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擔心,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前者。
“明囡你好好休息吧,今天不用去上學了?!?p> 高乾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句話,暮新城聽到很是無語。
“你們不用裝了。”
高乾源下意識就回復:“我們裝什么了?”
“……?!?p> 暮新城短暫無語后,然后雙手合閉,阿彌陀佛樣:“好好好,不用上學,不用上學。”
都已經二十一歲了,上什么學?暮新城一想前面種種,他們還裝得下去。
但是高乾源卻裝作很開懷大笑一樣,然后拍了拍暮新城的后背,就對著何藝說:“何藝,我們走?!?p> 何藝其實很想拿出手機拍個照,這樣的高乾源太少見,往常工作都是嚴肅認真,有些時候不免被他說得心情不好,如果那個時候拿出來看看,估計心情一下就舒暢了。
兩人走后……何藝就走了?這么放心他倆?
其實何藝很放心他們倆,因為之前有一次證實猜測,他們倆在一起時,會不會發(fā)生后遺癥。
但最終為什么沒有發(fā)生后遺癥?且看暮新城被許明囡驅趕在門外得知,所以,她很相信許明囡,她自己都對暮新城有顧忌,不會發(fā)生什么親密接觸。
但是,也僅限短時間內,因為時間長了,她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醫(yī)務室里,當暮新城把許明囡裝早點的塑料袋扔在垃圾桶時,就緊緊盯著她,卻發(fā)現她把黃色外套擱在旁邊,準備下床。
“你要走了?”
暮新城站在床前不遠處,當許明囡下來視線落在他的靚麗黑色皮鞋上,她不由得一愣。
如今年輕的少年穿著不是那么花里胡哨,身上的夾克外套早已替換了當年的鮮艷酸澀,連可愛的一雙小短腿都已延長,遮擋在上面的褐色長褲,隨著黑色皮鞋上迎光而亮,她顯得恍惚。
好陌生的穿著,襯托著成熟精練,但這一切都顯得那么生疏。
可是在暮新城眼里,她還不是那樣。
一件寬松白色T恤,中間有著字母和下面瀟灑的一提,和下面藍色緊身牛仔褲一身。
暮新城好奇她以前的一件緊身皮衣,現在是否還是穿在里面?
暮新城又想起,睡覺時這丫頭也不知道為什么,非要和著牛仔褲睡覺,難道是怕他干什么?
暮新城狡黠一笑,這丫頭想得太多了。
她下床白色帆布鞋直接穿上,原本本來就沒有解開的鞋帶,她軟色小腳直接伸入。
她緩了緩,起身站了起來。
她看了他一樣,默默地沒有說話,起身快步擦過他的身邊,不理睬他像是一塵不染。
他就站在原地看著她,這丫頭搞什么鬼?
“誒誒,黃色外套??!”
他忽而發(fā)覺,拾起外套沖了出去。
許明囡才剛出門,她是摸著這個開會時間,打算離開,因為碰見同事很不好意思。
暮新城摸上來,大叫著何藝的那件黃色外套。
她無奈回頭,接過黃色外套穿在身上。
暮新城在她身邊陪著她下樓,門口的守衛(wèi)還是沒有變,那天的尷尬似乎還在眼前,即使直直地站崗還是忍不住瞟某人一眼。
回到屋子,暮新城若有其意打開冰箱,又看了看廚房多處地方,然后慢悠悠走到許明囡房間,見她還是盯著一個地方不動。
他莞爾一笑,蹲下在她視線里與她對視。
許明囡不滿嘟著嘴巴,坐著改變一個一個方向,視線也因此轉移。
他又笑了笑,伸出手,遮擋她的視線。
“給我鑰匙,我要出去一趟?!?p> 這丫頭以前都是沉穩(wěn)模樣,很少袒露出自己真實情緒,要不就是不溫不和,而現在嘛……正和他意。
許明囡摸了摸褲子口袋,生氣模樣地很快就給了他,就差口中一句哼!
他多希望有這句哼,但是開始事與愿違。
他也沒抱多大信心,所以失落也沒多少。
……
“中午我們吃什么???”
