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之中,除王族李家以及執(zhí)法者以外的其他人,便只有見聞俠客團眾人以及劉思聰。
周麟嘉的心思不可謂不毒,由于伯元界的王族周家掌管著整個人族新聞與訊息的發(fā)布,人族之中的所有訊息都會以周家發(fā)布的內(nèi)容為準。
所以只要將在場之中的無關之人全部封口,那么今日趙安民誤殺李長達二女兒之事,便可瞞天過海,而剛剛逃離的云凡,正好成為背負這一切罪名的行刺之人。
跟隨趙安民一同到來的守衛(wèi)得到趙安民的號令之后,齊齊包圍了見聞俠客團以及劉思聰?shù)热恕?p> “你們打算扭曲是非黑白?竟然對無辜之人下手!”聽到周麟嘉的計策,李長達大驚失色,厲聲怒喝道。
“李長達!本皇有心放你一馬,你可不要不識好歹!”趙安民怒從心頭起,對著李長達大聲斥責道。
有了李湘河相護的趙安民,自然是無比心安,即便今日一切的緣由皆是因他而起,他反倒覺得放李長達一馬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
“李長達,殿下剛剛實則是失手誤傷,此事既已釀成,為了皇族的聲譽以及你金格城中百姓的性命,我相信你應該知道要怎么做?!敝荀爰伍_口勸道。
皇族聲譽不可辱,今日之事必然不能公諸于眾,而今日金云樓中見證者又不在少數(shù),想要盡數(shù)殺滅,亦不現(xiàn)實,唯有從中挑出一部分人來當此事的替罪羔羊,所以既非王族亦非執(zhí)法者的見聞俠客團以及劉思聰便是最佳人選。
“為了皇族的聲譽,就能隨便緝拿無辜之人嗎?”李長達怒聲反問,對于周麟嘉的勸誡,他自然是毫不領情。
“不錯,本皇剛剛是一時失手......李長達,本皇向你表示歉意,定然會補償與你!”趙安民是聰明人,他第一時間便明晰了周麟嘉的意思,今日之事必先安撫李長達才能妥善處理,至于后續(xù)的事情,待到塵埃落定之后再與李長達算賬不遲。
“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我李長達今生與你不共戴天,即使今日我無法殺你,我此生也不會放過你!”李長達怒吼道,對于趙安民虛與委蛇的道歉,李長達自然會輕易識破,李若男是他最愛的女兒,他又豈能輕易原諒趙安民。
“你......”趙安民說話被嗆,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只得含恨地指向李長達,渾身氣得發(fā)抖。
“李長達,如果你能找出解決此事的更好方法,那就說來聽聽,否則的話......無謂的斥責,說再多也是于事無補!”周麟嘉卻并未受到李長達情緒的干擾,反倒將難題回丟到李長達的身上。
李長達漠然不語,周麟嘉所言雖是誅心之論,他卻找不出反駁之言,因為讓他不去顧念全城百姓的性命他確實做不到,所以如果想要讓今日此事能有一個結束,必然要犧牲這些無辜之人。
想到這里,李長達默默閉緊了雙眼,頹自嘆息了一聲。
見李長達松口,周麟嘉美眸一亮,厲聲嬌喝道,“拿下!”
隨著守衛(wèi)們的逼近,人群中倏然沖出來一個人影,正是那劉思聰。
“殿下饒命!”劉思聰直接跪倒在趙安民的身前,“草民劉思聰,家父是中鼎書堂的大先生劉佳林,求殿下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饒過小民吧!”
劉思聰伏地乞求道,作為中鼎書堂大先生的兒子,劉思聰自然知道伯冥獄是何等地方,若是被關入其中,恐怕此生便再也沒有活路可言。
“區(qū)區(qū)一個書堂的大先生,也配讓本皇給他面子,當自己是書院的院長嗎?拿下!”趙安民冷聲回道。
兩名守衛(wèi)無情的將劉思聰押解起身,將他拖拽出了金云樓。
“殿下饒命??!”劉思聰掙扎地向李長達求救道,“伯父救我啊......勝男救我啊......”
李長達倒吸了一口涼氣,聽著劉思聰?shù)那缶嚷暎碥|也是不自覺地顫抖著。
見聞俠客團見劉思聰被守衛(wèi)帶走,全都不再坐以待斃,紛紛拿出了兵刃打算拼死一搏,其中唯獨丁三豐與杜柯卻是無動于衷。
而就在這時,丁三豐如同瘋狂了一般地沖到了眾人身前,大喊了一聲:
“住手!?。。?!”
幾近瘋狂的怒吼聲,使得金云樓中的眾人為之一滯,皆不約而同地望向這個倏然出現(xiàn)的少年。
“大膽!你是何人?”趙安民問道,對于眼前的少年,趙安民并未看在眼里,此刻卻敢出來阻撓皇族守衛(wèi)。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丁三豐歇斯底里地連問了三句為什么,他并沒有回答趙安民的問題,而是怒而指向了李湘河,他的手指也因極度的憤怒而開始顫抖不止,“你不是執(zhí)法隊的大隊長嗎?為什么你有著如此強大的實力,卻要為虎作倀?為什么?”
面對丁三豐的質(zhì)問,李湘河淡漠地感受著少年的憤怒,雙眼卻沒有任何的情緒,亦沒有回答丁三豐的問題。
“我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執(zhí)法者,上衛(wèi)國家,下保百姓,可是你們呢......我夢想中想要成為的中隊長......大隊長......你們在做些什么,你們在替這所謂的皇族想要犧牲無辜的百姓,原來你們不過也只是別人手中殺人的工具,執(zhí)法者的正義呢???你們執(zhí)的到底是哪家的法,維護的又是哪家的正義?。?!”丁三豐厲聲咆哮道。
“這不是我要成為的執(zhí)法者!?。 倍∪S扭曲著面龐,顫抖著雙臂,歇斯底里地捂住了自己的頭,“如果說這就是執(zhí)法者的正義......那我畢生的夢想又有什么意義!??!”
金云樓頓時鴉雀無聲,原本要動手的眾人,皆因為丁三豐連聲質(zhì)問而暫時罷手,執(zhí)法隊眾人在聽到丁三豐咆哮質(zhì)問后也都漠然低下了頭,似乎丁三豐的質(zhì)問也都問到了他們的心中。
李湘河的眼神此刻也稍稍有了變化,望向丁三豐的眼神有了些許的不可思議,想不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少年,卻說出了如此的殺人誅心之言。
趙安民更是被丁三豐的言論激起了一身的冷汗。
“大膽賊子,竟敢妖言惑眾!還不給我拿下!”周麟嘉嬌喝道,丁三豐之言過于駭人,以至于她都有些沒能來得及反應,若是被他的言論影響在人群中逐漸發(fā)酵,難免生出意料之外的事端。
“不必拿下了,直接就地格殺!”趙安民補充道,此刻他才感到一陣陣后怕。
趙安民的的守衛(wèi)聽令,離丁三豐最近的兩名守衛(wèi)直接拔劍斬向了丁三豐,而此刻丁三豐說出了最想說的話,已是了無遺憾,靜靜地閉目待死。
而就在兩名守衛(wèi)的劍即將落向丁三豐之時,李湘河的雙眼陡然睜大,丁三豐身前的地面也隨之碎裂,兩名守衛(wèi)瞬間倒飛而出,直直撞向了金云樓中的柱子之上,與此同時,一個爽朗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不好意思,兩位小兄弟,你們想殺的人可是我的親弟弟,麻煩你們能離他遠一點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