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還能說什么
“老同學,聽說你被人拍全景了?”
史生平剛接通電話便聽到這句話,氣得險些把電話砸在病床上。
“況大平,你繞這么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講這句話?”
“咳……老同學,別這么說?!睕r大平心情很好,當知道史生平也被坑慘了之后,他覺得世界其實挺公平的。
只是與此同時,況大平心中也警惕起來,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孫又太會搞事了。
“生平,這件事你怎么看?”
史生平猛喘一口氣,緩緩道:“你想表達些什么。”
況大平問:“你覺得孫又這個人怎樣?”
“天才,自閉,他沒問題?!笔飞交卮鸬梅浅@潇o。
況大平沉默了,腦袋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又問:“年紀輕輕便懂得隱藏自己的天才,你不奇怪?”
聽到這話,史生平也沉默了。
另一邊。
孫又緩緩張開雙眼,但他沒有動,就像失了魂般看著病房的天花板。
讀取昏迷先天的信息,也是需要代價的,但這個代價也只是精神昏闕而已,相較于現(xiàn)實的殘酷,他覺得其他都不是事。
【況大平,你贏了?!?p> 這是孫又從史生平那兒讀取的信息,也就是史生平昏迷前內心的吶喊。
史生平認識況大平,并受了委托而來,那么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況大平便是綜合辦公室里的人。
可笑自己一直猜測況大平是什么野雞刺客,還想著怎么堵住他的嘴。
孫又很想敲一敲腦袋,但手臂才抬到一半,便無力的跌落回床上。
真氣枯竭,神經(jīng)和肌肉輕微萎縮。
這便是氣海境便動用第六感的后遺癥,身體素質經(jīng)不起心力消耗。
“孫又同學,你醒啦?”
輕快的女聲在身邊響起,接著孫又便見到小悠來到床邊,并給他搖高了病床。
孫又狐疑問:“小悠同學,你們沒事吧?”
“嗯?!毙∮浦刂攸c頭:“多得孫又同學帶走史老師,不然我們可能就跟頂樓一樣被砸成稀爛了。”
“不客氣,小杰現(xiàn)在怎樣?”
“孫杰同學正在重癥病房呢,不過已經(jīng)沒事了,現(xiàn)在伯父和伯母在照顧他?!?p> 哦,爸媽也來了。
孫又吁了口氣:“我昏迷多久了,現(xiàn)在史老師怎樣了?”
“你睡了一晚,醫(yī)生說你只是虛脫了,休息兩天就沒事了。史老師今天早上就好了,把我們喊過去批評了一頓,他,嗯,他知道是劉恒心下了藥。”
劉恒心下了藥!
這句話,孫又不禁扭頭看著小悠。
小悠神情略顯緊張,但沒有彷徨失措,證明這件事是劉恒心一力承當了,因此當時在場的人都說成是無辜受害者。
但是,劉恒心居然自己扛下來了?
這是孫又無法理解的事。
小悠俏臉一紅,低聲道:“你、你看著我干嘛?”
“哦,沒什么,就發(fā)發(fā)呆?!睂O又隨口糊弄過去。
看著我發(fā)呆嗎?
小悠臉色更紅了,咬了咬唇道:“聽說你體虛,我買了些巧克力,要我喂你吃嗎?”
這神態(tài)……孫又頓感不妙。
“不用不用,小悠同學不如去看看孫杰,畢竟他才是救你們的人。”
“孫又同學,你還想裝到什么時候?”小悠忽然很認真的看著孫又。
孫又心中一驚,莫非自己有什么秘密被發(fā)現(xiàn)了?
小悠不滿道:“孫杰同學有父母照顧,反而是你,你雖然傷得不重,可也需要人照顧的呀,我來照顧你有什么不妥?而且昨晚、昨晚你也很坦白呀?!?p> 見到這情景,孫又莫名驚慌,怎么小悠就像【我戀愛了】的樣子,按道理他們之間并沒多少接觸好吧。
難道因為信息讀取發(fā)生了不知名的副作用?
但也不應該啊,這些年連接過的人數(shù)千上萬,咋就沒發(fā)現(xiàn)有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再看小悠的樣子,就像經(jīng)過自我攻略,然后再自我發(fā)酵一樣,突然一百八十度漂移戀愛上一個學渣?
孫又都不禁自我懷疑了。
然而。
正在這個時候。
“哼?!?p> 尤麗一手捧著花,一手拿著花瓶,靜默的站在小悠背后。
小悠不禁全身一僵,似乎被某種殺氣侵襲,僵硬得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
嘭!
花瓶重重的放落在床頭柜上,鮮花卻隨意丟一邊。
孫又翻起白眼,他很想習慣性的重重敲一敲腦袋,可惜手抬不起來。
這種魔幻情節(jié),我兩世為人都沒經(jīng)歷過。
現(xiàn)在裝睡還來得及么?
小悠終于回過神來:“尤麗同學你好?!?p> “聽說昨晚你約孫又去玩了,然后就發(fā)生這檔子事了?”
“啊不是的,不,是的,可是昨天出了意外,幸好孫又同學幫忙?!?p> “孫又這個渣渣居然能幫上忙?”
“不、不是,聽劉哥說,孫又同學很強,比孫杰同學都要強,如果不是他幫忙,昨天事情就鬧大了?!?p> “劉恒心的話你也信?”
