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湯定沒有插話,昂洛繼續(xù)說道:“只是這事必有蹊蹺,嶺州邊軍及嶺州府事先都沒有軍情傳遞過來,垚軍就像是從天而降一般”。
湯定心里很是不舒服,明日就是自己的登基大典,今日還要收到這等壞消息。這垚國也真會挑時間。
看湯定一副不舒服的樣子,在座最了解他的魏無淵知道他肯定又是什么事情想岔了,此時便開口道:“來此之前,我等已有商議,赴嶺州打探消息的傳騎也已經(jīng)派出數(shù)隊”。
湯定看關鍵時刻還是老師最了解自己,欣然地說道:“甚好,諸位卿家商議的結果如何呀”。
昂洛答道:“我等認為,此時應當命府州駐軍做好救援準備,一旦弄清整個事情,便要在第一時間開拔”。
不等昂洛繼續(xù)說下去,湯定連忙道:“準了”。一句話出口,才發(fā)現(xiàn)昂洛還有話說,連忙抬了抬手,說道:“昂尚書請繼續(xù)”。
昂洛接著道:“今日,我等便要聯(lián)合軍方做好應對垚軍進攻的各種軍事預案。預案一定,還請明日殿下登基大典之后,即刻舉行軍事會議,商議此事”。
湯定見昂洛說完,開口說道:“準了”。
吏部尚書卓儒士起身道:“殿下不必憂心,現(xiàn)下要一切以明日登基大典為重。垚國無非是趁老君新逝,新君未立之際渾水摸魚罷了。明日殿下榮登,胤國便有了主心骨,那時必定要讓垚國宵小灰飛煙滅”。
卓儒士的話雖然沒有什么營養(yǎng),但是卻很受湯定喜歡。湯定一副穩(wěn)坐如山的樣子,朝著卓儒士點了點頭,對眾人說道:“君臣同心,胤國將興也”。湯定難得的說了一句有點深度的話。
三人見自己一直輔佐的太子,在大事來臨之際也算有了不俗表現(xiàn),一齊欣慰的笑了,并站起身來對著湯定說道:“君臣同心,胤國將興”。
湯定很是為了自己隨口而出的一句話得意,不過他也沒有忘了自己最關心的一件事。他對眾人壓了壓手示意坐下,而后問昂洛道:“昂尚書,道真這邪道捕到?jīng)]有”?
昂洛剛坐下,聽聞太子問話又站了起來,說道:“這邪道甚是狡猾,至今沒有他的蹤跡”。
魏無淵接話道:“太子身體有恙,這邪道沒有抓到始終是個隱患”。他本想說太子身中奇毒,可話到嘴邊又擔心太子受不了,所以換成了身體有恙。
湯定淡定地說道:“此事和垚軍襲邊之事同等重要,還忘昂尚書多費些心思”。來此之前,湯定便在和轎兒嬉鬧玩耍,他還用了幾個以前常用的幾個小招式試探轎兒。經(jīng)過自己的試探,湯定發(fā)現(xiàn)轎兒還是愛自己的。轎兒不會做出通過傷害自己身體,來達到傷害自己的目的。所以即使道真布局一事沒有任何進展,可他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按理說這類事件不該由兵部尚書來負責,最適合的部門應該是負責情國內安全工作的鎮(zhèn)撫司??墒谴耸率玛P未來國君的命門,所以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既然先前是昂洛在負責,那么現(xiàn)在依然歸他負責。只是為方便調查,讓他暫管鎮(zhèn)撫司和擁有調動一營禁軍之權。
昂洛也深以沒有在風清觀捕到道真為恥,便是湯定不交代,他也要盡全力而為。況且,他最是看不得這些靠陰謀詭計和宵小手段來成事之人。此時聞言,便跪在地上,斬釘截鐵地說道:“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臣必定要將道真繩之以法”。
湯定見昂洛說得真切,又想起魏無淵和卓儒士想要自己提前繼位的嘴臉,連忙快步來到昂洛身前將他扶起,真誠地說道:“孤信得過卿家,孤的命、胤國的命運就交給卿家了”。
昂洛又要跪下,卻被湯定阻止。
眾人就緝捕道真一事又商議了一陣,便自散去。
垚軍飛降到嶺州城下的消息,也同樣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景王湯恩耳中。湯恩神色不善的坐在主坐之上,潘林、胡戰(zhàn)也各自入坐
湯恩對著胡戰(zhàn)說道:“老帥,這垚軍來襲嶺州府,恐怕沒有按照我們的意圖展開呀”。
胡戰(zhàn)接話道:“我收到此消息后也是思慮良久,如果軍報查實,則嶺州全境必然陷于兵火之中。現(xiàn)在想來,垚國對此戰(zhàn)也是籌謀良久,更有什么秘密手段。而我等發(fā)出的邀約,更是給他們帶來了發(fā)動的契機”。胡戰(zhàn)同樣也是面色凝重,雖然幫助湯恩繼位是現(xiàn)下最重要的事,但是作為軍人卻讓敵國深入到了一州的腹心之地,卻是自己接受不了的。
湯恩問道:“憑老帥的經(jīng)驗,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胡戰(zhàn)稍作沉吟,說道:“若真是垚國大軍,則他們必是找到了一條可以繞開嶺南直通嶺州府的密道”。
湯恩臉色更是鐵青,說道:“老帥認為此戰(zhàn)最壞的結果是什么”?
胡戰(zhàn)依然是稍作沉吟,而后一字一頓地說道:“嶺州全境淪陷”!
湯恩臉色一剎那變得慘白,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怨自艾地說道:“父王新逝,我這個不孝子便要覆軍失地嗎”!
潘林看湯恩一副自責的樣子,急忙站起身來,對著湯恩大聲吼道:“大事在即,此時不要分心。嶺州廣大,又有駐軍,一旦朝局穩(wěn)定便派府州駐軍救援即是,何必做如此女兒狀”。
朝上公認潘林無甚才能,不過此時方見他的定力和決斷。
胡戰(zhàn)此時也從剛才的思慮當中清醒過來,連忙說道:“右相所言甚是,全境陷落只是最壞的打算。以我對侯猛的了解,他手中的3萬邊軍也不是這么好吃得下的”。
湯恩努力平復好自己的心境,想到道真被追捕之時,自己差點流亡外國,心境便硬了起來。只要人心硬了,那么很多事情便不再是可以擾亂心智的事了。
湯恩看了看兩人,自信的笑了笑說道:“垚國孱弱,如何能與我胤國爭鋒,且讓他猖狂幾日,待孤料理好家事便要讓他們來得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