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風砸破主鏡的那一刻,他和林湘已重新回到了房前的走廊中。
楊一倩聽到兩人的聲音,馬上從門前爬起跑了過來,原來他們不過相隔五六米。
楊一倩喊道:“你們?nèi)ツ睦锪???p> 沒等林湘回答,她身后,一個人從暗影中走了出來:“風哥。”
常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蘇桓?”
蘇桓笑了,比起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明顯瘦削了:“是我,真是我。”
常風抱緊了蘇桓:“你還活著。”
蘇桓也哽咽了:“我也沒想到還能活著見到你們?!?p> 常風奇道:“這里的安保程序是你設(shè)的?!?p> 他的語氣里不帶問號,這就能解釋為什么會在鳥族的宮殿中出現(xiàn)靈契團的安保程序了。
蘇桓點點頭。
林湘說:“我應(yīng)該早就猜到,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設(shè)的安保系統(tǒng)我攻不進去?!?p> 蘇桓伸手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耳朵:“我也應(yīng)該早就猜到,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黑進我最高層的安保系統(tǒng)?!?p> “但你還是對我下手了?!绷窒姹г拐f。
“我能知道是你嗎?鷹后跟我說,我要困住的是狼王。但是,她也說了,不要殺你們?!碧K桓看著林湘,眼神復雜。
林湘低下頭,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常風說:“你為什么替她做事?”
蘇桓抓抓頭說:“一半算還債吧,我還活著,多虧了她。另一半算被逼,這荒山野嶺懸崖峭壁的,我能去哪里呢?”
蘇桓領(lǐng)著三人回到了房間中,細述了別后的情況。
當日虎族來襲,粵城分部中的安保系統(tǒng)忽然全線崩潰,蘇桓沒來得及修復系統(tǒng),虎族已經(jīng)攻進了分部。
進攻的虎人數(shù)量眾多,而且對分部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了如指掌,來勢兇猛,大家被殺個措手不及。
大部分成員被屠殺,他、阮青和宋寧被活捉,顯然虎族是有意讓他們?nèi)嘶钕聛淼摹?p> 他們?nèi)吮环謩e帶上了三輛車,途中,挾持他的車隊遭到了鳥族襲擊,他被鳥族救出后直接帶到了這里。
“這么說,阮青和宋寧可能也還活著。”常風說。
蘇桓搖頭說:“我不知道。鷹后不作賠本生意,她從虎族手里搶我過來,是要我給她設(shè)置安保系統(tǒng)?!?p> 楊一倩接道:“那這個鷹后算好人嗎?她到底想干嘛?”
蘇桓抽了一口氣,皺眉說:“我也說不清楚,她有自己的想法,與虎族也談不來。”
楊一倩說:“那我們今晚還要逃嗎?”
林湘想了想說:“我們先呆一晚,明天靜觀其變,她不亮出底牌,套不住虎子。反正現(xiàn)在我們有桓哥哥,不用擔心逃不出去?!?p> “狼女,你和常風一開始說到逃的時候,我就想問一個問題。你們狼族和人族都會飛嗎?”
林湘回以甜甜一笑:“靈契團的戰(zhàn)士都是爬過雪峰的,懸崖峭壁,是家常便飯。至于我,我有爪子。你么,你自己想辦法吧。”
楊一倩發(fā)了發(fā)愣,接著一陣罵罵咧咧。
林湘和常風又向蘇桓講述了靈契團的變故、荊旆對創(chuàng)世晶石和地核能量波動的追查以及田婧的背叛。蘇桓又是一陣唏噓。
大家作了一番討論,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線索,蘇桓便要起身回房了。
林湘送他出了門口,蘇桓拉起她的手說:“不累的去看一看星星吧,這里的星星特別好看?!?p> 林湘笑說:“就算累也要看?!?p> 蘇桓帶著她出了宮殿,爬到了巨樹一段粗壯的分支上。
他習慣性伸手要拉她上來,她嘻嘻一笑,沒讓他幫忙,兩三下就跳上了樹。
蘇桓撇撇嘴說:“忘了哦,你現(xiàn)在是狼王了?!?p> 林湘輕輕踢了踢他:“你就使勁作吧?!?p> “慢著……你以前打不過我,都是裝的?”
“你自己斟酌斟酌?!?p> 她抬頭看天,覺得此刻的天空離自己特別近,星空仿佛伸手可及。
她真的伸直了手,讓明亮的星光在指間流淌。
良久,她終于說,“你有什么想說就說吧,你和我說話還得遮遮掩掩嗎?”
“你不開心。他對你不好嗎?”蘇桓凝視著她的側(cè)臉,一動不動。
林湘聳了聳肩:“沒所謂好不好了,他是他,我是我。就這樣?!?p> “為什么?”
她舉起手,變戲法似的向他展示狼爪的幻化過程,然后笑著說:“你現(xiàn)在也可以開始不喜歡我了?!?p> 他搖頭說:“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妹妹。你和他,就是因為這個?”
“也……不全是。沒你想的嚴重。你跟了他五年,你看過他把哪個女人放心上嗎?”
“風哥是從來沒把女人放過在心上,他沒這個心思。但你不一樣?!?p> “他也沒把我放在心上。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們沒必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誰說的?他對你不一樣?!?p> 她托著腮,聽著他像復讀機似的叨叨絮絮,知道他是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她忽然笑了,說:“說起來,你們不找女人,但總有女人喜歡你們吧?靈契團不是不讓談戀愛嗎?你一般怎么處理追你的女孩子呢?”
蘇桓愣了一下,說:“像風哥那樣的,多得是自動送上門來的女人,不理就是了,談不上處理。”
“那你呢?”
“我?我……”他窘迫起來,渾身不自在。
“你都幾歲了,不會還是處吧?”林湘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
“你問的什么?你才多大?”
“十八歲?。≡磭姆ǘǔ赡昴挲g是十八歲,靈契團成人禮也是十八歲,不管從哪個標準看,我都成年了。”
“我可是你哥!”
“我哥還是處嗎?”
“你再說我要揍你了?!?p> “你打不過我,單打獨斗,靈契團里就沒人打得過我。”
“我打你你還敢還手?”
“你都惱羞成怒了。其實這也不丟人?!?p> 蘇桓倒吸了一口氣,馬上又泄氣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
“我不想和你說這個?!?p> “為什么?”
“你不一樣。”
“對你來說。我知道的?!绷窒嫘α?,“我可以抱你嗎?”
蘇桓朝她張開了懷抱。
她投入他懷中,緊緊抱住了他,說:“還可以見到你,真好?!?p> 蘇桓感到她的淚打在了衣服上,溫熱溫熱的,他禁不住又緊了緊抱住她的手臂。
方菲雁
張愛玲說,女人出名要趁早。不說出名與否,年歲增長,會發(fā)現(xiàn)生活有太多無奈,責任隨時像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真有想做的事就去做,有想見的人就去見,有想說的話就去說。晚安,愛你們。也愛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