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位于太行山東麓,華北平原西緣,地處戰(zhàn)略要沖,自古就有“九州咽喉地,神京扼要區(qū)”之稱。唐末戰(zhàn)亂之后,定州舊城毀于戰(zhàn)火之中,現(xiàn)在的定州城是在原址上重新建起的一座新城。此刻的定州新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烽煙彌漫的戰(zhàn)場,契丹國屯兵城內,晉軍圍在城外,兩軍隔城對峙,一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在距離定州新城不到十里的晉軍大營前,久別重逢的李存勖、安繼業(yè)和郭威兄弟三人相見甚歡。一番長談后,安繼業(yè)問及定州戰(zhàn)況,李存勖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后,便邀請安繼業(yè)、郭威和王茹進入大營細談。
一進入大營,李存勖便領著安繼業(yè)、郭威和王茹三人來到了李存勖所在的中軍大帳。眾人落座之后,李存勖擺了擺手撤去了帳中護衛(wèi)以及一眾跟隨在側的將校,偌大的中軍大帳轉眼間只剩下了李存勖他們四人。
坐定之后,李存勖說道:“定州新城失守后,我軍也曾發(fā)起過幾次反擊,但是卻始終無法奪回定州。無奈之下,我這才放下鎮(zhèn)州戰(zhàn)事,連夜趕到了定州新城。從我來到這里以后,已經(jīng)對定州新城組織發(fā)起了兩次反攻,沒想到契丹人的戰(zhàn)力竟然如此強悍,兩次反攻不僅未見寸功,反倒折損了不少兵士!”
聽到李存勖言語中又提起了鎮(zhèn)州戰(zhàn)事,安繼業(yè)不解的問道:“大哥不是一直在忙著集結軍隊準備和梁國展開決戰(zhàn)了嗎?怎么又在鎮(zhèn)州打起來了?如此錯綜復雜的局勢,倒讓小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李存勖長嘆一聲道:“唉!莫說是你了,這錯綜復雜的局勢變化就連我都有些猝不及防。我看還是從頭說起吧!
“就在我一門心思集結大軍準備對朱梁發(fā)起全面決戰(zhàn)的時候,不曾想?yún)s后院失火!成德鎮(zhèn)張文禮突然發(fā)動兵變,殺死了節(jié)度使王镕。為了穩(wěn)定成德鎮(zhèn)的局勢,我便授張文禮為成德留后。誰曾想張文禮這個狗賊竟然遣使向契丹國、朱梁求援,意圖請求兩國出兵將我晉軍趕出河北。為了穩(wěn)定后方,我便急忙發(fā)軍北上攻打鎮(zhèn)州。誰知道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與成德鎮(zhèn)毗鄰的義武節(jié)度使王處直深怕唇亡齒寒,竟然也遣使賄誘契丹,請契丹出兵擊退我軍,以解除鎮(zhèn)州之圍。
“那契丹國主耶律阿保機覬覦我中原大地已久,得此千載難逢的良機又怎能不動心?于是趁機舉全國之力揮軍南下,一舉攻陷了古北口,隨后又分兵順勢攻陷了檀州、順州、三河、良鄉(xiāng)、望都、潞縣、滿城、遂城等十余城。一時間契丹人風頭旺盛,勢不可擋!在攻打幽州的時候,契丹人的攻勢受阻,遂調轉矛頭長驅南下,直奔涿州。我原本以為涿州有李嗣弼率重軍把守定當無憂,所以雖然涿州戰(zhàn)事吃緊,但是我還是打算著待一舉平定鎮(zhèn)州之后,再前往救援涿州。卻沒料到契丹鐵騎竟然如此強悍,不僅一舉攻陷了涿州更是俘獲了李嗣弼全家,然后又順勢將定州新城圍困了起來!
