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離使盡全身力氣,飛速一推,手中的長劍徑直朝林可飛去。
情急之下,邪幽橫空一躍,一腳將微離的劍踢向地面。
此時,除了涅南家,各系族人沒有一絲猶豫,聯(lián)手合攻,揮劍刺向林可。在他們眼里,林可是異類,也是他們無法容忍的存在。
“瑾兒,”涅南公心急如焚,死死地擋在女兒身前。
交織的刀劍,折射出的光芒,盡收眼底。
這些人面目猙獰,眼神冷漠,全然不顧涅南公的生死,一心致林可于死地。
涅南公為了保護女兒,徒手抓住刺來的劍。
鋒利的長劍在涅南公手掌上劃開一道道口子,越嵌越深,鮮血瞬間從指縫間滲流出來。
“不要傷害爹爹。”
林可寧死也不愿父親受到半點傷害,極度的悲憤交加,難以抑制的怒火像失控的火山熔巖,不斷噴發(fā),一股莫名的強大力量從體內(nèi)發(fā)出。
堂內(nèi)之人被這股力量彈開,重重摔向四周,一片狼藉。
“妖……女?!?p> 大家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可,又懼又恨。
林可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頭霧水,腦中莫名其妙地閃現(xiàn)著不同的畫面,那些畫面從未見過。
突然,林可腦中浮現(xiàn)一片廝殺場面,云熠谷火光滔天,尸橫遍野。
林可心生恐懼,仿佛看見瑾兒的父親和母親在混亂的廝殺中被身著鎧甲的武士刺穿心房,倒在血泊之中。
“不要,”那一剎那,林可心中撕心裂肺的難受,心疼不已,淚水奪眶而出,頭疼欲裂。
慕云亦找準時機,趁林可不備,右手一揮,手中的羽扇劃過指尖,飛速旋轉,化作鋒利的武器,悄無聲息地向林可飛去。
飛到一半,羽扇突然停住,像被一股力量束縛著,無法靠近林可。
慕云亦飛身躍起,欲徒手擰斷林可的脖子,可是身體卻忽然不聽使喚,懸于空中,寸步難移。
那莫名的力量讓慕云亦難以喘息,憋得青筋暴起。
“瑾兒,瑾兒……”
聽見邪幽的呼喚,林可緩過神來,控制著慕云亦的那股神秘力量也消失不見。
林可渾身酸軟,四肢無力,倒在邪幽懷中,竟然發(fā)現(xiàn)他一身是傷。
當所有人視涅南瑾是眼中釘,肉中刺的時候,邪幽拼盡全力護著她。
林可滿眼心疼地看著邪幽,他那幽深的目光中藏著堅毅和溫柔。這熟悉的眼神,溫暖的懷抱,同樣的安全感,林可不禁一顫,感覺面頰有些輕微發(fā)燙,連忙站起身來。
大家剛緩過勁來,又再次向林可攻擊過來。
“住手!”
族長雙眉緊皺,聲色俱厲,眼神中那黑魆魆的寒光咄咄逼人。
“涅南瑾既是赤牙認定之人,那便是我東方一族的族長,”族長將混亂中掉落在地上的赤牙拿起,托于掌心,神情嚴肅地交予林可。
微離怒不可遏,質(zhì)問:“父親,這妖女也配做我們的族長?”
“住口,不得無禮,”族長面朝微離,冷冷睨視一眼。
微離憋著嘴,怒火在胸中翻騰,氣得直跺腳,卻只得緘口不敢言。
“不可,”林可十分詫異,忙揮手拒絕,“長族大人,我一個弱女子,豈敢擔此大任。”
“不錯,長族大人,族長之位,德高望重之人才可居之,責任重大,絕非兒戲,豈能交予一個黃毛丫頭?”慕云亦鄙夷地打量著林可。
其他家主也都反對。
“族人的榮辱怎能系于一女子?可笑至極?!?p> “族長之位,非同小可,長族大人……”
“諸位無需多言,”族長神色凝重,透著一股子令人生畏的嚴峻之色,凝神幾秒后,又繼續(xù)說道,“近日星象生異,男覡預言云熠谷有大厄?qū)⒅?,涅南瑾乃解我族厄運命定之人,涅南瑾的安危關系云熠谷的安危。顯現(xiàn)異能雖有違先主遺訓,但如今災禍將至,難以預料。當務之急,是大家齊心協(xié)力,共度難關?!?p> 男覡之言,從未出錯。
族長之命,各族人不敢違背,便不敢多言。
“從今往后,云熠谷由你來守護,可愿意?”族長再次將赤牙交予林可。
林可不知如何應答,只得躲在父親身后。
涅南公恭敬地向族長行禮,婉拒道:“長族大人,小女尚且年幼,恐難擔此大任。”
二夫人也上前勸說:“是啊,族長之位,責任之大,瑾兒尚未出閣,入世未深,擔此大任,恐負眾望,還請長族大人三思?!?p> 族長思慮片刻,仰天長嘆。
“也罷,時機未到,赤牙暫且由我保管,族長之事再議,以后族人不得傷害涅南瑾。”
“是。”
大家齊刷刷地應道。
邪幽走到族長身前,請求道:“長族大人,我與涅南瑾的婚事,請長族大人為我們做主?!?p> “父親,邪幽哥哥不可與涅南瑾成親,”微離紅著雙眼哭訴著。
錦容夫人接著說:“請長族大人明鑒,涅南瑾雖與幽兒早有婚約,卻與邪明暗生情愫,如此朝三暮四,請大人做主,解除他們的婚約?!?p> “瑾兒心中所系之人當然是我,也只有我,母親休要多言,”邪幽轉向族長,恭敬地行禮,“我與瑾兒同心相知,鐘情于彼此……”
“夠了,”族長眉頭微聚片刻,轉眼便舒展開,輕聲道,“既是涅南瑾的婚事,那便該問過她本人的心意。涅南瑾,你心中所向為何人?”
所有目光又向林可投來。
林可看向四周,只想逃離這難堪的局面,想趕緊夢醒,回到現(xiàn)實中去。
雖不想成親,但她心中清楚,如果說不想嫁,定會引來非議,陷瑾兒于不義,令父親母親難堪。
林可看著邪幽,那眼神,那神情,那面容,滿腦子浮現(xiàn)的竟都是與東方逸經(jīng)歷的一點一滴,沉默半晌,輕輕點頭,薄唇輕啟:“我與邪幽互通心意,青梅竹馬,自幼便愛慕于他,當然只愿意嫁他為妻?!?p> 確認了瑾兒的心意,邪幽嘴角上揚,喜上眉梢,滿目柔光和愛意。
族長隨即說道:“既如此,成親之事,理應由望公和南公操辦?!?p> 南公與望公齊聲應道:“全憑族長做主?!?p> 兩人的婚事定于十日后。
錦容夫人和微離怒容滿面,心有不甘心,卻礙于族長之言,只得悶不做聲。
林可心中一緊,如果再回不到現(xiàn)實中去,便真要嫁邪幽為妻了。
林可抬眼看著父親和母親,比起成親,一想起云熠谷之人,父親母親都倒在血泊之中的畫面,林可便心神不寧,心有余悸,不敢細想,只覺一陣心痛。林可早已把瑾兒的父母當成自己的父母。
那些畫面是錯覺還是族長口中的災厄?林可想不明白為何會看見這些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