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隱瞞

　　王鵬回到了大廳，謝錦添也跟了過來。

　　“有頭緒了嗎？”王鵬問李帥。

　　“有一點。”李帥回答說。

　　“好，大家把現(xiàn)在掌握的情況匯報一下。”王鵬示意大家開個小會。

　　李帥在投影地圖上用手劃了幾下，桌面便投影出一個選項，操作一番后調出剛剛作戰(zhàn)時的視頻。這些視頻都是作戰(zhàn)中心外圍的監(jiān)控拍到的。

　　視頻播放的是閃電在圓盤被彈射后，往四周散開時的畫面。

　　奇怪的是，除了看到閃電從石怪周圍劃過，整個過程石怪完全沒移動跡象，就像是靜止在畫面中，倘若不是十幾米高的像從地上冒出來的閃電從它們身邊略過，整段視頻看起來就像一張照片。

　　“從電流散開之前他們就這樣嗎？”賴軍問李帥。

　　“是的?！崩顜浕卮鹚?。

　　“指揮官，我想這并不奇怪，之前我們也遇到過。”張泉對王鵬說。

　　“是指兮云任務那一次嗎？”賴軍補充到。

　　“對啊，那次石怪就提前跑了，然后突然來個回馬槍?！苯瓭坪跻不叵肫饋?。

　　“看來，我們并沒有消滅它們，而是它們暫時撤退。”王鵬聽完他們的報告后總結的說。

　　“盡快打開磁場?！蓖貔i望向李帥說到。

　　李帥快速的點點頭，隨后招呼幾名研究人員回到操作臺。

　　王鵬和在場的其他人說：“目前暫時不能松懈，我們沒有彈藥，沒有磁場，形勢一點不樂觀。各個方位的石怪探測都要盯緊了。還可以行動的人互相幫忙，一定要挺過這難關?！?p>　　眾人聽完向指揮官敬了一個禮。回答：“是！”便議論紛紛的離開大廳。

　　指揮官王鵬雙手打開撐在桌子上，思緒從平靜到逐漸憤怒，太多的不甘太多的犧牲，所有的怨氣聚集到雙手的拳頭上，隨后將氣發(fā)在桌子上，用力砸下。

　　在旁忙碌的研究人員也是被嚇了一跳。

　　李帥看著王鵬，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全程看在眼里的謝錦添，一直都沒有發(fā)言，他回想起當天在高速公路上遭遇的事情，和他剛剛看到的視頻，他似乎感到萬般不解。

　　謝錦添帶著心中的疑惑走到李帥身后，欲言又止，左右為難，走來走去的不知從哪開口。

　　李帥感到身后傳來一陣陣動靜，回過頭看到謝錦添來回踱步，便問：“小謝，你在干什么呢？沒事就過來幫忙吧?！?p>　　經(jīng)過剛剛那次生死經(jīng)歷，李帥和謝錦添的關系似乎變得更近了。

　　謝錦添走到李帥跟前，看了他許久，他想起第一天來到作戰(zhàn)中心時候，當自己配合完檢查走出研究室回頭看到李帥他們在房里看著錄像，那是突擊小隊頭上的記錄儀錄下來的，當時突擊隊員正保護著自己但身后卻遭遇石怪。

　　“他不可能沒看出來?！敝x錦添心里似乎已經(jīng)確定這一點。

　　開口問李帥：“李帥，剛剛你沒有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p>　　李帥看著他，有些詫異，抬頭望了望還在垂頭喪氣的王鵬，眼神回到謝錦添身上說：“小謝，你覺得石怪可怕，還是人心可怕?！?p>　　“得看情況?！敝x錦添回想起過往的經(jīng)歷，暫時不知道李帥想表達什么，只能這么委婉的回到。

　　“晚上你有空嗎？不用和小馮約會吧？”李帥忙碌的按著屏幕回頭對謝錦添說著。

　　謝錦添聽到這里，眼皮一皺，有些害羞：“你說什么呢？別亂說?！?p>　　李帥按完操作臺上最后幾個鍵回頭看著謝錦添：“那好，晚上我去你房間找你聊聊?！闭f完便回過頭。

　　謝錦添感覺李帥神神秘秘的，想問更多事，李帥也都是推脫，晚上再說，先別告訴其它人。

　　謝錦添郁悶極了，只能先回去工作的地方，來到生殖中心，馮玨和其它人正在做恢復資料和機器調試。

　　正在調試機器的馮玨看到謝錦添來后，對著他微微一笑：“回來了?！?p>　　謝錦添：“嗯，我又來上班了?！眱扇嘶ハ鄬ν恍?，便開始有序的工作起來。

　　“馮老板，這些受精卵不會死的嗎？”謝錦添檢查時盯著儀器里存放著的胚胎問到。

　　馮玨撇嘴一笑：“在很久以前受精卵的冷凍技術就可以長達20年之久，現(xiàn)在嘛，保底可以50年?！?p>　　謝錦添不禁感嘆，如果人體也可以冷凍多好，想活過來就活過來。

　　“我…我還想問一個問題?！敝x錦添朝著馮玨舉起手說。

　　馮玨看到謝錦添這一傻動作給樂壞了：“你這是干嘛，現(xiàn)在又不是上課，你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謝錦添放下手，突然察覺到剛剛傻氣的行為，為緩解尷尬，放下一半的手很不自然的放到后腦勺去順自己頭發(fā)。馮玨看到這里笑的更厲害了。