“為了避免腹背受敵的局面,無奈之下我再也顧不上鎮(zhèn)州的戰(zhàn)事,急忙率親兵五千人馳援定州。結果人還在半路,就已經(jīng)得到了定州新城失守的消息。同時我也知道了為什么契丹人能夠勢如破竹的原因,原來契丹軍中新來了一個叫韓知古的大將,此人竟然是一個武功高手,所過之處無人能敵!正因有了此人相助,契丹人才能一路長驅直入。
“想我李存勖從九歲起便隨軍征戰(zhàn),將近三十年的戰(zhàn)場生涯論打仗我從來沒有怕過誰,但是對方如果是個武林高手,那就讓我頗感頭疼了。那日在聚緣樓里對付那個孟旭就是一個例子。無奈之中突然想到了二弟你,既然契丹人能夠請來武林高手助陣,我又何嘗沒有?因此我才急忙派人去尋三弟,讓三弟找你來定州與我匯合,共同對付那個韓知古。眼下我集結軍隊在這里已經(jīng)與契丹形成對峙之勢,我同時還命令神武都指揮使王思同在狼山屯軍防戍,阻擋契丹軍南進?,F(xiàn)在二弟你們來了,我就可以正式對契丹發(fā)起反攻了!
“可是眼下局勢混亂,鎮(zhèn)州那邊朱梁的軍隊已經(jīng)蠢蠢欲動,所以這定州之戰(zhàn)必須速戰(zhàn)速決才行!不怕別的,只怕朱梁偽帝一時鬼迷心竅中了契丹人遠交近攻之計,到那時不僅會讓我李存勖遭受腹背受敵的局面,只怕契丹國打敗了我以后就會趁勢長驅直入直取中原!我晉國存亡事小,讓契丹人禍亂中原事大!事態(tài)若是真的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只憑著如同風中殘燭的朱梁想要抵擋契丹鐵騎是萬萬不可能的,到那時這中原大地只怕也會岌岌可危了!”
聽完李存勖的話,安繼業(yè)、郭威和王茹三人深感震驚。不是因為這錯綜復雜的混亂局面,而是因為李存勖和王彥章的想法竟然驚人的相似,竟然全都考慮到了契丹國會使用遠交近攻的計謀謀取中原,真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了!
王茹更是對李存勖欽佩不已,心中暗道:“難怪此人僅憑山西一地就能和大梁對抗十余年,果然無論是眼光還是見識都異于常人,不愧為一代雄主!”
安繼業(yè)沉思片刻后說道:“這個韓知古我在洛陽也曾和他交過手,此人武功確實極高,身為攻略定州的主將此刻想必他也已經(jīng)趕回了定州新城城內。不知大哥眼下的備戰(zhàn)情況如何?今日若是對契丹宣戰(zhàn)是否倉促?如果可以宣戰(zhàn),那么我想在戰(zhàn)場上會會這個韓知古!”
李存勖說道:“自我來到這定州新城,全軍無時無刻不在備戰(zhàn)之中,想要宣戰(zhàn)隨時都行!只是二弟你們三人日夜兼行,此刻想必也十分疲累了,依我之見你們今天還是好好休息一天,養(yǎng)足精神咱們明日再去宣戰(zhàn)?!?p> 安繼業(yè)搖了搖頭道:“眼下局勢混亂,大哥所擔憂的不無道理。這定州之戰(zhàn)咱們必須速戰(zhàn)速決,免生后患!所幸我自幼練功打熬出一副好身板,不過是幾日奔波而已,不妨事的。三弟和茹妹若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休息,左右只是去宣戰(zhàn),咱們也沒必要一同前往。”
聽到安繼業(yè)管自己叫茹妹,王茹心中不由得一陣小鹿亂撞,穩(wěn)定了一下心緒轉念一想頓時明白了安繼業(yè)的用意。想來是安繼業(yè)不愿意過多的提及自己的姓氏以免引起李存勖的注意,這才管自己叫茹妹的。想到這里,王茹微微一笑道:“我也不妨事的,江湖中人這點奔波算不了什么的。契丹人狡詐無比,咱們同去多少也有個照應?!?p> 郭威也大聲說道:“我也不累!打從洛陽回來,一路上我就憋著這股子勁兒準備和這幫契丹人好好地干一仗呢!這種時候少了我怎么能行?”
