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不大好,雖然沒有下雨,天空卻是陰陰沉沉。冬天最煩的就是這種天氣了,就算S城的冬天不算很冷,但它終歸還是有冷的時候。這幾天本來就冷,天陰后就更覺得冷。這樣的天氣丁小小是真不想出門,就想在被窩里待著。不過既然約了李子衿,更重要的是要把話說清楚,再怎么想在床上賴著,還是要起來。
中午只有兩個人吃飯,他們就選了商場里的一個小炒店,點(diǎn)了一個干鍋燒雞,一碗羊肉湯,一份土豆燉肉,還有一份青菜,這樣吃著就比較暖和。本來李子衿覺得這些菜吃不完的,但是丁小小可能是出于愧疚,或者覺得自己請人吃飯不能小氣,所以才點(diǎn)了這么多。李子衿只是稍微有些詫異,他了解丁小小,平時其實(shí)是很節(jié)儉的。
果然這么多菜兩人哪里吃得完,丁小小不停地喊李子衿吃這吃那,他都吃撐了,還是剩下好多。最終舍不得這些菜浪費(fèi)掉,丁小小還是打了包,準(zhǔn)備帶回去當(dāng)晚飯的菜。
“你看你,讓你不要點(diǎn)這么多菜,現(xiàn)在剩這么多,下午只得委屈你們吃剩菜了?!崩钭玉崎_玩笑道。
“我請人吃飯當(dāng)然得多點(diǎn)些菜,要不你說我小氣怎么辦?”丁小小心虛地說道。
“這么些年了,你還不知道我,我也是不喜歡浪費(fèi)的人。再說,你之前又不是沒請過我吃飯,就都沒見你這么大方呢?!崩钭玉菩Φ馈?p> “哪有,我每次請你吃飯都很大方好嗎?”丁小小有點(diǎn)耍賴了,“再說,我是因為公司要發(fā)年終獎了,這可是我在這家公司這么幾年,第一次發(fā)年終獎。所以我高興,豪氣了一把,不行啊!”丁小小想起了這個理由來搪塞。
“行行行,那我就恭喜你了!還得感謝你們公司讓我沾了一下光。話說你們公司以前真是摳門,現(xiàn)在也終于是開竅了。”以往每到年底,他總是會跟著丁小小一起數(shù)落她們公司,人家都有年終獎,就是丁小小沒有,她肯定心里不平衡了。還好,今年不用幫她一起數(shù)落了。
“哎呀,看樣子外面好像要下雨了啊,怎么辦?”丁小小皺著眉頭問道。她們剛吃飯一直待在商場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況,現(xiàn)在一出門,就看到天空中的烏云好像要壓下來了似的。
“要不就先在商場里逛逛吧?”李子衿心中也甚是無奈,一早上起來就看天氣不好,心懷僥幸,希望它晚些時候會稍微出點(diǎn)太陽,哪知會越變越糟,看樣子今天是去不成綠地公園了。
“哎,只能這樣了。”丁小小嘆了口氣,她心里想的是,在人多口雜的商場,該怎么跟李子衿談她跟張云交往的事?本來想著綠地公園場地開闊,環(huán)境又好,是個談話的好地方。現(xiàn)在只得另想他法。
兩人在商場百無聊賴地逛了一會兒,丁小小實(shí)在心里著急,對李子衿提議道:“要不咱們找個咖啡店或者飲料店坐坐吧?我剛剛看見好幾家了。”
“怎么,你累了嗎?”李子衿覺得很奇怪,才沒走幾步呢。
“沒,不是,其實(shí)我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談?wù)??!倍⌒⌒∫幌氲竭@個事,心中就有些慌亂,苦著個臉。
李子衿不知道丁小小要談些什么事,可是看她那樣為難的樣子,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在沒有聽到任何言語之前,他還是保持著淡定,微笑著答道:“好啊?!?p> “嗯,那我們就去剛才那個棕色主題的咖啡店吧。”丁小小帶頭走向那家咖啡店,這是她剛才就看好了的。她知道咖啡店里的咖啡一向很貴,所以她從來都沒進(jìn)過里面,她也不喜歡和咖啡,可是相比較之下,也只有那家店空間比較大,人比較少,談起話來應(yīng)該方便點(diǎn)。
兩人選了一個靠里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他們不可能在這里白坐著,也不好意思白坐著,準(zhǔn)備點(diǎn)點(diǎn)喝的。
“你看看想喝什么,我請客!”丁小小露出一個牽強(qiáng)的笑容,看著上面的價格,她實(shí)在肉痛。
“哪有再讓你請客的道理,這次,我請。你要不要跟我爭,我是個男人,好歹要點(diǎn)面子的。”李子衿看著丁小小一副舍不得卻假裝大度的樣子,心中好笑。怕她再跟他掙,把男人的面子都搬出來了。
“好吧,那你請吧,可別心疼錢哦?!?p> “肯定不會,想喝什么隨便點(diǎn)!”
