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客棧、怎么看也不能算是大戶了。兩進的小院子,七八間客房,只是收費比較高點而已。漂亮的女老板、兩個歪瓜裂棗般的伙計這些就是她的全部?
也許是平安城太小,也實在沒有幾家很大的買賣。出了平安客棧往東走十步遠便是一家鐵匠鋪,一個身高不滿四尺,渾身沒有百斤的老人揮舞著鐵錘在打一把鐮刀。楊樹雖然走進了鋪子,他就象沒看見一樣,仍然認認真真的敲打著已經(jīng)成形的刀身。
“老哥您這里能打鋼刀???”楊樹一屁股坐在了火爐旁的一張凳子上,戲謔的問到。
“能?!崩先诉B頭都不抬,回答的卻很干脆。
“多少錢一把?”
“那要根據(jù)你的要求?!?p> “最好的鍛刀、我要崔一刀那種最好的鍛刀?”
“一百兩黃金?!彼K于仰起了臉,一點兒都沒有笑容。
“平安縣里真是富裕,一把鍛刀都要百兩黃金。”
“崔一刀的鍛刀世上只有一把你說能不貴嗎?”
“我只是要你打一把,并不是讓你去搶。”
“我當然不會去搶,因為他的刀本來就在這里。只要你肯出錢,當然馬上就能拿走。”他終于打完了一把鐮刀,他將刀放進了水槽之中焠完了火,坐在了旁邊的一個凳子上。
“霹靂刀竟然當起了鐵匠,的卻另人意外?!睏顦涠⒅F匠說道。
“沒有什么可意外的,你在街上轉(zhuǎn)一圈就會明白了?”
“看來這平安縣真是藏龍臥虎?。 睏顦渫蝗粏柕剑骸按抟坏兜腻懙墩娴脑谀氵@里?”
“真的?!?p> “血海棠被剝了臉,看手法就是他所為?”
“不可能,決對不可能。”霹靂刀肯定的回答到。
“為什么?”
的確不是,崔一刀就坐在屋子里,沒有了雙臂的人什么也干不了,連吃飯都要一個孩子去喂。
“誰能斬掉你的雙臂?”楊樹驚奇的問到。
崔一刀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不會連人也沒有看見吧?”
“沒有,他快的就象一陣風(fēng)。我敢肯定那決對不是人,那是鬼,一個可怕的惡鬼?!贝抟坏读⒓礈喩眍澏吨浑p眼睛驚悚的看著窗外,就象是黑暗的夜色中真的有鬼一樣。
他瘋了,鼎鼎大名的黑道高手活剝皮崔一刀竟然瘋了。楊樹走出了屋,他實在想不出江湖之中還有什么人會有這么可怕的手段。
平安侯府依然是莊嚴肅穆,兩個大石獅子象活了一樣張牙舞爪著。兩個守門的士兵威武的站在了大門口,進進出出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們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竊私語著。趙真是第八代平安侯,也是死的最離奇的一位。
趙平安剛剛二十歲,第九代的平安侯。他并不知道面前的這位是誰,對于楊樹要看的那只飛鏢他也不知道現(xiàn)在何處。
“你就是天下第捕快楊樹?”趙平春上前恭身施了一禮,她是趙真的大女兒,雖然早已到了適婚的年齡,卻還沒有出閣。
“我就是,”楊樹說完從腰間掏出了銅牌讓她看了一下:“有些事情我能詳細了解一下嗎?”
“當然可以,只要能為父親報仇雪恨,定當知無不言。”趙平春比那個小侯爺要成熟的多。
“能否借一步說話?”
“當然可以。”
趙真有一妻三妾,這個趙平春是大夫人的女兒,而趙平安卻是小妾生的。
小客廳里特別的溫馨,一株玉蘭開滿了白色的花朵。一杯香茗一付琴,一柱清香散發(fā)著誘人的味道。
她從茶幾的下面拿出了一個小布包,慢慢的打開來,一只幽黑的鏢上面泛著藍洼洼的光:“這就是殺死我父親的兇器,縣太爺拿給我的。因為太普通了根本就查不出出自那門那派?”
楊樹小心翼翼的接過了鏢,仔細的看了看,又放在了鼻子下聞了聞。蛇毒,他太清楚蛇毒了,提起蛇毒最厲害的莫過于嶺南杜家。可平安侯離嶺南有千里之遙,他們之間難道還有什么瓜葛嗎?
“能否介紹一下家中人員的來龍去脈?”
“當然可以,只要有利于破案我當決不隱藏。”
趙真家屬沒有可疑之處,那么問題就出在了他本人身上。楊樹坐在了八仙桌邊,看著一些從侯府帶回來的東西。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丐幫八袋長老司馬輝,他也是利用蛇毒的行家里手,那么他在那里哪?
布衣巷、也叫貧民窟。一條混濁的河水由城內(nèi)流到這里,各種的污穢帶著腥臭穿街而過。四五個小乞丐吃飽了正在互相之間捉著身上的虱子,每捉到一只都放在口中狠狠的咬死在吐出口來。楊樹竟直走了過去:“兄弟們好?”
幾個乞丐象是沒聽見一樣頭不抬眼不睜的捉著虱子。楊樹從懷中掏出了幾個銅板扔到了他們的面前,有個十五六歲的小乞丐竟然用腳一劃拉,所有的銅錢都進了水溝。
楊樹一見又從腰里掏出一枚銅錢扔了過去,那小叫花子剛要去踢,卻被一個年長的給攔了下來。他拾起銅板看了下,連忙起身來向著楊樹恭恭敬敬施了一禮:“閣下怎么稱呼?”
“楊樹?!?p> “天下第一神捕?”他詫異的看了眼楊樹:“請問您找司馬長老?”
“對?!?p> “請跟我來?!闭f著將那枚帶有紅繩的銅錢遞給楊樹,站起身來向著路邊的一條胡同中走去?!?p> 楊樹將銅錢又系在了腰間,看著那幾個叫花子搖了搖頭。
這條巷子很深,進進出出的幾乎都是丐幫的弟子。巷子最深處竟然是家客棧,平安客棧。老板還是那位漂亮的女老板,對于楊樹的到來她一點兒都不吃驚,似乎象來晚了一樣。
“楊兄弟里面請!”
“這里也是您的買賣?”楊樹一下子明白了。
“是??!平安縣城的所有客棧都是我的?!毙だ习寤卮鸬暮芨纱唷?p> “肖老板不知這鎮(zhèn)上還有幾家客棧?”
“不多,一共十二家?!毙だ习逭f完手向后院一指:“人在后院你過去吧!”
“你知道我找誰?”楊樹驚奇的問到。
“到這里來的人都找司馬輝,你不會例外吧?”
當然不例外。
司馬輝坐在床上,他并沒有別人想象的那么老,頂多三十出頭。也沒有別人想象的那么臟,穿戴也很整齊干凈。更另楊樹吃驚的是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