　　等了一會，謝錦添問馮玨：“就是想問，之前沒有打仗的時候，人類的生育率為何那么低啊?！?p>　　在還沒有石怪前，21世紀中后期（2060～2080年）人類生育率呈負增長。

　　馮玨聽后和謝錦添說：“如果是政治上或者是環(huán)境上，還是人們自身選擇不要孩子的原因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跟醫(yī)學有關的原因?！?p>　　謝錦添邊調試著設備邊說：“我就是問醫(yī)學上的。”

　　馮玨看了看謝錦添那堅定的眼神，想了想說：“醫(yī)學上導致生育率下降也有許多不那么正確的觀點，我覺得比較靠譜的有兩個，一個是抗精抗體，一個是封閉抗體陰性?！?p>　　謝錦添聽完更加疑惑：“不應該是體質的問題嗎？怎么會是抗體。再說這兩抗體是什么啊?！?p>　　馮玨沒有看他，自己搖搖頭說：“體質的問題很容易解決，醫(yī)學上也有很多輔助增強體質的，但對付這兩個抗體，沒有什么很好的辦法，抗精抗體很容易理解，男女都有，至于是怎么形成的，誰也調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幾十年前女性帶有這個抗體比較多，后來不知不覺連男性自己也有了，女性體內的抗精抗體，會追殺進入體內的染色體，根本沒有辦法受孕，男性的則是降低自身染色體的活力，拖住它們讓它們沒有往前游的力氣?！?p>　　見到馮玨說這些臉不紅心不跳的，謝錦添自己到害羞了：“可…可是哦，女性的我不了解，但男性的染色體傳輸量如此巨大，足足幾億個染色體，抗體拖的過來嗎？”

　　馮玨望著謝錦添尷尬的笑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男性的并不是我的專業(yè)，我只知道，男性的染色體按照活力分為A，B，C，D，四類，按理說，正常男性的A類染色體就是活力最高的，它們達到總數(shù)的百分之二十五就可以了，所以，抗體只需要拖住這百分之二十五，其它的百分之七十五都是墊腳石而已。如果一個人體內真的有抗精抗體，當時的醫(yī)生也只是通過建議患者禁欲幾個月的方式來讓自身免疫系統(tǒng)過濾掉抗體而已。并沒有其它辦法，男女都一樣。”

　　謝錦添聽完感覺自己茅塞頓開：“今天又學到一個新知識。那封閉抗體又是什么？”

　　馮玨說：“這個封閉抗體陰性就是造成一直做試管嬰兒卻屢屢失敗的主要原因之一。有很多年輕夫妻做了很多檢查，各自都沒有什么大問題，但就是一直沒有寶寶，怎么都檢查不出來原因，做試管嬰兒也頻頻失敗，最后才查出封閉抗體是陰性?！?p>　　謝錦添還是撓撓頭：“那陽性就是正常的咯，陰性到底怎么了啊?！?p>　　馮玨操作著一些旋鈕，邊笑邊搖頭：“看把你急的。封閉抗體陰性會封閉母淋巴細胞對胚胎滋養(yǎng)層的細胞毒作用，用最最最直白的話來說，只要不是女性身體里原有的細胞，它統(tǒng)統(tǒng)都不打開門讓它進來，包括受精卵?！?p>　　謝錦添也是明白了，豁然的點點頭說：“所以誰也不知道這兩個抗體是怎么有的，也不知道怎么治？”

　　馮玨堅定的點點頭：“嗯，不人道的治療方式肯定是有的，但沒有被通過。當然除了這兩種抗體，還有很多其它原因，只是這兩個抗體越來越突出。到了今時今日，恐怕更加嚴重了，現(xiàn)在如果不人工介入生殖的事，人類可能真的要滅亡了?！?p>　　又聊了一會后，謝錦添總算把設備都調試完畢，心里揣摩著和馮玨的對話，他越發(fā)覺得不可思議，光是人體自身的奧秘就如此多而復雜，何況要解開石怪的奧秘。

　　謝錦添對馮玨也是越發(fā)敬佩。

　　在忙碌完一天的工作后，生殖中心很多人都下班吃飯去了。

　　走時謝錦添問馮玨說：“你為什么一定要做這件事??！”

　　馮玨不解的問：“哪件？機械子宮嗎？”

　　謝錦添點點頭：“嗯！”

　　“我想拯救人類?！?p>　　她說出這句話如此的輕易，或許對她來講，這是對現(xiàn)在地球的形勢，她能做出的最好的選擇。

　　謝錦添此刻心里想著：記得爺爺就曾經(jīng)說過，組成一個社會最重要的就是人，人都沒有了怎么能叫社會呢？怎么會有人才？國家怎么發(fā)展呢？一個人的家還是家嗎？

　　當然這看起來就是催婚的。但現(xiàn)在想想好像就是這么一回事。

　　與馮玨吃完飯后，謝錦添獨自回到住處，一回到住處，他便躺到床上，令他感到困惑的是，作戰(zhàn)中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和理想，可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呢？以前沒有來的及想那些，就發(fā)生了石怪的事，現(xiàn)在都快30了。還是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多想也像馮玨他們一樣，用自己的學識，膽識，為世界做點貢獻，可仔細一想自己什么也不會。便懊惱的用腳踹著墻壁出氣。

　　他回憶起今天在戰(zhàn)斗里死去的人，有些人還沒來的及認識，倘若身上沒有這個“隕石”或許他們現(xiàn)在就沒有事了，不說能過的很好，但至少可以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