李存勖笑道:“好!上陣親兄弟,打虎父子兵!那咱們兄弟三人還有茹妹妹一起去和契丹人約戰(zhàn)去!”說罷,四人便走出帳外。
帳外守候的一眾將校聽聞李存勖竟然要親自去宣戰(zhàn),登時呼啦啦跪倒一片,齊聲諫道:“殿下,此等宣戰(zhàn)的小事盡管交由臣等去辦便是,殿下只需在帳中安坐靜候消息即可。古人云‘千金之軀不坐垂堂’,殿下如此顯赫的身份又怎能親身涉險前去宣戰(zhàn)?若是有什么意外,叫臣等如何是好?!望殿下三思?。 ?p> 面對一眾將校的苦諫,李存勖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頗為不悅的說道:“本王的事難道還用得著你們插手不成?!什么千金之軀不坐垂堂?那是那些貪生怕死的富家翁才能做出來的事、說出來的話!本王戎馬一生,戰(zhàn)必親臨,若是一味地抱著這種千金之軀不坐垂堂的想法,我晉國又怎會取得今天的成就?本王主意已定,爾等無需多言!吩咐下去,各營馬上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只待本王和契丹人約定開戰(zhàn)時間后,隨時準備發(fā)起進攻!”
對于李存勖這樣的勇氣和膽識,安繼業(yè)深感佩服。但是對于李存勖對待一眾臣下這種剛愎自用的表現(xiàn),安繼業(yè)卻隱隱的感到有些難以名狀的憂慮。
一眾將校眼見著無法阻止李存勖,只能紛紛領命各回營寨準備迎戰(zhàn)事宜。李存勖朝著安繼業(yè)三人無奈的聳了聳肩,苦笑道:“世人皆道身居高位便可盡享一呼百應的樂趣,殊不知地位越高行事就越受約束。唉,人往高處走?高處不勝寒啊!”
郭威笑道:“大哥說的話倒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在小弟看來,相比于生活在社會底層飽受欺凌,小弟倒是更向往身居高處的樂趣。且不說什么一呼百應,單是能夠放開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是一大樂趣了。小弟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能與大哥比肩,若是能夠做到一方節(jié)度使能夠為大哥開疆裂土一統(tǒng)華夏貢獻一份力量便已知足了?!?p> 李存勖聞言不由一愣,隨后哈哈笑道:“三弟好志向!只要你心懷這份志向在軍中好好表現(xiàn),莫說是區(qū)區(qū)的一方節(jié)度使,便是封王封侯又有何不可?”說罷也不理會郭威、安繼業(yè)和王茹三人,徑直朝前走去。
郭威正想答話,忽然感覺自己的袍角被身邊的王茹輕輕地拉了一下,回頭一看卻見安繼業(yè)和王茹同時朝他微微的搖了搖頭。郭威立刻明白了自己剛才只圖一時嘴快,說的話恐怕是犯了李存勖的忌諱,心中一凜頓時剎住了接下來想說的話。好在此刻李存勖一個人走在前面,并沒有看到他們三人這一細微的舉動。
三人閑話無多,一路打馬來到了十里外的定州新城城下。未到近前,忽見城頭騰起一片烏茫茫的箭雨傾瀉而下!安繼業(yè)和王茹見狀一夾馬腹縱身向前,已然擋在了李存勖和郭威的身前,與此同時王茹早已揮起手中的鑌鐵長槍舞的如同風車一般將如同驟雨一般密集的羽箭盡數(shù)掃落!而安繼業(yè)則猿臂輕舒,一伸手握住了一支射向自己的羽箭,隨后反手一甩,竟然把這支羽箭向城頭甩去!
