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聽素琴,淺笑詩吟,凄寒半世留殤銘,往事霏微,來生青脆,紅塵一戀心泣淚。
蘇滿舟自山下曲徑回去,剛剛走到院落門口,就看到江晚泊在窗前探頭張望,見他回來焦急的面容瞬間變了顏色。
火急火燎的打開門沖出來,“滿舟!你去哪了?”,江晚泊醒來就看不見他,周圍都是陌生的,門外又一個人都沒有,很是著急不安。
蘇滿舟走進將他拉回房內(nèi),按坐在桌幾旁,又走去合上了窗。
半晌才回到他身側(cè),不知從何處拿了一把木梳,“既然起來了,我?guī)愠鋈ネ竿笟饪珊茫俊?,說話間已開始為他順發(fā),“我.....我第一次為別人束發(fā)....”
蘇滿舟站在他身后,看著那點微微粉紅的耳垂,輕輕捏了一下。
“那滿舟,可要只為我一人束發(fā)?!苯聿丛谒床坏降牡胤?,臉頰已慢慢爬上淡淡的粉暈。
聽到身后人傳開一陣輕輕的笑,江晚泊愣了一下,而后回過頭,便再也移不開眼了。
因著江晚泊的轉(zhuǎn)身,三千青絲從他指尖滑過,宛如瀑布般垂下,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
而蘇滿舟淺嘗一笑猶如中蠱一般,看著那略微帶笑的薄唇,俯下身吻了上去。
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深色瑰麗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一張毫無瑕疵的臉就這樣貼近,江晚泊一時怔了神。
朱唇輕抿,似笑非笑。
“你這樣我要如何吻你,殿下?”蘇滿舟離開他緊閉的唇,抵著他的額頭輕聲細語。
江晚泊臉刷的一下暈開了花,燒的難受,“我....我們不是要出去嗎....”
他實在受不了蘇滿舟如此主動的模樣,更是因為這張臉太合他胃口了,怎么看都甚是歡喜。
“那殿下親我一下,我們就出去?!碧K滿舟勾起他的下巴,眼角滿含笑意。
江晚泊只一瞬愣住,然后抬起手搭上那抹白玉般的肩膀,湊了上去,蜻蜓點水般在他嘴角擦過,然后縮了回去。
蘇滿舟輕笑,“下次要補回來,這個不算。”沒想到蘇滿舟也有索吻的時候,江晚泊在心里偷笑,然后滿心歡喜的轉(zhuǎn)過身去。
“束發(fā)?!?p> 蘇滿舟又重新?lián)嵘夏侨犴樀那嘟z,不多時便高高綰起,他小心的從衣袖里掏出一個白玉雕花發(fā)簪,插在發(fā)冠上。
“這是什么?”江晚泊摸了摸,不解的問道。
蘇滿舟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湊近耳邊道,“我們的定情信物?!?p> 江晚泊剛剛冷靜下來的心又迅速升溫,狂跳不止,這人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意外的勾人心魂,讓他無法定神。
“你之前不是送過我荷包嗎?”江晚泊突然想到,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沒找到,轉(zhuǎn)身問他,“我身上的荷包呢?”
蘇滿舟臉上瞬間變了變,但隨即又恢復以為清冷模樣,“我看那荷包都臟了,拿去給你清洗一下,你想要我再給你做一個?!?p> “不行!這個不一樣?!苯聿创舐暤?,他收到這個的時候,心里已然就有什么開始變得不一樣了,所以,這個對他來說很重要。
蘇滿舟無奈的搖了搖頭,眼底化為一抹柔情,“好,我等下就給你拿來?!?p> “你不是要出去透氣嗎?走吧?!碧K滿舟率先走去打開門,回過頭見他還坐著發(fā)呆。
“好?!?p> 江晚泊跟了上去,兩人走在山間青蔥小路,偶有蟲鳴鳥叫,野兔燕飛,他看向身旁的蘇滿舟道,“滿舟,我們現(xiàn)下在何處?”
俯眼望去,遠處是一片江流,在巍峨山川之間顯得格外寂靜。
“我的別苑?!碧K滿舟道,“還未取名,殿下不如給它賜一個名字?!?p> 往山下的路有些參差不平,且陡峭險峻,蘇滿舟說話期間已伸出一只手,“殿下手給我?!?p> 江晚泊領(lǐng)意,將左手放至他手中,淺淺一笑,“名字....這里都是你的?”,他環(huán)視一周,視線再次落回到蘇滿舟臉上。
“嗯。”
江晚泊邊走邊思忖,“這里山清水秀,又有你我在此,不如就叫晚舟居?”,說出口他就覺得這名字很是俗氣,又有些許的羞愧,取自二人名字,怎么都覺得有點自戀了。
“殿下?!碧K滿舟牽著他的手緊緊握住,清清淡淡的目光直視著他,“此名甚好。”
然后兩人邊閑聊邊向山下走去。
行至山腳時有一隊人走進,皆覆著鷹翅面具,帶頭的人見著蘇滿舟,拱手行了一禮。
“尊主。”聲音醇厚滄桑。
蘇滿舟頷首,“赤鷹?”,他有些疑惑,按理說回來之后不必帶著面具了,又看向身旁的江晚泊,眼里透出幾絲冷漠。
“嗯,尊主是有什么事嗎?”赤鷹低著頭,齋月閣上上下下都懼怕眼前這個人,他也不例外,目光偶然瞥見那兩只牽在一起的手,他身子僵住。
“今晚來我書房。”蘇滿舟扔下這句話,牽著手中人的手更緊了,不緊不慢的離開。
赤鷹在身后站了許久,直到看著二人身影消失不見,才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