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有感恩之心的鄉(xiāng)親們?nèi)绯彼可习渡?,一起伏拜趙端,場面浩大蔚為壯觀。
信陵君以防范刺客為由,率領(lǐng)門客組成人墻,隔斷了趙端和黃澤民眾的接觸。
“賞賜給鄉(xiāng)民的馬匹都是搶呂不韋的?”信陵君拉著趙端離開水邊,意味不明的說道:“你把呂不韋惹大了!”
趙端不由一怔,適才呂不韋還頗為關(guān)心的讓司空馬攜帶自己前往燕齊海上隱居,如何又把他惹大了?
信陵君在繁雜的喧鬧之聲,對趙端附耳說道:“呂不韋都給我說,秦王子楚一直都防著他,這次之所以未能將你擒拿住閹割,皆因齊王子楚留了一手!哎呀,未曾想到昔日憨憨傻傻的公孫異人還有這等的心計,本君實在小看他了!”
趙端明顯感受到信陵君言語不善,不禁抬眼看了他兩眼,果然神情冷峻。
遠離水岸,直至退到馬廄處,信陵君才下令眾門客停了下來,陰惻惻的盯視趙端:“幸虧呂不韋提醒的及時啊,哎呀,要不就被你這個鬼機靈給蒙在了鼓中!來人,將秦人細作帶過來!”
信陵君帶人往馬廄來時,趙端隱隱就有不祥之感,果不其然,腹彤暴露了。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腹彤已被虐打的不成人形,癱在馬廄之中人事不省。
信陵君拔出腰間的佩劍,遞給趙端,聲色俱厲吼道:“我等一群老丈差點被你個毛未長出的小子耍了,拿著此劍,待會兒當(dāng)著天下學(xué)子的面殺了此人,否則我這就閹了你!”
呂不韋果然無處不在,看來秦王子楚根本就不具備和呂不韋抗衡的實力,雙面間諜是做不成了!
原來是呂不韋向信陵君告的密!呂不韋此舉又安了什么心呢?為何呂不韋不告訴第一門客司空馬而告訴信陵君呢?
難道呂不韋更為信任信陵君?
呂不韋到底為何如此信陵君呢?
信陵君又向趙端遞了遞劍柄:“殺了他!你還是我內(nèi)弟!”
殺腹彤顯然是要自己交投名狀,讓秦王子楚誤以為自己已被教唆成了與秦國為敵的周王子。也就斷了秦王子楚利用自己的念想。
不就是讓自己和秦王子楚恩斷義絕父子成仇嗎?這事其實不用殺人就可辦到。
趙端不慌不忙接過信陵君的寶劍,并未向腹彤走去,而是退后一步來到,馬廄外的亮堂空地揮劍在地上寫道:“留他一命,對我們合縱抗秦大業(yè)更有利!”
信陵君大為不解:“何出此言?”
趙端忍著嘴角的劇痛給了信陵君一個自信微笑,接著在地上揮劍寫道:“多言無益,看我行動便是!你們不就是讓我堅定不渝的扛起抗秦大旗嗎?我就扛給你們看!今日我親自前往端木氏家中,下聘,締結(jié)婚姻,不就代表我以實際舉動和秦王子楚決裂了嗎?還用多此一舉殺他嗎?
說實話,他過來找我,說是奉秦王之命,讓我拒絕端木氏的婚姻,好成全秦王公子正!我那狠心的父母,棄我,閹我,殺我之時,沒把我當(dāng)成兒子,用我之時就認回了我這個兒子,他們把我當(dāng)成了什么,越這樣我越恨他們,讓我做什么我偏不,我就要做周王子,要用一生和他們做對!”
信陵君看罷趙端所寫文字,又看看嚴(yán)緊繃的小臉,頷首道:“你能如此想,我頗為欣慰,另外你身邊不得再留秦人,以后就讓我的門客承擔(dān)護衛(wèi)你之責(zé)!”
“可!”
人在屋檐上不得不低頭,為了不被閹,趙端不得不答應(yīng)。
“信陵公子,出了何事?”司空馬領(lǐng)著鄒衍以及王詡聞訊趕來。
信陵君指著地上的腹彤笑言道:“本君和王子殿下一同抓獲一介秦人細作!”
見到司空馬,趙端提劍寫道:“小子最是痛恨秦人,此人是我所打,另外司空公操辦的向諸侯下聘之事,就不要和秦人聯(lián)姻了!”
“喏!仆下這就派人追回前往秦國的使者!”司空馬連忙應(yīng)道。
信陵君一驚,好奇的問道:“王子殿下真這般做了?”
司空馬鄭重點頭:“適才我向少主提起此事,少主迫不及待做了一個下聘的手勢!”
司空馬還不忘做了一個右手五指并攏直上相頂左手掌的“T”形手勢。
信陵君欣慰的點了點頭,拍了拍趙端的肩頭和緩了語氣說道:“看來本君誤會你小子了啊!”
信陵君又向門客點了點地上的腹彤,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做了一個T形手勢,對門客說道:“拉下去,跟我將此人交給蒙氏小將軍,轟他們出我魏國!”
趙端恍然大悟:“T”字在《說文解字》中不就念做“下”音?
見趙端如此憎恨秦國,信陵君放心的領(lǐng)著眾門客揚長而去。
信陵君和衛(wèi)君衛(wèi)真走后,趙端在地上向司空馬寫道:“你事前可知腹彤潛入馬場之事?”
司空馬搖頭。
“呂不韋未告知你?”
司空馬有搖搖頭。
“呂不韋非周氏子弟為何和信陵君的關(guān)系如此親密?為何信陵君就如此信任他?”
司空馬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為了建立功業(yè),呂不韋和信陵君走的近些也屬正常吧!”
司空馬一問三不知,忽的,蒙武及其親衛(wèi)所住房舍傳來了激烈的喊殺之聲,多半起了沖突,趙端不放心,隨即跑向那里。
衛(wèi)君衛(wèi)真迎面跑來,急喊道:“蒙氏小將要見你,沒有你的命令,他們死也不離開馬場!”
真特么的都是一根筋。
就在趙端感慨時,衛(wèi)君衛(wèi)真卻拉住了趙端的手說道:“少主,你不可前往端木氏家下聘禮!”
趙端一愣,還以為衛(wèi)君衛(wèi)真也是在執(zhí)行秦王子楚的密令,誰想他竟說道:“呂肆向我下令閹割你,少主可要處處小心??!”
趙端如同遭受了五雷轟頂,徹底傻愣在了原地。
什么?不會吧!呂肆這廝會向衛(wèi)君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呂肆下達這樣的命令,不就是說呂不韋指使他這么干的嗎?
呂不韋為何要下這樣的命令?昨日他那番反常的表現(xiàn)又是何意?難道自己不是他的子嗣?
自己近一日來的琢磨都是自作多情的瞎琢磨?
即便不是他的子嗣,可是他已和秦王子楚達成妥協(xié),再出爾反爾難道就不怕秦王子楚那邊和他魚死網(wǎng)破嗎?
到底這里面是怎么回事?
呂不韋不是無腦莽撞之人,敢這樣干,一定是深思熟慮后作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