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離許瀟重生已經(jīng)過去了一月有余。
若要說近日廣陵發(fā)生了什么大事,那定是那一年一度的蓮花燈會。也因著這個,白渡近幾日可算是掉了不少斤兩。
與白渡相比,許瀟這幾日倒是長胖了一點兒,原本尖瘦的小臉都是圓潤了幾分。
以一個極為舒服的姿勢斜躺在椅榻之上,許瀟津津有味地看著手中的賬本。在算數(shù)先生的盡力教授之下,許瀟對于算數(shù)的掌握很是快速。
更別說那詩詞方面了,教書先生在教了許瀟不過幾日,便在白渡面前將許瀟夸的像天上下凡的文曲星一般。
這讓的白渡開心了好一陣子,逢人便要讀上一首許瀟課堂所作之詩。到如今,就連仙靈苑燒火的丫鬟都能背上一首許瀟的詩來。
許瀟自然是樂于見此,畢竟這傳說越是神奇,她以后表現(xiàn)的“天賦”便越是正常。
這不,在白渡忙的要死的這段日子里,他便直接將那些送上來的賬本交予了許瀟,讓她幫忙查看是否有紕漏。
許瀟本來還有些推脫,但當白渡一臉正經(jīng)地說“出錯了也沒事,我不差這點錢”之后,她便也有恃無恐地展現(xiàn)自己的算數(shù)天賦了。
“啪嗒啪嗒”
一陣快速地撥算盤之后,許瀟合上了這最后一冊賬本,然后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若詩,幾時了?”
“回小姐,已是申時了?!崩钊粼娚硢〉穆曇粼谖葑又杏朴祈懫穑@倒讓許瀟想起了件有趣的事情來。
半個月前,許瀟無聊之際,突然問起了李若詩一個問題。
“若詩啊…這屋子就這么小一個,你平日都藏在哪里?”
“…回主子,若詩一般在房梁之上?!?p> “沒其他地方了嗎?”
“…床后…床下…衣柜…”
回想到這兒,許瀟忍不住笑出了聲,不知道這會兒若詩在哪個地方?
“這么晚了,那燈會可開始了?”
“回主子,還有一個時辰?!?p> “時間正好,你去吩咐下膳房,將晚膳做好端來。”熟練地換上月牙色長衫,當許瀟將一頭秀發(fā)束起后,便搖身一變成為了一位翩翩美少年。
剛開始時,許瀟心中還是挺抵觸這男子衣衫的。但以裙裝出門,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不便,完全沒有男裝時想去哪兒便去哪兒的自在感。
因此,在嘗試過一次男裝之后,許瀟便是愛上了這般感覺。
看著鏡子中漸漸有些熟悉的樣貌,許瀟心中起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
冬日的夜色到來的特別早,好在繁華的廣陵有著無數(shù)燈光點襯,倒不顯得寂寥。
正是酉時時刻,懷河上卻已經(jīng)漂浮了不少的蓮花燈,帶著眾人的祈愿悠悠遠去。除了懷河邊上的中心街道以外,如今最為熱鬧之處便屬這靈湖了。
此刻,靈湖邊上的仙靈苑中,許瀟借著自己白渡之女的身份,早早便占據(jù)了二層的其中一間小廂。只見她一邊喝著白渡為她專門定制的甜釀,一邊左手緩慢地搖動著扇子,很是愜意。
就在剛剛,今年的主題便是被公布了出來——除夕夜。
此刻一樓的眾人,有的三兩聚集,有的獨自奮筆,倒顯得仙靈苑頗為熱鬧。
當然,這一切都與現(xiàn)在的許瀟無關。
雖說她很想?yún)⑴c到這些人其中,但為了不顯得太“不可置信”,許瀟在課堂上作的詩都是簡單至極,自然登不上這詩詞榜。
她如今在此,只是為了用這白瀟兒的身份“露個面”罷了。
不知道這一次有多少好詩出爐呢?
許瀟這般想著,突然聽到樓下響起了兩個爭吵的聲音。
“你怎么可能是那《旭元歲》的作者!”
“我不是,難道你是嗎?!”
……
隱隱約約聽到幾個關鍵詞的許瀟直接愣住了去。
《旭元歲》?這不是她以葉文瀟之身作的那首嗎?
皺了皺眉頭,意識到事情不對的許瀟直接起身走出了小廂。
……
唐世敏一臉憤怒地看著眼前這個虛偽的女子,露在面紗以外的小半張臉已是通紅。
她今日本是在二姐的勸說下來這詩會散散心,卻不想會碰到這般令人惡心的東西!
“我不是!”唐世敏稚嫩的聲音有些顫抖。在這般多人的注視下,去像一個市井婦女一般和對方爭論,著實讓的她羞愧之極。
“但我認識作這首詩之人!絕對不是你!”
朱芷巧一臉不屑地看著眼前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女,心中有些得意。
這《旭元歲》確實不是她作的,但似乎并沒有人知道真正的作者是誰。
今日來此,她也只是微微向周圍的人暗示了一下,卻不曾想被這少女聽了去。
朱芷巧知道眼前的少女一定認識那位作者,但她也看得出來,無論是因為什么,這少女似乎并不想說出對方的名字,那豈不是讓她有了可趁之機嗎?
“那你倒是將她名字說與我聽聽?亦或是讓她來與我對峙啊!”朱芷巧這一番話說的有底氣之極,竟然絲毫不覺得臉紅。
“你!”唐世敏聽罷差點委屈地掉下眼淚來。
葉文瀟已于一月前去世,她怎么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去議論一位故去的好友呢?
“你什么你?我看你是嫉妒我能作的出這般好詩罷了!”
看得朱芷巧這般趾高氣昂的樣子,唐世敏身邊的唐世心直接柳眉倒豎了起來。
“你真的認識《旭元歲》的作者?”但她畢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再加上妹妹有些遮遮掩掩的態(tài)度,因此便有了這么一問。
聽著二姐話語中的懷疑,唐世敏立刻著急了起來,在唐世心耳邊附聲道:“二姐!我真的認識她。她就是葉致將軍的小女兒葉文瀟?!?p> 聽到這話的唐世心,有些驚訝地看了唐世敏一眼,心中倒是沒有絲毫懷疑。因為她清楚自己妹妹的心性,絕不可能拿一位故去之人談事。
知道了妹妹不說作者名字的原因,唐世心心中有些焦慮起來。
唐世敏的做法一定是對的,但這卻讓的她們二人陷入了一種極為尷尬的境地。眼看著朱芷巧的下巴越抬越高。唐世心牙齦咬的“咯咯”作響,甚想演練一下最近從爹爹那兒學來的招數(shù)。
就在越來越多的人將鄙夷的眼神投向唐世敏二人之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場外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