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無聲,年關(guān)已過去一月有余,卻還是這般寒冷,李晉與樂靈正在院落里玩雪,還不忘沖屋檐下的兩抹身影喊道,“殿下,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瞿臨竟也這般景象?!?p> 江晚泊看了那邊的李晉一眼,然后轉(zhuǎn)過頭靜靜看著蘇滿舟,自那晚之后,二人再沒提及那事,蘇滿舟表現(xiàn)的無事發(fā)生一般,照常與他交談,讓江晚泊有些無所適從。
“滿舟?你在想什么?”江晚泊扯了扯他袖口的衣角,略帶笑意的雙眼望著他。
蘇滿舟道,“我在想樂靈何時與李晉走的這般親近了?之前二人還吵得不可開交?!?p> 江晚泊倒是沒留意這些事,因著前些日子的事情,李晉負(fù)傷回來被樂靈照顧,一來二去,兩人倒是時常在一起不知搗鼓什么。
傍晚時分,樂靈面色沉重的找來偏殿,“主子...”,并將一封信交于蘇滿舟,“姐姐來信,說京城顧憫善已聯(lián)合鎮(zhèn)北王欲謀權(quán)篡位,我們是不是也該...”,樂靈欲言又止,看向蘇滿舟。
蘇滿舟一目十行的掃過信紙,隨即將信放于燭火燃燼,“現(xiàn)下江義連不足為患,鎮(zhèn)北王....也是狼子野心,眼下還是先對付這位,顧憫善的話...我想殺他易如反掌,只不過死了倒便宜他了。”
樂靈聞言,輕聲道,“瞿臨王的兵力不及鎮(zhèn)北王的五分之二,我們?yōu)楹尾煌犊挎?zhèn)北王呢?卻偏要投靠于這個軟弱無能的瞿臨王?”
蘇滿舟側(cè)目,清冷陰沉的目光直視過去,“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了,我們既已與他聯(lián)手,就該信守承諾,切不可做那見風(fēng)使舵背信棄義之人?!?p> 樂靈聽罷不語,蘇滿舟繼續(xù)道,“樂靈,你可知你的母親與江晚泊有何淵源?”。
相傳五王爺?shù)哪赣H乃是一歌姬出身,旭譽(yù)皇帝江義連微服出巡期間在一民間樂坊偶遇,便帶回了宮,專寵數(shù)年,直至誕下五皇子江晚泊,旭譽(yù)皇帝本想冊封五皇子為太子,奈何遭到群臣反對,以及那時候的正宮王后在她父親的協(xié)助下坐上后位,不久便也傳出喜訊,一年后誕下太子,在奸吝小人的扇風(fēng)點(diǎn)火下,時隔五年五皇子江晚泊被遣至最遠(yuǎn)的封地,瞿臨。而那時他的母親被陷害至死,朝中重臣李忠耀作為老師也被一并遣走,這些曾支持五皇子的人都被遣散。
樂靈聽他娓娓道來,然后道,“可是這些都是五王爺母親的事,與我母親何干?”
蘇滿舟道,“我曾聽聞樂瑩講過她,他們從小在一個樂坊長大,你母親樂戚,江晚泊的母親樂杉,他們?nèi)齻€曾是至交好友。”
“所以我姐姐才讓他以后功成名就了娶我?”樂靈心道,原來還有這層關(guān)系!可是如今她倒是不喜歡這個王爺了....
蘇滿舟道,“若沒有江晚泊的母親,何來的你和樂染?”。他仍記得樂瑩給他講他們?nèi)忝脮r臉上愉悅的表情,仿佛那時候她才是最快樂的,可以忘卻讓她傷心的那個男人。
樂瑩,樂戚,樂杉,三人終其一生,落得個紅顏薄命的下場。
一旁的樂靈懵懵懂懂,對他所說的話沒有任何疑問。
蘇滿舟倚靠在塌上,半闔著眼,“樂靈,我...對你好嗎?”,一旁發(fā)愣的樂靈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啦,雖然你這個人平時對我冷冷淡淡的,但我覺得你一直當(dāng)我是親妹妹一樣疼愛。怎么了?為什么這么問?”樂靈偏頭看著他。
“沒事...”蘇滿舟扶額,心道,若是以后發(fā)現(xiàn)我欺騙了你,還會如此嗎?蘇滿舟拿出那把雪衣骨扇,輕輕打開,看著上面的羽雀鳳翎,眼底浮起冷笑。
夜幕降臨,臨安府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巡夜的侍衛(wèi)徐徐走去,蘇滿舟快要入睡時,忽然側(cè)耳傾聽到房門被輕輕推開的響聲,他一貫沉著警覺,靜躺著不動。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蘇滿舟才放下警惕,黑暗中一個身影慢慢摸索到他的床邊,然后坐在床邊盯了他一會兒,才尋著棉裘被鉆進(jìn)去。
“嘶——”蘇滿舟被冰的抽了一口氣,猛地睜開雙眼,看向那人。
江晚泊一愣,“滿舟?你沒睡?”,說話間隙已摟著他的腰身,“這天氣,還是蠻冷的。”
蘇滿舟:“.......”
“怎么不說話?”江晚泊頭側(cè)過去,挨著他的脖頸,氣息搔的蘇滿舟有些發(fā)癢。
蘇滿舟道,“殿下怎的又跑過來了?”,說是“又”是因為自前天開始,江晚泊便是如此,半夜三更的鉆入他的被窩,嚷嚷著冷,蘇滿舟真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真冷,現(xiàn)在已二月時節(jié),不算寒冷了。
江晚泊輕輕蹭了他頸窩幾下,“想你嘛~”,蘇滿舟愣住,不過想來也是,香雪蘭該是奏效了。
蘇滿舟微微側(cè)身一下,離他更近一點(diǎn),“殿下,睡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