只見這支羽箭發(fā)出一陣凌厲的嘯聲,如同閃電一般直射城頭!待城頭一眾契丹弓箭手驚覺之時,一名弓箭手已然被這支羽箭洞穿了胸口。羽箭卻余勢不減,洞穿弓箭手后順勢釘在了城樓之上,直沒至羽!至此,那名弓箭手才慘叫一聲翻身從城墻上摔落下來!
弓箭手的慘叫聲中,只聽李存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二弟和茹妹妹果然是好功夫?。 ?p> 安繼業(yè)如此手段,登時把城墻上的一眾契丹士兵驚得目瞪口呆!便在此時,只聽李存勖高聲叫道:“我乃晉王李存勖!親自前來與你契丹國約戰(zhàn),讓你們城里管事的出來一個!”
城墻上的契丹士兵見狀,早已有人急急忙忙的下去稟報去了。不一刻,只見緊閉的定州新城城門軋然而開,兩騎駿馬馱著兩個契丹人絕塵而來!
待這兩個契丹人來到李存勖等人近前后,雙方互相打量一番后同時愣在了當?shù)亍砣藳]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有安繼業(yè)在內,而安繼業(yè)、王茹和郭威則沒有想到這兩個契丹人不僅有韓知古,更有那個契丹國的天下兵馬大元帥——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哈哈笑道:“哈哈哈,安大俠?想不到安大俠果然守約,竟然真的來到這定州戰(zhàn)場了?”隨后打量了一番安繼業(yè)身旁的李存勖,一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威震中原的晉王李存勖李王爺了吧?久聞晉王殿下威名,今日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在下乃是契丹國大圣大明神烈天皇帝膝下次子,御封的天下兵馬大元帥耶律德光是也!”
聽完耶律德光自報家門后,李存勖心中不由得暗暗一驚。沒想到這么一個小小的定州新城竟然會有契丹國皇帝耶律阿保機的次子親自坐鎮(zhèn),如此看來想要奪回這定州新城絕非易事,一場惡戰(zhàn)只怕是在所難免了!震驚之余,李存勖對眼前這個耶律德光倒也頗為欣賞。從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契丹人的身上,李存勖感受到了對方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那種常人所不具備的王者氣息。
李存勖也一拱手道:“想不到堂堂的契丹國二皇子竟然會親自坐鎮(zhèn)定州新城?看來你們契丹人果然有趁勢吞并中原的野心了?”
耶律德光笑道:“野心?李王爺這話就不對了吧?!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何為有德?無非以實力論英雄而已!當今天下四分五裂,你我既然皆為這天下之中的一員,那就都有平等的機會來重振破碎河山一統(tǒng)天下!試問胸懷這份平定亂世、重整河山的志向,又怎么能說是野心呢?”
李存勖正色說道:“胸懷重振河山、平定亂世的志向確實沒錯,只是這重振河山、平定亂世的任務理應由我中原人士來完成才是。你契丹國身為久居塞北之地的蠻邦異族也想著來我中原大地分一杯羹,這手伸得未免也太長了一些吧?!”
耶律德光聞言,仰天打了一個哈哈,笑道:“我只道你堂堂一代晉王本該和那些鼠目寸光之輩有所區(qū)別,卻沒想到竟然也和他們一樣目光短淺,心懷華夷之分!恕我直言,晉王殿下雖然被大唐皇帝賜姓為李,但是你的真實身份卻是代北沙陀人!既然咱們同為漢人眼中的異族,怎么你沙陀人就可以肩負起這重振河山、平定亂世的重任,反倒是我契丹人就不能了呢?”
