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yīng)了!”
李觀海當即說道。
他不是真的怕了白玟,只是他遵從了心的選擇。
先穩(wěn)住對方再說,不然這一大堆蟲子飛過來,他得活生生被堆死在這里。
“你答應(yīng)了?!”
白玟臉上一喜,朝著李觀海飛撲過去的蟲潮停止。
“答應(yīng)了。”李觀海點了點頭,道:“不過,你得告訴我原因?!?p> 白玟陷入了猶豫。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殺了我吧,我不會帶著個定時炸彈離開的。”
李觀海聳聳肩,一副任你擺布的模樣。
“那就殺了你!”白玟一揮手,在她身旁飛舞的紅色蟲子匯聚成一股洪流,朝著李觀海撲殺過來。
李觀海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十分‘淡定’的看著白玟。
當蟲子飛到李觀海面前不足三寸時,猛的就停了下來。
勁風(fēng)將李觀海的頭發(fā)吹的繚亂,他心中著實松了口氣。
他還真擔心白玟腦子一熱就把他喂蟲子了。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發(fā)誓,不能和其他人說。”白玟攥緊了拳頭,盯著李觀海。
“好,我發(fā)誓,我要是亂說就腦袋生瘡腳底流膿行不?”李觀海道。
白玟默默地盯了李觀海幾秒,她臉上的血色紋路逐漸消隱,滿地的蟲子也開始后退,沒多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坐回了沙發(fā)上,蜷曲著雙腿,雙手抱著膝蓋,下巴擱在手上,此時的白玟可憐的像只彷徨失措的小獸。
“從我記事的時候姐姐就經(jīng)常會這樣,身體虛弱,而且經(jīng)?;杳裕滋斓臅r候還好,一到了晚上就會昏迷一兩個小時?!?p> “爸爸經(jīng)常跟我們說,白家不能再這樣下去,需要做出改變,我們就是白家的希望?!?p> “姐姐每個星期都會被一個男人帶走半天,每次回到家后就會昏迷兩到三天。我問爸爸他們?nèi)プ鍪裁戳?,爸爸就騙我說姐姐生了病,去治病了。”
白玟眼里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后來我才知道,姐姐是因為體質(zhì)特殊,所以被當做了試驗品?!?p> “爸爸和那個男人各求所需,每周都會在姐姐體內(nèi)注射一種金色的液體?!?p> “他們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姐姐天天在我面前都很溫柔的笑,其實我都知道,我看到過好多次,她每天疼的在房間里打滾...”
“這次...這次姐姐想去畫展,爸爸想都不想就答應(yīng)了,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事...”
“除了去注射那些藥以外,姐姐從沒被允許出過門,所以...所以這次出門之后,姐姐她肯定會被永遠帶走...”
李觀海安靜的聽著,時不時看向二樓。
他倒是沒想到,氣質(zhì)溫柔秀氣的白婉竟然時時刻刻都在忍受著劇痛,實在不敢想象她是怎么笑得出來的。
而且,被囚禁在家里十幾年,這種痛苦,足以令人發(fā)瘋。
怪不得之前在畫展的時候白婉會問他那些奇怪的問題。
“所以...求求你了,你把我姐姐帶走吧...”白玟紅著眼眶,道。
“這...”李觀海有些頭皮發(fā)麻。
這一家子事情太復(fù)雜,他完全不想摻和??!
可是眼前的白玟又是個問題少女,一言不合就要殺他。
“珉珉,你們在哪里做什么?”
白婉虛弱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白玟驚喜的轉(zhuǎn)過頭,只見白婉站在了樓梯口,臉色蒼白,扶著墻走了下來。
“姐,你醒了!”
白玟跑著過去扶著她,開心的說道:“我已經(jīng)說服他了,待會你就跟他離開這里吧?!?p> 李觀海眼角一跳,沒出聲。
白婉腳下一頓,看向了白玟。
“怎么了?姐?”白玟疑惑的看向白婉。
白婉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揉了揉白玟的腦袋,輕聲道:“你先上樓去,我想跟李觀海說幾句話?!?p> “為什么...”
“聽話?!?p> 對于白婉的溫柔攻勢,白玟完全無法抵擋,只能低著頭朝著樓上走去。
“不準偷聽。”
“知道了?!?p> 白婉看著白玟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臉上的笑容隱匿了下去。
她行走緩慢的來到李觀海對面,有些艱難的坐了下來。
“你沒事吧?”李觀海忍不住問到。
“沒事?!卑淄衩蛑欤行┎缓靡馑迹骸爸奥闊┠懔??!?p> “呃,沒關(guān)系?!?p> 兩人相繼沉默。
良久,白婉苦澀一笑,道:“珉珉應(yīng)該把我的事都跟你說了吧?”
李觀海點了點頭。
“我不會求你帶我離開,但是我想請你幫一個忙?!卑淄窨聪蛄死钣^海,輕聲道:“我會付給你足夠的報酬?!?p> “emm,你先說說看?!?p> 白婉攏了攏發(fā)絲,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我母親在生珉珉的時候因為難產(chǎn)去世了,那時候我三歲,所以我和珉珉算是父親帶大的。
父親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從小便告訴我我是姐姐,要有擔當,要保護好妹妹。
他告訴我白家的現(xiàn)況,將白家的窘迫通通告訴了我,我不知道什么叫家族,5歲時的我只知道不能讓父親失望,所以我答應(yīng)了那個人的要求,成為了一個試驗品?!?p> 白婉笑了笑,道:“父親一直都想帶領(lǐng)白家重新回到春城第一的位置,從小就告訴我,我是白家的未來和希望,家族的復(fù)興重任,便托付在了我的身上。
那真是一個難以啟齒的往事,我被脫光衣服,像是提線木偶被擺在床上,看著冰冷的刀鋒切開肌膚,近乎固態(tài)的金色溶液被注射進身體...”
“呵呵,抱歉,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白婉歉然一笑,道:“我本來以為,我的付出能夠讓珉珉快樂的長大,可是我沒有想到父親的絕情。
他找來了湘西的蠱師,選擇和他們做交易,對方在年幼的珉珉體內(nèi)種下了蠱蟲,并且誆騙她說那是一種天賦能力,可以控制小蟲子,實則家里的那些蟲子都是從珉珉體內(nèi)的那只母蟲中繁衍出來的...”
白婉慘然一笑:“我知道白家需要復(fù)興,而復(fù)興則需要一些人做出犧牲?!?p> “可是父親他已經(jīng)瘋了,他沉迷在了執(zhí)念中,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名聲,他和那個人交易,換來了殘忍的咒術(shù),開始殺害白家的其他人來變強,短短兩年,本來還有上百人的白家,已經(jīng)只剩下我們?nèi)?..”
“在我成年時,也就是一周后,我就會被帶走,執(zhí)行某個計劃的最后一步?!?p> “而那時候,珉珉體內(nèi)的母蠱也會被人帶走?!?p> “母蠱離體,她會死的。”
“你...能答應(yīng)我么?把珉珉帶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