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曦宮內(nèi)倒是熱鬧極了,盧妃本就是范陽盧氏,是簪纓世族,只是為人老實,貞順皇后去了后,如同透明一般的盧妃,倒是掌管了后宮眾事,盧妃膝下只有一子,被封為信王。
因著休沐三日,信王妃便帶著嫡子和側(cè)妃庶妃遞牌子入了宮。
盧妃心情極好,喜笑顏開,看著牙牙學(xué)語的孫子,打趣道:“阿佟格外的像他父親,學(xué)話倒是比旁的孩子早一些。”盧妃絮絮叨叨說著。
坐在下首的王妃側(cè)妃之流也是附和的說著,司苑候在門口,盧妃的婢女眼尖的瞧見了,先行出去詢問了一番,婢女瞧著盧妃面容也有倦色,一時不知該如何抉擇,盧妃放下孫子,站起身,由著信王妃扶著,走至司苑面前,司苑見狀連忙屈膝跪地,盧妃神情冷淡,揮揮手,讓信王妃下去,又沿著廊下,往小花園深處走去,司苑連忙跟著。
花園內(nèi)擺著皆是名貴的花,只是看著有些艷麗,花色皆是大紅大紫,看著倒如暴發(fā)戶一般,盧妃年齡也是大了,眼角的魚尾紋很是明顯,整日的溫和模樣,倒是看著極為和藹可親。
司苑心里面跟個明鏡兒,知道面前是個不好惹的主兒,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稟:“花兒已經(jīng)送去了,按著娘娘的吩咐送去了不入流的花兒,花兒眾當(dāng)屬曇花開的最好?!?p> 盧妃笑了笑點點頭,只是沉聲吩咐:“賞!”
婢女連忙給了兩個小金元寶,司苑這才放下心,又說了一番恭維之話,這才離去。
盧妃瞧著艷陽高照,面容浮現(xiàn)出不甘,如今后宮好不容易歸自己掌管,太子一位還未定下來,如若自己穩(wěn)穩(wěn)的管著后宮,改明兒那個位置也可以爭一爭,到那時,信王可不就是嫡子?
盧妃眼睛微微瞇著,眼睛細長,看著如同狐貍一般,喚來婢子:“可找些嘴巴碎的,說說凝云宮哪位,今個可以霸占圣上一天呢。”
后宮女人吃醋可是日常,若是都對一個人產(chǎn)生不滿,這些女人誰又是個好的?后宮本就是豺狼虎豹一般,入了這,留個全尸都難,要知道后宮和前朝息息相關(guān)。她派司苑送去曇花,一些不入流的花,也只是想暗暗諷刺一番,太真娘子可不就是如同曇花一現(xiàn)一般?總歸是不入流,入了宮也快一年,連個封號尊位也無。
盧妃發(fā)間有些汗珠,心中煩悶,便回了正殿,瞧著信王妃等人規(guī)規(guī)矩矩等著,心中稍稍好些,不一會兒,殿內(nèi)又傳出歡聲笑語。
天還未黑,宮內(nèi)皆議論紛紛,今個休沐,李隆基可是在凝云宮一整天未出來,哪怕貞順皇后在世,也未見到這種情況。
靠著御花園的宜秀宮內(nèi),瓷器摔落的聲音此起彼伏,廊下的宦官婢女可是擔(dān)驚受怕無人敢上前勸慰林昭儀,林昭儀尖銳的嗓音響起:“都站在外面做甚?”
貼身婢子素云趕緊進去,手上拿著冰碗,恭恭敬敬的說:“娘娘消消氣,小廚房做了個蓮子百合冰碗可是要用些?”
林昭儀素來怕熱,現(xiàn)下更是心浮氣躁,看了看面前素云,素云有些惶恐向后退了好幾步,惹得林昭儀厭惡道:“怕什么?本宮又不會吃了你!還算是有心?!绷终褍x端起冰碗小口小口吃了起來,看著眾人馬不停蹄的打掃著適才摔的東西。
宦官婢子都小心翼翼,不敢發(fā)出動靜,林昭儀這才心情好些,用了幾口冰碗,便放到一邊道:“你說這消息董芳儀那個小賤人可是知道?”
素云略微遲疑,小聲說道:“昨兒董芳儀落了好大的臉,想是知道了,也不敢出宮去鬧圣上?!?p> “也是,只怕她現(xiàn)在只敢躲在那宜寧宮,想想本宮心里面都舒坦,昨兒可是丟死人了,哈哈哈哈?!绷终褍x心情愉悅極了,全然忘了凝云宮一事。
身在凝云宮的玉娘,倒是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何事,一下午舒坦的坐在偏殿,看著閑書,品著好茶,李隆基是個會享受的主兒,覺著茶不算好,又派人去取了今春早茶,那茶就幾兩,李隆基愛惜的不肯賞賜,今個心情極好,有美人相伴,如若無好茶相配,豈不可惜?
玉娘本就不是喜好奢侈,對茶要求也不高,見李隆基東嫌棄西嫌棄,倒是有些不喜,心直口快道:“圣上若是不喜,大可回勤勉殿。”
這話一出,殿內(nèi)伺候的,皆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