李存勖哈哈笑道:“哈哈哈!耶律大元帥好一副伶牙俐齒?。∧f本王沒有強分華夷的意思,便是有也說的過去!本王確是沙陀人不假,但是經(jīng)過魏晉時期五胡入華至今六百余年的民族融合,匈奴、鮮卑、羯族、氐族、羌族以及后來的沙陀、回鶻等等民族早已融入了中原漢人的生活之中,我等雖為少數(shù)民族卻同為中原人士!僅憑這一點就不是你契丹人能比的!更何況你們契丹人崛起于漠北之后,唯我獨尊高高在上,視漢人以及其他民族百姓如同豬狗,所行之策無非就是屠殺與奴役!你們契丹人如此所作所為早已讓漢人和其他民族的百姓心寒,又怎能讓人心服?如果讓你們這樣的契丹人入主中原,中原各族百姓還有生存的余地嗎?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沁@個道理!”
耶律德光笑道:“你和那位安大俠倒好像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一般,說出來的話竟然如出一轍。平心而論,你倆的話確實讓本帥心服口服,本帥一定會牢記在心。待我們契丹人奪取華夏之后,本帥一定會向父皇諫言,一改我契丹族的這個陋習才是!只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眼下我契丹國舉全國之力進軍中原,二十萬契丹鐵騎已成破竹之勢,奪取中原勢在必得!晉王殿下又何苦勉力強撐,做此螳臂當車的無用之功呢?不如聽我一言,何不放下刀兵就此歸順我契丹國,我保證晉王殿下不僅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不變,而且可以世代為山西、河北兩地之主!不知晉王殿下意下如何啊?”
李存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果然是及其誘人的條件,端的讓人心動不已??!”
耶律德光聞言大喜,急忙說道:“這么說晉王殿下答應了?”
李存勖猛地收起笑容,厲聲說道:“答應?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吧!你道我李存勖縱橫沙場三十七年為的只是這么區(qū)區(qū)的一個晉王的職位和山西、河北之地不成?!你也未免太小瞧我李存勖了!我李存勖的夢想不僅是要終結這個亂世,更要重現(xiàn)大唐盛世的輝煌!區(qū)區(qū)一個晉王的職位和山西、河北兩地的誘惑,就想讓我放棄畢生的夢想?你這玩笑未免開得太過頭了吧?
“既然如此,我李存勖也有一言相勸,你契丹國不如就此收兵臣服于本王,待本王一統(tǒng)華夏之后,保證對你契丹人一視同仁同樣視為我大唐子民。如此一來,無需刀兵相見就可以圓了你們契丹人渴望已久的中原生活,豈不是美事一樁嗎?”
耶律德光本以為自己提出的條件已經(jīng)打動了李存勖,眼見著李存勖突然翻臉,頓時也拉下了臉來,沉聲說道:“本帥一番好意,晉王殿下卻出爾反爾,莫不是在消遣本帥?”
李存勖笑道:“好意?你也是好意,本王也是好意,若是咱倆都是一番好意的話,又怎會在這定州新城兵戎相見呢?廢話少說,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你契丹人不宣而戰(zhàn),舉全國之力空國而出一口氣侵我城池一十二座,真當本王是好惹的嗎?只不過我華夏神州向為禮儀之邦,盡管你們契丹人無故入寇本王領地,本王卻不能向你們那樣不宣而戰(zhàn)。本王此次前來目的就是向你們契丹人約戰(zhàn)的!”
耶律德光冷笑一聲道:“約戰(zhàn)?好?。〖热荒銜x王殿下不自量力執(zhí)意要以卵擊石,那么本帥就如你所愿便是!現(xiàn)在既然你為主我為客,那么時間不妨由你來定。說吧,什么時候開戰(zhàn)?”
李存勖抬頭看了看日頭說道:“此時已近午時,干脆咱們各回各家,飽食之后未時開戰(zhàn)!”
耶律德光點了點頭道:“那就這么定了,未時咱們戰(zhàn)場上見!”說罷,和韓知古二人調轉馬頭打馬回城。
遙望著耶律德光的背影,李存勖喃喃自語道:“這個耶律德光實乃一代梟雄,若不趁早除掉,他日必為我中原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