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說請就請的飯

　　“小顧啊，這兩瓶輸完你拔針哦，明天我再來，不用去店里叫我?！壁w醫(yī)生整理好醫(yī)藥箱挎到肩膀，“老顧，我先走了哦。”

　　“明天忙就別來了！”生病中的人倦意明顯，強打精神伸出手。

　　“你好了我就不來嘍，你要趕快好起來唻?！壁w醫(yī)生彎腰握住爺爺?shù)氖郑拔揖拖然匮?。?p>　　趙醫(yī)生坐上楚辭的車，顧惜上車一起送他回去。

　　二人再回來時，飯菜已經(jīng)做好，宋雨薇給爺爺奶奶盛了兩碗粥，一碟香菇炒青菜，老人家吃半碗就飽了，打開電視看新聞。

　　青椒炒肉、辣子雞丁、酸菜魚、老鴨湯。李安生在廚房四方桌上擺滿了菜，變戲法一般拿出一件啤酒。招呼宋雨薇和顧惜坐下，楚辭在洗手，李安生站在他身邊神情猶豫著一直沒開口。

　　“楚警官，吃飯。”宋雨薇端著兩碗粥放在桌子上同楚辭講話，楚辭應(yīng)著聲扭頭正好看到身邊憋著一肚子話的李安生。

　　“喝…喝酒…酒嗎？”李安生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開車不喝。”楚辭有些奇怪地問“你說話有點結(jié)巴？”

　　“沒…沒有…有”

　　四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開始吃飯。

　　顧惜吃飯看著慢條斯理卻是吃得最快的一個，宋雨薇上一頓飯剛吃完沒多長時間喝了一碗粥吃幾口菜。楚辭愛吃辣，自己不會做飯，工作起來常常饑一頓飽一頓，李安生廚藝在線，他是吃得最多的一個。

　　李安生不吃菜只喝酒，顧惜說了他一句，最后三個人看李安生又吃又喝一邊吃飯一邊喝酒，吃一口菜和一杯酒，吃一口菜喝兩杯酒，吃一口菜喝三杯酒……

　　“他今天是來喝酒的?！崩畎采昼妰?nèi)喝掉四瓶啤酒，顧惜透過現(xiàn)象看到本質(zhì)，起身離開廚房，楚辭吃飽飯跟著顧惜起來走動走動，走進爺爺奶奶屋。

　　顧惜時間掐的很準，爺爺?shù)牡踽樥靡?。顧惜拔針后手按在爺爺胳膊上止血，爺爺已?jīng)睡著，鼾聲微微。

　　奶奶關(guān)掉電視，伸過手按在爺爺胳膊上：“我按一會兒就好，你們?nèi)バ菹??！?p>　　兩人聽話地走出屋帶上房門，院子里星空清澈，顧惜接過楚辭手中爺爺用過的輸液瓶：“你洗碗，我?guī)в贽鄙蠘鞘帐胺块g?！?p>　　楚辭瑞鳳眼中明顯的不相信：“要我刷碗？”

　　顧惜沒回答，丟給楚辭一個迷倒眾生的背影。

　　宋雨薇跟著顧惜上二樓，楚辭坐在板凳上看開始有醉意的李安生，看一桌子的殘羹剩飯，看灶臺上的油污菜碎。

　　楚辭走到水槽邊開始放熱水，從來沒有人敢讓他刷碗，從來沒有。

　　“高美男，我能做你朋友嗎？”楚辭正一邊放熱水一邊戴橡膠手套，李安生拎著半瓶酒從座位上搖搖晃晃地擠過來，渾圓飽滿的肚子撞到灶臺成功蹭到一片油污。

　　“……”好油膩，楚辭躲閃不及，一巴掌把李安生推到墻角。

　　“你也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你們都看不上我對吧，我知道你們優(yōu)秀，你們聰明，長得好――學(xué)習(xí)也好，都考好大學(xué)”李安生說著說著忽然哭了，“我呢長得丑，還胖。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大學(xué)也考不上?？墒俏以敢膺@樣嗎？我也不想這樣？我爸媽不愿意我念書，他們早就想好要我再開一家飯店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嗚嗚嗚”

　　顧惜和宋雨薇正在收拾房間，樓下突然傳出碗碟打破的聲音，接二連三：“我下去看看?！?p>　　顧惜下樓，宋雨薇安靜地套被套，二樓這個單間里面有一張雙人床一套桌椅一個衣柜，門后面有插銷，她大字躺在床上閉上眼，很滿足地喟嘆一聲，如果能一直住在這里多好。

　　楚辭一不小心，手里的碗再次打落在地。他也不明白，同樣一雙手，握槍穩(wěn)穩(wěn)的，刷碗怎么就不行了呢？

　　李安生抱著啤酒瓶縮在廚房角落里淚水連連：“不喜歡我我不纏著你了不要甩碗，客人沒碗用我爸會打我…………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是你的保護色~”

　　顧惜站在廚房門口，看到的一副畫面是：楚辭腳下一堆碎碗碟，李安生抱著酒瓶窩在垃圾桶旁哭著唱五月天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