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看度在寧礪處停住目光,紛紛拔出佩刀把寧礪圍了起來。要說此次刺殺度最大的嫌疑人,非寧礪這個外人莫屬。一時間,大廳氣氛更加緊張。
寧礪的侍衛(wèi)反應更快,在對方亮出鋼刀的一剎那,一左一右擋在寧礪前方,左手做出一個奇怪的抖動,金屬護臂變成一塊直徑約五十厘米的圓形盾牌,右手抽出鋼刀呈出擊之勢。
寧礪一時間腦袋里閃過無數的念頭,他知道如若自己不能撇清嫌疑,將會永遠和原馳族成為敵人。電光火石之間寧礪拿定了注意,站起來示意典眾和朱齊二人后退,向度緩緩說道:“請允許我為大哥查看傷勢”。寧礪眼神鎮(zhèn)定,沒有絲毫的做作。
度盯著寧礪看了一小會,點了點頭。
傳見無意間把矛頭指向了寧礪這個外人,正在暗自慶幸。可眼見事情又有轉機,他急忙道:“你還想加害大拱嗎”。說著挺刀擋在寧礪和度之間。眾人聽傳說得有理,也挺刀站在度的前面。
度看了面前的傳一眼,今天的種種事情必是有內鬼作祟,只是不知自己還有沒有機會找出這個人來?!白岄_”,度虛弱的聲音傳來。
眾人不能違背度的命令,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寧礪朝霜雪點了點頭,霜雪盡直朝度走去。
霜雪蹲在度面前,用手在度的左腋下扇了扇,深吸一口氣后,開始閉目思索起來。
眾人見霜雪閉著眼不說話,又開始有了小的躁動。一小會,霜雪睜開開眼睛,回到寧礪身邊,開口說道:“此毒名叫‘血凝子’,通過血液作用于心臟,中毒之人若不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服用解藥,便會因血液凝固而死。此藥煉制十分復雜,且制成之后只能保存七日,解藥則是同毒藥一并煉制并一同失效,所以我們并沒有常備”。
聽霜雪如是說,度身旁的朵朵急忙沖到剛才自殺的刺客身上一陣摸索,可惜什么也沒有找到。已經哭得稀里嘩啦的朵朵指著霜雪說道:“你怎么知道這些”?
霜雪很自然地答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說完悄然退至寧礪身后。
寧礪看著度深深一躬,說道:“大哥,兄弟幫不上忙了”。說完,眼神中顯出一絲黯淡。
度平靜的聽幾人對答,只是緊緊地咬著嘴唇不發(fā)聲。聽寧礪說完后,他用力的從自己的侍衛(wèi)懷中坐直。由于扯動傷口,鮮血再次洶涌而出。此時的度,臉上竟然涌現(xiàn)出一絲紅暈。
度開口說道:“兄弟認為為兄現(xiàn)在應該如何做”。聲音不大,卻讓大廳內每個人都聽得清楚。
寧礪不假思索并語氣堅定地說道:“其一,命人統(tǒng)一社內防御,保護諸位安全。其二,安排身后族中大事方略。其三,允許小弟召喚支援”。這些事,在霜雪判定度沒有生機之時,寧礪便已想定。
眾人聽寧礪區(qū)區(qū)小族族長,竟說出如此不合時宜的話來,一時間又要提刀和他拼命。
度向眾人揮了揮手,颯然一笑,又定定地看了寧礪一眼,而后說道:“老弟非常人,大哥也要行非常之事了”。度停頓了一下,環(huán)顧眾人后,一字一頓地說道:“其一,如果我死了,吾兒團即刻繼大拱位,吾女兒朵朵為攝政大臣直至團成年。其二,原馳一族其余各項事務暫時不變,此間防務全權交由寧老弟負責。其三,寧老弟要主持替我報仇事宜。其四,從此刻起朵朵即為寧礪之妻,待兩年之后正式成婚”。一口氣說完,度的臉色也由紅轉青又變成黑色。
眾人已經被連番的變故弄得反應不及,只有朵朵大聲的呼喊著自己的父親,表示強烈的不滿。
度沒有理會眾人,只是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英俊青年。
度的身體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可是一雙眼睛還是露出一代梟雄的深沉智慧。寧礪看著眼前的度,堅定地說道:“我不是原馳族人,不必聽命于大拱,我只答應大哥照顧好朵朵公主”。
引導自己來這里的是伉,安排此間事宜的是畫,手握南面軍寨軍權的是傳,留在圣山的實權人物是自己的堂弟闊,是他們嗎?但是他們哪里有這么大的能量,策動如此局面。垂死的度已經沒有精力去想今日之事,到底是出自何人謀劃。女兒朵朵性格堅強但毫無心機手段,伉老謀深算,傳手握寨軍,闊野心勃勃,哪一個都不是她駕馭得了的。小兒團年齡太小,更是無法掌握全局。剛才看似草率的決定,實則是在最短時間的全面布局。雖然和寧礪接觸時間很短,但是觀此人端正有節(jié)又胸懷廣闊,看來只有賭一把了。
可能剛才是度對寧礪最后的試探,聽寧礪說完,度狠狠的松了一口氣,對眾人吼道:“接令”。
原馳族雖然一直效仿中原文明,但究其實際還很有差距。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也沒有白紙黑字和用印,只是簡單的用諾言作為約束。
眾人左右互相看了一眼,伉率先上前一步跪在度的面前,哽咽地道:“臣遵命”。有了伉的帶頭,余下的所有將領紛紛跪下,高聲大呼遵命。
度艱難地抬起頭來,滿懷憐愛地看了朵朵一眼,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也再沒有力量抬起他高傲的頭顱。朵朵用力地抱緊自己的父親,聲嘶力竭的放生痛哭起來。
寧礪向著度再深深一躬,轉過頭來對著不知所措的傳令兵說道:“此間消息暫不透露,速把戰(zhàn)況詳細探來”。那傳令兵把度方才的話聽得清楚明白,得令后便飛奔而出。
寧礪對著眾人問道:“此間防御原本是何人主持”?
眾人聞言,都朝著傳旁邊的一名大胡子漢子望去。那人向前跨出一步,粗聲粗氣地說道:“我是大拱的親衛(wèi)首領狂,負責此間防御事宜”。邊說邊惡狠狠的盯著寧礪,也許是表達對度在這生死攸關一刻,選擇讓一個外人來主持重大事宜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