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賢儀瞧著玉娘漠然的模樣,一時間被堵住,無話可說,臉上可謂是紅一塊白一塊,玉娘乏累,無暇顧及旁的,閉上雙眸,微微仰頭,身后婢子手勁適中的為玉娘按摩,一下沒一下,也讓玉娘舒適的長呼一口氣,武賢儀眼瞅著玉娘沒把她發(fā)在眼中,心中氣憤,面上依舊如平常一般,但還是覺得待著無別的意義,便盈盈行禮,皮笑肉不笑的說了敬語,玉娘擺了擺手,武賢儀這才下去了。
待武賢儀離去,玉娘緩緩睜開眼睛,目視前方,陷入沉思,忽的起身,綺渠等人恭候旁邊多時,眼疾的上前伺候玉娘更衣,殿外飄起小雪,暖轎已然備著,月夕上前攬起轎簾,玉娘神情凝重,入了暖轎,轎內(nèi)暖和極了,玉娘瞧著轎內(nèi)陳設(shè),壁面用著金絲線一絲絲勾勒出雍容華貴的牡丹,牡丹屹立在萬花叢中,獨(dú)顯其風(fēng)姿,盡顯奢靡之風(fēng),玉娘深知這一切是誰給的,她早已然看淡,只是母家她實(shí)在擔(dān)心,樹大招風(fēng)的道理,她也是知道的。
待回了芙蓉園,玉娘喚來淳沁,她是宮里資歷最深的,處事大方得體,玉娘肅然道:“今忽然擔(dān)憂本宮母家得了恩寵,做事沒了章法,引得旁人眼紅,在陛下面前多嘴,恰逢在行宮,來往也方便,今個一早陛下差人送來的桂圓還在,你且跑一趟,告知本宮兄長姊妹,莫要樹大招風(fēng)。”
玉娘話且只說了一半,余下何意,淳沁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的,楊家?guī)兹诵宰哟厩咭彩侵赖?,話該如何說,她心中自然有譜,于是乎便退下帶著桂圓出了行宮。
那廂,蔣才人笑意盈盈行至芙蓉園,瞧著淳沁帶著一行婢子宦官,輕捂著軟帕,莞爾一笑問道:“姑姑這是要去做甚?敲著可是要下了大雪呢。路上結(jié)了冰,很是難行?!?p> 淳沁瞧著老實(shí)寡言,低眸道:“得了吩咐,出去替娘娘辦事,才人若是尋娘娘有事,且喚云容,今個她在娘娘身邊當(dāng)差呢。下了大雪,奴婢還是早早辦好事回來躲雪呢。”淳沁貫會說對人下菜,她知曉蔣才人是什么性子,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說罷行了個禮,便走了。
身邊小婢子是淳沁教養(yǎng)的,低聲問:“若是才人找人打探?”
淳沁站穩(wěn)瞧了眼九龍殿方向,輕聲道:“娘娘位在副后,得了圣上恩典,心里感謝圣上,又不忘母家,區(qū)區(qū)才人打探娘娘私事?且讓她打探,讓陛下和眾位娘娘知道才人有孕且還有心操勞娘娘的私事?!?p> 話音剛落,小婢子機(jī)敏的摸了摸腰間香囊,聲音不大不小道:“姑姑,奴婢東西丟了…”
淳沁少見的不悅道:“你且去找,速去速回。”
小婢子小跑去芙蓉園外尋找東西,候在園外的蔣才人婢子們眼尖,又是同齡的小婢子,笑著上前問,知了來意后,便幫著一同尋找,那婢子們很是機(jī)敏,左右相逢打探消息,小婢子瞧著純良,不一會便道了要去做甚,這廂還在認(rèn)真尋著東西。找到東西了,連忙拜別了蔣才人的婢子們,跟上淳沁一行人。
淳沁看了眼小婢子,一切明了,往著行宮宮門徐徐走去,肩披綠帛,裙裾掃落積雪,有條不紊的模樣,讓人瞧著便知道是宮里娘娘跟前的管事女官。
那廂,蔣才人在廊下候著,內(nèi)殿玉娘闔目養(yǎng)神,掐著時間,才讓人將蔣才人喚來,月夕瞧著便是好性子,親和的笑著喚蔣才人,蔣才人被廊下的冬風(fēng)吹的臉已經(jīng)木訥,好不容易等來了傳喚,這才堪堪擠出幾絲笑意。
待入了正殿,瞧著正位上沒有玉娘的影子,擠出來的笑意便又收回來了,雖說她身份低微,可如今有孕,玉娘合該給些面子,蔣才人幽幽想著,正位珠簾后傳來笑聲,蔣才人連忙收回注意,站起身行禮。
玉娘打眼瞧了眼蔣才人,她是知道有了身孕,只是蔣才人身姿纖瘦,瞧不出有孕,場面上的話玉娘還是會說的,只道:“有了身孕,怎么還來芙蓉園,外頭下了雪,可莫要不當(dāng)心。”
蔣才人瞧著玉娘儀態(tài)閑閑,可摸不清玉娘何意,本在宴會上也摸不清,現(xiàn)下更摸不清了,玉娘一口沒一口喝著甜羹湯,只差人為蔣才人端上清水一盞,說的很是好聽:“你如今是雙身人,本宮不知那些該吃那些不該吃,唯恐傷了你腹中小兒,飲清水,還望才人莫要嫌待客不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