中午,暮新城跳著步伐,吧唧吧唧嘴巴,一雙大皮鞋踏拉的聲音因而拖拉得極度不符。
“出去吃?!?p> 許明囡重回不溫不和,從床上下來,幸虧那兩個人沒有出現。
“不嘛,你做飯給我吃,”
當年的味道他很懷念,不知道這七年有沒有變,他可是想再被寵幸一次。
“沒有食材?!?p> 許明囡正打算穿上帆布鞋,聽到他一句停了下來。
“我剛剛買得有?!?p> 原來他剛才出去是為了這事。
看著她手中動作停留,暮新城笑了笑,是那種紈绔俏皮的笑靨如花,即使二十二的年齡,竟也有小時候的氣息。
許明囡抬頭對上便有些不適地移開視線,因為如果她動了心,再讓感情擾了心的話,床邊的兩人又會來。
她是真怕了這兩人,以前慈祥的母親,略微嚴厲的父親,現在竟然那么可怕。
她路過門口的暮新城,扔下妥妥的一句:
“我去做。”
這里的廚房不是單獨的房間,而是在客廳處只有一道壁櫥,就像是酒吧前臺,許明囡在里面煎炒著菜,不時看了看電飯煲的指示燈跳動。
這里的格局不像是成都,客廳離得廚房有些距離,因為中間有著里面房間和門口的過道。暮新城坐在凳子上,看著廚房里的許明囡為她忙活。
明明她的一天假期被他給侵占,他還不顯得那么不好意思。
暮新城洋溢著笑臉,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看到自己所愛的人,在為自己所打拼,心里非常幸福而已。
餐桌上,許明囡剛剛撥通了何藝的電話,結果才知道高乾源和她都很忙,至于忙些什么,許明囡都知道。
最近從越南運貨而來的車輛,都逃不過一個檢查。
因此,只有她和暮新城。
暮新城很開心,當年的那個味就對了,這是街上餐廳不能比的家常便飯,因為這會隨著人的口味變動。而街上的比較嚴謹,每個菜都有它的特色,而大廚們?yōu)榱瞬皇奶厣?,就算能迎合人的口味,都不能改變太多?p> “你還知道我經常做些什么。”
當然,也缺不掉暮新城的了解,買的食材也盡和許明囡的口味。
此時,許明囡拈上一塊回鍋肥肉,雖然是稱贊暮新城,但還是不溫不和。
暮新城早已司空見慣,把當年的氣息搬上歷史舞臺。
“那當然了,吃了那么多年的軟飯,也是憑本事吃的,別人還沒這個能力呢!”
當年的氣息,桀驁不馴,青春叛逆。
吃完飯后,當然是由后者軟飯補刀洗碗,當暮新城解決掉最后一個麻煩事兒后,把碗放在壁櫥里面,然后隨手拿了旁邊一塊白布,看也沒看背面就擦了擦手。
許明囡忍不住回頭再回頭,因為才反應過來,那是她擦過壁櫥的抹布,背面老臟了。
這些年,他哪來的這個習慣?
暮新城擦完,隨手嗅了嗅。
“什么味兒???”
許明囡嚼了嚼飯后余味,莫名緊張。
“呃……洗潔精,洗潔精。”
“我說難怪,你家洗潔精是什么品牌的,怎么有股蟑螂味?”
暮新城好奇不奇,偏巧不巧。
這才是莫名緊張的理由,許明囡已經用它做墊子拍死過不少蟑螂了。
光頭強是強,也抵不過熊大熊二的一拍。
許明囡沒有回答,用了一副沉穩(wěn)表情回復。
于是暮新城又洗了洗,這才過來。
“走啊,下午帶你出去玩?!?p> “不想?!?p> 暮新城看著她低著頭,盯著地面,上前一腳放在凳子上,裝作壓腿樣兒,實則不經意談起。
“好不容易放假一天,可別窩在家里難受過了呀?!?p> 許明囡微愣,本來剿毒已經到了最后關頭中越合作,只需要一點證據,攔截下可疑車輛,因為毒品不可能不會運輸到國內販賣。
他們透露出去,只是會找證據,攔截車輛是秘密進行。
可是……被這一天假耽擱了。
沒錯,許明囡想參加這最后關頭的剿毒活動,這是關于她的,因她而起,必須因她而結束。
只要有證據讓越南方面做出應求,勢必會剿滅這個毒窩。
可是又被這些事情耽擱。
“瞧你那沉默樣,”暮新城有些無奈,整理整理情緒道:“走啊,放心,絕對包你滿意?!?p> 包你滿意……許明囡又想起上次,那兩個人可折磨她許久。
但是她沒感覺到一絲后悔,或許是對自己的安慰吧。
暮新城看她那樣,想起上次她的包你滿意,他可是很滿意呢,主要是真沒想到她會這樣。
可是后事怎么樣了,有沒有懷孕,還是……。
他心里有一個最壞的結果,人流打掉了,不禁心一沉。
許明囡后知后覺,從他眼中感覺到黯淡無光。
雙方都想起上次的事情,空氣里不覺得有些尷尬,游走每一個角落,攝入每一個縫隙。
但是許明囡并不想讓他想起上次自己的小沖動,于是轉移視線。
她起身,路過他的左右。
“但愿不是自以為是的包你滿意吧。”
暮新城聽見,她這是同意了?
回頭望去,許明囡則是從冰箱上面拿出來一袋狗糧,又從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轉身進了房間。
他跟著她,也不知道這是幾個意思。
許明囡從床下喚出丫頭妞,它從床下出來后,抖了抖渾身的毛,然后輕聲嗷嗚了一聲。
八年了,丫頭妞也老了,暮新城看著這樣,想起了一個詞,死。
丫頭妞低頭嗅了嗅狗糧和著牛奶,對來食并沒有挑剔,然后低頭食吮著。