走了。
又是肩扛手提的回到竹林,遠遠就看見廚房升起的裊裊炊煙,南慕春已經開始做晚飯。
北堂澈整個胸腔都充盈著愉悅的暖意,快步回到竹屋,高高的身影一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就擋住了光線。
挽起袖子正要洗鍋的南慕春,聽到聲音立馬回頭看,瞬間就笑開了眼:“你回來啦!”
放下鍋,過來要幫北堂澈放東西,北堂澈只把背包交給她,其他東西他三下兩下就一一放好了。
南慕春看到又有衣服鞋子,全都是自己的,居然還有面油胭脂什么的,另一個包裹還包著一床棉被,不禁為北堂澈的細心又感動又意外。
她在現(xiàn)代帶的護膚品早已用完,秋冬季節(jié)本就干燥,如果不是皮膚底子夠好,每天還拼命喝水,現(xiàn)在恐怕早已干成樹皮紋了。
她一直沒好意思跟北堂澈說想要個擦臉油什么的,叫他幫買護膚品實在覺得有些難為情,不像要手爐那么自然。
不過想到褻衣褻褲他都買過,好像也不需要這么矯情,欣然謝過北堂澈后,馬上打開面脂擦臉,久旱逢甘露,這臉馬上覺得滋潤舒服多了。
夜晚北堂澈坐在書房,拿著毛筆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參考周智海說的燒地龍原理,在紙上畫出了一個土磚砌臺,設計了燒火口和出煙口。
這個土磚砌臺可以代替現(xiàn)在的床榻,鋪上席子和棉被,在磚道里面燒火,臺面就可以升溫保暖,有席子棉被隔開也不會燙傷人。
北堂澈覺得這個方法比做地龍實際,工程小易操作。
第二天跟南慕春說了一下,南慕春一聽,這不就是東北大土炕嗎?
“嗯,我聽說過這個,寒冷的地方都睡這種床過冬,叫炕,聽說很暖和。”
“炕?”北堂澈看看圖紙,原來有人這么做過了啊,那不就證明這是可行的?
他更加有信心了,馬上就行動起來,要到山澗去找泥巴做磚頭。
南慕春聽他說要給她做炕,高興是高興,但是要挖泥巴做磚是個很臟的活,她實在不好意思讓北堂澈去做。
“阿澈,其實,有碳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做炕,我們就在這里住一年,你不是說明年就出山去嗎?沒有必要這么辛苦麻煩,忍忍就過去啦!”
“雪季要兩到三個月,你如何忍?”又不是三兩天,這么天天受著寒,人會凍垮的。
“你能過,我應該也能過的?!蹦夏酱弘m然有點底氣不足,但她并不認為自己在下雪的地方會凍死,最多就是沒那么舒適而已,三個月,咬咬牙能挺過去的吧?
“我有內力真氣護體,不懼寒冷,慕慕姑娘,雪季會比現(xiàn)在寒冷數倍,你恐難適應!”
北堂澈一想到她母親那時候,大雪天在房里燒了幾盤碳,都還覺得寒冷的難受樣子,就無比愧疚,沒能替母親分擔一二,沒能像現(xiàn)在這樣懂得思考別的御寒方法。
所以,當他知道燒地燒磚都可以御寒的時候,就想著冬天南慕春不會受凍了。
至于做磚砌磚,民間一些雜記上有記載,方法他已經記住,操作簡單沒什么難度。
南慕春看北堂澈決心要去挖泥做磚砌炕床,既感動又有點難以言說的心酸。
本是高潔清雅的隱世公子,現(xiàn)在什么臟活累活都干。
上次燒炭,日夜看火,挖碳搬碳,都是自己一個人,怎么都不給她靠近。
這次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給他一個人的了:“那好吧,我們一起去做磚?!?p> “不可,外面寒冷。”北堂澈不同意。
“你又要自己一個人嗎?要這樣的話那還是別做了吧,做了我也睡不安!”南慕春知道他是為她好,但是她不能什么都讓他做完,她又不是瓷娃娃!
“無礙,你……別去。”那都是很臟的活,怎么能讓仙子去干?
“好啊,我不去你也別去,我們去練功吧!”南慕春上前箍著北堂澈的手臂就往竹林里走。
北堂澈被她拉著走了幾步,耳根開始發(fā)紅,站定下來,下盤穩(wěn)當當的,南慕春怎么拉都拉不動了。
“咦?”南慕春用力扯了幾下,扯不動,不服氣了:“不走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