最后丁小小還是點(diǎn)了最便宜的咖啡,李子衿也點(diǎn)了最便宜的,因為他們兩人都對咖啡不了解,都不喜歡喝咖啡,就沒必要點(diǎn)貴的了。
兩人沉默地喝了一會兒咖啡,丁小小在心中想著該怎么去說,李子衿則耐著性子等丁小小開口,他可以坐得住。
“子衿?”越沉默丁小小越覺得坐立不安,終于決定開口了。
李子衿正等著呢,聽丁小小喊他,馬上抬頭望著丁小小,應(yīng)了一聲,“嗯?”
“其實(shí)我今天要跟你講的是......”丁小小不敢與李子衿對視,仍舊點(diǎn)著頭,一只手拿著勺子攪拌咖啡,另一只手規(guī)矩地放在桌子上。
“先不要急,讓我猜一猜,”李子衿看著丁小小的樣子,心中已有幾分明了,“是關(guān)于你的感情歸屬吧?”
丁小小聞言,十分驚訝,立馬抬起了頭,迎面就碰上李子衿平靜的目光,她還是沒辦法直視李子衿,于是又低下頭盯著咖啡杯道:“你,你怎么知道?”
“這有何難,很少看你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這么多年,你遇到再困難的事都不會這樣。”李李子衿看似平靜地分析,桌下的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狀。
“果然還是你最了解我?!倍⌒⌒】嘈α艘幌拢斑@么說來你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
“這個我沒辦法猜測,也不愿去猜測。畢竟感情的事最是虛無縹緲、變幻莫測,是否是你朝夕相處的同事,又或者是剛認(rèn)識沒多久的人,又或者是以往的朋友......”李子衿的握成拳的手又緊了幾分,他想到了一個人。但是他寧愿是其他的任何人,都不愿是張云。
“我也不跟你婆婆媽媽了,其實(shí)那個人是張云?!倍⌒⌒∮X得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索性一口氣說出來。
李子衿剛想到他,丁小小就脫口而出,一點(diǎn)都沒給他緩沖的時間,他的心中立時一片凄苦,如果仔細(xì)瞧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都充滿了悲傷,而在桌下的雙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丁小小也一直沒再說什么,兩個人又沉默起來。最后李子衿長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他,也難怪。”
“你,你不會怪我吧?”丁小小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子衿聞言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有什么立場怪你呢?我從來都只是希望你幸福而已,現(xiàn)在依然你已經(jīng)找到你個可以帶給你幸福的人,我替你高興。”
“謝謝你!”丁小小怔了怔,千言萬語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謝謝。
“傻瓜,你應(yīng)該高興啊,苦著個臉干嘛?”李子衿反過來安慰丁小小。
“我們以后還是朋友吧?你以后不會不理我吧?”丁小小真的不想失去這樣一個朋友。
“你說的哪里話,當(dāng)我是那種氣量狹小輸不起的人嗎?”
“那就好,來,為了我們的友誼干一杯!”丁小小聽李子衿這樣說就放心了。
這時丁小小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張云,丁小小看了一眼李子衿,他立刻明白過來,“是張云?我需要回避一下嗎?或者你去外面接?”
“這有什么好回避的,我先接一下。”李子衿越是這樣說,丁小小越不會回避,兩人好似都想坦坦蕩蕩。
“喂,干嘛呢?”丁小小問道。那邊張云其實(shí)也沒什么事,就是發(fā)了好多信息給丁小小,但是她一直沒回復(fù),擔(dān)心她出什么事了,所以打電話過來問問。
等她接完電話,李子衿淡淡地說道:“他挺關(guān)心你的。”
“呵呵,他就是閑得無聊了?!倍⌒⌒〔幌朐诶钭玉泼媲氨硎镜煤芨吲d的樣子,怕他看了傷心。
“對了,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親情號,只用一方出月租,兩人打電話就不要錢,這樣你們聯(lián)系起來會更方便。”李子衿這個時候還為丁小小操心這樣的瑣事。
“嗯,我們早已經(jīng)辦過了,確實(shí)很方便,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李子衿雖然自己向她推薦親情號,但是聽到丁小小他們早已經(jīng)辦好以后,心中暗暗發(fā)苦,看來他們的感情進(jìn)展很順利,自己又何必操這份閑心呢?
雖然從表面上看,李子衿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如水,但是尷尬的氣氛一直都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他們也都興致缺缺,不想多聊,所以都同意各自回去。但是走出商場一看,外面已經(jīng)下起了雨,這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停,沒辦法,只得到商場的家居用品店買了兩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