“……”
本來閉目養(yǎng)神的孫又陡然心中一緊。
劉恒心為什么會這么講?
昨天他第六感鋪開,而且有著天賦能力加持,理解上二十米范圍內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當時根本沒有外人來過。
【協(xié)議,怯】
孫又成功連接上小悠,這一讀取,發(fā)現(xiàn)真有這么一個片段,而且劉恒心當時的眼睛還有著茫然,驚懼,以及一絲懊惱。
這個片段對小悠來說太深刻了,因為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劉哥露出這樣的神情,所以她有理由相信孫又很厲害。
分分鐘爆冷成為大熱門。
于是她覺得憑自己的魅力戲假成真并不困難,加上昨晚孫又羞澀的屌絲表現(xiàn),拿下他自問十拿九穩(wěn)。
對于小悠,孫又沒有任何想法,他只是奇怪,劉恒心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情?
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
不過,其實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病房外。
劉恒心看著躺床的孫又,片刻后,又看了眼氣鼓鼓的尤麗。
他蕭瑟的轉身離開。
劉恒心一直認為,自己以前無論有多少個女朋友,其實都是用來練習的,唯有尤麗才是真愛。
然而,真愛卻被孫又這個惡劣的騙子拐跑了。
劉恒心并沒有像所有故事那般,沖動的拿著證據(jù)去指證孫又,因為他知道,手頭上的證據(jù)非但不能給孫又帶來打擊,反而會成為他功成名就的墊腳石。
孫又是一個極具心機的騙子,也是一個狠人。
昨晚他在k吧談賠償?shù)臅r候,便拿到了監(jiān)控錄像。頂樓天面安裝了多個設備,肯定需要監(jiān)控。
于是他看到了做夢都沒想到的一幕。
孫又以各種風騷姿勢戲弄著發(fā)瘋的史生平,他就像一個馴獸師,不斷消磨著野獸的體能。
無論狂暴的先天爆發(fā)出多么可怕的速度,甚至連監(jiān)控都捕捉不到的軌跡,偏偏孫又能輕松躲過,甚至姿勢飄逸,游刃有余。
多可怕的畫面。
忽然間,劉恒心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什么才是真正的強者。
再回想這些年的自己,他頓悟了。
他坦然的接受了教務處的勸退信,因為情節(jié)嚴重,他已經(jīng)不可能再回學校了,與其在學校被人恥笑,還不如去磨礪自己。
他已經(jīng)跟家里打過招呼,也有了自己的計劃。
劉恒心轉過身,目光鎖定住院大樓的某個玻璃窗,他伸出筆直的中指,推了推金絲眼鏡。
“我會回來的,孫又。”
……
孫又調息練氣,身體逐漸恢復過來,這不,他在尤麗的攙扶下,小腿發(fā)顫的走去孫杰的病房。
由于孫杰沒有遭受過二次傷害,并且搶救及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了。
病房內,除了孫爸爸之外,史生平居然也在。
孫杰一見到老哥頓時雙眼一亮:“哥,聽說你昨晚堅挺到最后一刻?!?p> “一言難盡?!畬O又假裝沒看見史生平,轉而看向這一世的老爸。
孫爸爸沉默的把孫又扶坐在凳子上,末了,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
他很樣子很憔悴。
“爸,這事和哥沒關系,昨天是我好奇跟過去看看的。”孫杰開聲替哥哥解釋。
孫爸爸點頭道:“我知道?!?p> 這時候,史生平插嘴道:“沒事就好,畢竟你們報考的都不是生活職業(yè),流血,總需要去習慣的。這次孫杰幫了我大忙,他的醫(yī)藥費由我支付,同時也準備舉薦他入【藝修堂】?!?p> 孫爸爸驀地抬起頭,眼中閃爍希冀的光。
【藝修堂】是南州道學院的一個特殊基地,里面有各個教授的“已完成”或“未完成”項目,是道學院的核心所在。
曾經(jīng)有人說過,只要在【藝修堂】呆過,那么就算沒有畢業(yè)證也是各個團體激烈爭取的人才。
當然了,能進入【藝修堂】的學生沒有一個是拿不到畢業(yè)證的,這只是一個比喻。
孫爸爸可激動了。小兒子將來已經(jīng)可以預期。
史生平笑了笑,然后對孫又道:“孫又同學,出來聊一聊?!?p> 孫又“嗯”了一聲,在尤麗的攙扶下離開病房。
門外,史生平平靜的問:“要保密嗎?”
孫又微微一怔,他想過無數(shù)可能,但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對話。
“要的,謝謝老師。”
“不用謝我,你還要向另一個人證明?!?p> 說完這句,史生平走了,給孫又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其實史生平內心挺煩躁的,他醒來第一時間便向k吧要監(jiān)控錄像,然后親手毀掉,也包括劉恒心手頭上的備份。
他無法接受自己被弱雞戲耍的事實,更無法接受自己會把一條暴龍看作是鼻涕蟲。
這是眼光的問題,是專業(yè)素養(yǎng)的問題。
這對內心驕傲的他來說,是恥辱。
如果早看出孫又在隱藏實力,哪兒還輪到?jīng)r大平吱吱歪歪?
孫又看著史生平的背影,心里其實已經(jīng)想著怎么跟況大平交涉了。
我,孫又,是不會輕易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